第四十七章 臨安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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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關乎十萬兩銀子!
    畢竟也關乎於文人的臉麵。
    剛才陳小富的那首詩已無人能敵,那麽接下來他在詞上麵的造詣又如何呢?
    所有人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的學子們亦豎起了耳朵。
    今日這一場交流原本普普通通,現在卻因為陳小富的橫空出世、也因為他與那位齊國公子的豪賭變得不尋常起來。
    臨安書院的學子們原本摩拳擦掌想要與齊國十二天才少年一較高下,李三秋原本以為自己才是這場交流的主角,可現在他們才發現自己僅僅是個陪襯。
    就連李三秋所期待的也不再是自己能否奪魁。
    他竟然期待的是陳小富能贏了那個叫鈺扶的少年!
    無它,
    陳小富畢竟是大周的人。
    陳小富贏了,便是大周贏了!
    台下的圍觀群眾現在已徹底改變了對陳小富固有的看法,他們也希望陳小富能贏。
    因為陳小富是臨安人!
    花溪別院的那位老夫人很好。
    這位陳公子其實本性亦並不壞。
    今兒個陳小富已給了他們天大的驚喜,其價值已遠遠超過了那十兩銀子的門票。
    那麽陳小富倘若再贏一局,這就夠他們吹一輩子的了。
    不僅親眼見證了一段神奇的姻緣。
    還親眼見證了一個傳奇的誕生——
    陳小富若再次奪魁,他必然成為一個傳奇!
    那麽,這位老大人出的這首詞會是什麽主題呢?
    “花無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此句老夫聞之多有感觸。”
    “少年當有淩雲誌,少年亦有少年愁。”
    “今日之詞,便以少年為主題,可寫其誌、寫其愁、寫其喜或寫其憂。”
    說著這話,徐老大儒看了看齊玉夫,又看了看陳小富。
    “依舊一盞沙漏的時間,請諸位學子各抒胸懷暢意而作。”
    “計時……開始!”
    李老院正倒轉沙漏。
    所有學子皆露沉思之狀。
    梁靖茹看著陳小富的背影,正在想這家夥又需要多少時間來醞釀呢?
    安小薇脈脈含情的看著陳小富的臉。
    便見陳小富展顏一笑。
    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陳小富向台上的一張書桌走了過去,還回頭對安小薇招了招手:
    “小薇,來,幫我磨墨!”
    齊玉夫陡然一驚,莫知秋眉間一蹙,尚謙文心裏一咯噔。
    台下的紅袖亦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台上的四位評判亦震驚當場!
    徐老大儒尚未回到那張評判台前,他轉身就看向了陳小富!
    此題出了多久?
    不過十息的時間!
    臨安書院的學子們還在找那屬於少年的情緒,齊國的十二天才少年亦還沒有眉目,這廝……
    他竟然就要作答了?
    徐老大儒走了過去,站在了陳小富的身後。
    安小薇提袖磨墨,陳小富捉筆蘸墨。
    再沒有絲毫停頓,他落筆於紙上。
    一首詞出現在了安小薇和徐子州的眼前!
    梁靖茹按耐不住心裏的好奇,她也走了過去。
    她伸長了脖子一瞧……
    片刻,她看向了台上的齊國十二學子,眼裏頗有些憐憫:
    “你們真不走運。”
    “你們的對手若是那帝京六傑當能一戰,可你們偏偏選錯了對手。”
    她看向了齊玉夫,嘴角一翹:
    “你輸了,給他十萬兩銀子吧,這麽熱的天,不如回去涼快涼快。”
    齊玉夫倒吸了一口涼氣,倔強的說道:“本公子還沒輸!”
    梁靖茹撇了撇嘴:“咱大周有句俗話叫不見棺材不掉淚,又說死鴨子嘴硬……”
    “本女俠說你輸了你就是輸了!”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他做的那首詞,你覺得你能超越麽?”
    這時,徐老大儒也轉身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他的那張老臉上有一半是欣喜——
    欣喜於陳小富這首幾乎是不假思索而作的詞將少年的愁寫得出神入化,按照他的理解,此詞之愁堪稱前無古人了。
    至於後有沒有來者,這誰知道呢?
    他的臉上還有一半就是愁!
    自己這些年所教導的十二弟子,他們被譽為齊國文壇未來的十二希望,所有人都相信齊國未來的大儒必將從這十二學子中誕生。
    他帶著這十二弟子前來參加大周王朝明年秋舉辦的書山文會,其一當然是遊學以開拓眼界。
    其二便是為他們揚名!
    他相信在明年秋的書山文會上,魁首必然從他的這十二弟子中產生。
    要麽是莫知秋,要麽是齊玉夫!
    前來臨安,他原本隻是單純的想見一見莊輕蝶。
    都老了。
    都不知道還能活上幾年了。
    此行大周之後,自己的餘生將在齊國渡過,餘生中將再難前往大周了。
    那麽見莊輕蝶這一麵在徐子州看來就是最後的一麵了。
    他在寫給安小薇的爺爺安經緯的信中說過這番心裏話,他說那叫舊情。
    他說他去臨安是為了愛情!
    其實愛情這個東西早已離他遠去,但在他的心裏……依舊住著那個一襲白裙,一把長劍,在漫天風雪中斬梅煮酒的那個姑娘!
    昨夜去過一趟花溪別院。
    未能見到那個姑娘。
    陳臨淵說她去了帝京。
    離別時候,陳臨淵說……她大抵就是這幾日當要回來了。
    左右無事,便在臨安書院等她回來。
    莊輕蝶還沒回來,她的這個孫子,卻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亦給了他十二弟子當頭一棒!
    徐子州看了看這十二弟子,開口說道:
    “若能寫……就寫吧。”
    這話有些悲觀,聽在齊子夫等人的耳朵裏,意思就是若不能寫就放棄吧。
    所以……
    “先生,他那詞有多高?”
    徐子州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三息:“至少能入文峰閣第六層那麽高!”
    “你們能寫出一首能進文峰閣第七層的詞來麽?”
    所有人大吃一驚!
    齊子夫咽了一口唾沫,抬步向陳小富所站的那張書桌走去。
    他拿起了桌上的那張紙,低聲誦讀道:
    “少年不識愁滋味,
    愛上層樓,愛上層樓,
    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
    卻道天涼好個秋……”
    齊子夫的捧著這張紙的手在微微顫抖。
    “為賦新詞強說愁,”
    “卻道天涼好個秋……”
    他的手鬆開來,那張紙隨風飄起。
    飄去,
    飄向了台下的人群!
    紅袖抬手,一道紅袖飛起。
    她用紅袖卷住了那張紙!
    她伸出了一隻手,捏住了這張紙。
    台上,
    齊子夫內心無比鬱結。
    他兩眼無神。
    他麵色煞白。
    他整個人這一刻就像失了魂!
    他踉蹌後退兩步,忽的狂噴出一口鮮血!
    他一聲大吼:“天……你既生富何生夫?”
    他的身子向後倒去,那虯髯男子身形一晃站在了他的身後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台下,
    紅袖忽的身形一展,她也飛了起來!
    她穿著一襲紅裙,就像空中盛開了一朵玫瑰!
    她看向了陳小富,麵色歡喜。
    她在空中高聲誦讀著這首詞……她向人群的後方飛去。
    一詞誦罷,她已飛至人群的邊緣。
    她忽的回頭衝著陳小富大聲的喊了一句:
    “即安,”
    “我叫紅袖!”
    “我在賞月樓等你哦……”
    “郎有詩詞……妾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