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三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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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莊老夫人老黃他們都期待著少爺能快些長大。
    都期待著少爺能有大智慧有大能耐。
    可少爺偏偏大字不識幾個還懦弱不堪。
    這讓許多人因此而失望,因此放棄了所有的期望。
    花溪別院這十幾年來的氣氛是壓抑的。
    老黃沽酒望天,一喝就是一天。
    一望也是一天。
    老太太極少再來南院。
    大抵是接受了這個孫子的平庸,老太太沒有在東院閑著,這些年來老太太暗地裏做了許多陳小富所不知道的事——
    都是為了確保他們這些老人死了之後,這位平庸的孫子還能活下去。
    至少能活的更長久一些。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少爺長大了。
    這突然之間少爺被仙人撫頂而開竅,變得極為聰明,變得有極高才華,他們本應歡喜,可現在卻陡然發現歡喜不起來——
    少爺必然是要入帝京了!
    帝京……
    那地方這十餘年來再也未曾經營過。
    也就是說,少爺去了帝京,連落腳之處都沒有,總不可能住到開陽神將府去吧?
    少爺現在有些鋒銳,恐怕不會再由著那位大夫人和她那兒子的奚落。
    他若是將大夫人和那位正牌少爺給揍一頓……隻怕全帝京的人都會看開陽神將府的笑話。
    少爺已將左相府得罪的死死的,那麽少爺在帝京的安全,除了老鬼和女皇陛下之外,恐怕沒有人能護得住他的周全。
    女皇陛下會不會護著少爺?
    畢竟當年女皇陛下給少爺賜名小富字即安,她恐怕還是不希望少爺留在帝京的——
    見一見自然可以。
    畢竟少爺的才華如此之高,變化如此之大,女皇陛下理應也是會很好奇的。
    但留在帝京,就算女皇陛下派了大內高手保護他,人總有打盹的時候,江湖中的高手更多,倘若有人花了大價錢請了刺客,那生死這種事就說不準了。
    除非是將他留在宮裏。
    這顯然不可能。
    “不管情況如何變化,得讓即安先學會武功。”
    老太太一錘定音,又道:
    “陳實,叫青衣樓葉青衣去一趟集慶,命他帶青衣樓在集慶的骨幹立刻前往帝京為即安去帝京做一些準備!”
    “老黃,你去一趟青雲山,告訴夏侯將軍,請他將那一千兵卒化整為零進入花溪別院,他們該回家了。”
    老黃忽的說道:
    “少爺剛才還正給我說,說他要從那些佃戶中挑選百人組成一個護衛隊,還請我幫他請個教頭,這不正好麽?”
    莊老太太和陳實都微微一驚,並沒有問其中緣由。
    “……那就讓他在那一千兵卒裏挑選一百人!”
    “好,可少爺還說他要給這教頭說說如何練這百來個兵!”
    “……由他吧,”
    莊老太太不以為意,又看向了陳實說道:
    “老身這就修書一封,你派人快馬去一趟三劍宗,將此信交給三劍宗老身的師妹。”
    “就這樣吧,老身去給即安熬藥,有帝京那邊來的所有關於即安的消息……務必讓青衣樓第一時間送來!”
    ……
    ……
    夕陽落山。
    夏日的暑熱依舊。
    陳小富將那小冊子裏原本就早已記住的筋脈圖和真氣運行圖再次溫故,他合上了小冊子,腦子裏逐一的再過了一遍,確信自己真的將裏麵的內容記得滾瓜爛熟。
    他走出了房間的門,下了樓,來到了後花園的涼亭裏,才忽的發現那方池塘裏的荷花竟然已開的很燦爛。
    阿來就站在涼亭裏看著荷花。
    聽到了陳小富的腳步聲,他轉過了身來。
    陳小富問道:
    “江湖中三境以上的高手多麽?”
    阿來沉吟三息點了點頭:“畢竟江湖有那麽大,想來三境以上的高手是會很多的。”
    “但一境以上的高手就很少了。”
    “練武這個東西有三重門。”
    “第一重就是入門……也就是在丹田中產生內力,這就算是踏入武道了。”
    “第二重門就是破第三境。”
    “破了第三境才能真正稱之為高手……也隻有破了第三境,才能做到意念通達真氣外放。”
    說著這話,阿拉拔出了他背上的木劍。
    就在陳小富的注視之下,他手中木劍的劍尖處忽的起了一抹尺許長的毫光!
    “這就是真氣外放的具現,相當於這把劍長了尺許。”
    阿木收劍,又道:
    “第三重門便是破第一境。”
    “一境高手外放的真氣能達丈餘!”
    “真氣會極為渾厚,能透體而出在身周形成真氣護甲做到刀槍不入!”
    “假如江湖中人有十成,五境以下占七成,五境至二境上階占兩成半,真正的一境高手僅僅隻有半成。”
    “至於一境上麵的大宗師……那是天賦也是機緣。”
    “當今天下,已知的大宗師隻有……五人!”
    “哪五人?”
    “東齊落花溪的宗主,那個喜歡葬花的老女人顧惜花。”
    “西楚皇室的那位供奉,霸王刀項問天。”
    “南越七十二洞的那位洞主,多情簫尤多情。”
    “北魏八濛山金槍閣那位閣主,奪魂槍閔西風。”
    “這第五位,便是大周蘭陵蕭氏的那位浪子蕭長留。”
    “其中蕭長留最年輕,大抵在四十餘歲,顧惜花最老,估計得有六七十歲了。”
    阿來第一次說了這麽多話。
    他在說這五個大宗師的時候,那雙筆直的視線裏有一道光!
    “這五個大宗師裏,破大宗師境最早的是西楚的霸王刀項問天……他三十二歲破大宗師境,據說那晚他與他的仇人,曾經的大宗師君子劍慕蒼山於楚江一戰。”
    “那時他一境上階。”
    “慕蒼山已破大宗師境多年。”
    “那晚有月霧鎖楚江,他一刀破霧斷了月光,斷了楚江,斷了慕蒼山的劍,也斷了慕蒼山的命!”
    “他以一境上階的境界殺了大宗師慕蒼山!”
    “他站在楚江邊的楚山上,舉頭望月望了一宿,至破曉時候棄刀入江,仰天大笑得證大宗師境……”
    “從此他不再用刀。”
    “但江湖中人依舊稱呼他為霸王刀。”
    “又二十年,他得楚王之邀去了皇宮當了個供奉,從此江湖中就再也無人見過項問天,也無人再見識到不用刀的霸王刀。”
    “這些大宗師都不太過問江湖事,除了浪子蕭長留之外,其餘四人皆有培養出優秀的弟子。”
    “比如落花溪的天才小師妹花想容,她才十五歲,去歲時候聽說就破了二境下階。”
    “對了,她還是天下四美之一,在容顏上與你的未婚妻……差不離。”
    陳小富正聽得津津有味,翠紅這時走了過來。
    她道了一個萬福,說道:
    “少爺,老夫人說藥熬好了,你可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