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人精葛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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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驚魂。
    總算是有驚無險。
    臨安城的街坊們一大早起來又有了新的談資。
    花溪別院的那位陳公子這十七年來從未曾遇過險,瞧瞧,他這才剛展露出才華就差點被弄死在了西子湖裏。
    “所以呀,傻人有傻福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以前陳公子很傻,他就帶著個老車夫和一個丫鬟走在咱臨安城的大街小巷也屁事沒有。”
    “可現在呢?”
    “這就有人請了江湖高手對他行刺……這一次雖未能成功,但下一次肯定會來的更猛烈一些。”
    有人想了想說:“陳公子是六月十九在臨安書院出的名……按照時間算起來,這消息當還沒有傳入帝京。”
    “想陳公子死的肯定就是帝京開陽神將府的那位大夫人,這不就矛盾了麽?”
    “那位大夫人都還不知道陳公子的才華,她沒有道理就請了江湖高手行刺陳公子呀。”
    “李員外,你以為向帝京傳遞消息隻能通過驛站麽?”
    “那位大夫人在臨安肯定有眼線,陳公子忽然間展露出了大才華,她的眼線大可以快馬入帝京,這消息半個月前她就能知道。”
    李員外正了正員外帽子,一邊剝著雞蛋一邊疑惑道:
    “就這麽著急?”
    “以陳公子之才,明年秋的書山文會他肯定是要去參加的……等陳公子去了帝京再做這種事豈不是把握更大一些?”
    他對麵那老頭一捋長須微微一笑:“夜長夢多啊!”
    “陳公子早一天死,想來她就能早一天鬆一口氣。”
    隔壁桌有個秀才模樣的人這時插了一句:“也不一定就是那位大夫人做的,陳公子在臨安書院揍了兩個少年,也可能是那兩個少年的家人請人做的。”
    “都不要瞎猜了,這事吧,花溪別院當不會就此罷休,城守府那邊昨晚弄出了那麽大的動靜,恐怕也會一查到底的。”
    “最終如何,咱們會聽到消息的。”
    於是,關於陳小富遇刺背後的主使者的猜測在這處早餐鋪子裏就此打住。
    但另一個話題又起:
    “喂喂喂,我聽說昨晚陳公子去了賞月樓,就在聽濤居與紅袖姑娘在一起。”
    “你們說……陳公子與紅袖姑娘昨晚有沒有發生點什麽?”
    有人大笑:“一個郎才一個女貌,一個幹柴一個烈火,怎可能不發生點什麽呢?”
    “對!你們可還記得六月十九臨安書院文會上午結束時候紅袖姑娘可是向陳公子發出了邀請的!”
    “這陳公子也是耐得住寂寞,過了這麽久才去赴佳人之約。”
    “那你們說陳公子會不會納紅袖姑娘為妾?”
    畢竟全城皆知陳小富有了一個叫安小薇的未婚妻,那麽這位紅袖姑娘就隻能是妾室了。
    有人忽的問道:“這麽巧的?”
    “陳公子昨晚赴約昨晚遇刺……會不會就是紅袖姑娘指使人幹的?”
    “畢竟隻有她知道陳公子離開賞月樓的準確時間。”
    ……
    ……
    “不可能是紅袖!”
    花溪別院南院。
    陳小富一邊煮茶一邊對老夫人說道:
    “她沒有理由殺我。”
    “她的武功本就不錯,若是有人請了她來殺我,昨晚在聽濤居我就已經死了,她犯不著另外再請人在渡船上殺我。”
    “還有就是,她也不會那麽急的趕到別院來報信。”
    老夫人微微頷首,“還算是幸運,這便是仙人在保佑你。”
    “但下次定不可如此大意!”
    “往後你再出行身邊得再多跟兩個人……半夏茶樓的那個啞巴不錯,呆會奶奶去給他談談請他來當你的護衛。”
    老太太徐徐站了起來,望著天邊的朝陽眯起了眼睛:
    “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奶奶會查清楚。”
    “不管是誰做的……奶奶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你……這些日子就不要出去了,練武,讓自身更強大這比什麽都重要!”
    老太太抬步離開了南院,沒多久,二狗子急匆匆跑了進來。
    “少爺,城守府葛大人求見!”
    陳小富一愣,在慶園見過葛子健一麵,從那之後便再也未曾見過。
    那日在慶園,錢老介紹他們認識的時候就對陳小富說你就叫他子健兄吧。
    這位葛大人倒是仗義,昨晚遇刺,聽說這位葛大人可是帶著一千兵卒去了西子湖畔想要將自己打撈起來……
    “走,本公子親自前去迎接!”
    陳小富和二狗子來到了南院門口,葛子健的身後站著四個人!
    一個師爺模樣的中年人,還有兩個捕快,兩個捕快抬著一個五花大綁沒有雙足的人!
    他的視線僅僅掃了一眼便落在了葛子健那張胖乎乎的臉上,兩人笑意如花。
    兩人互相拱手:
    “子健兄,好久不見!”
    “陳賢弟,好久不見!”
    葛子健沒有穿官服,他穿著一身麻衣,這便不是公事。
    “子健兄裏麵請!”
    “陳賢弟客氣!”
    陳小富帶著葛子健一行走入了南院,來到了後花園的那處涼亭中。
    賓主二人落座,陳小富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多謝子健兄仗義相救!”
    葛子健接過茶盞放在桌上擺了擺手:“慚愧慚愧!”
    “為兄知道的太晚了一些,還好賢弟無恙,否則為兄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話在陳小富聽來就太假了。
    心想自己死了錯又不在你葛子健身上,但再看葛子健的神色,他似乎又很認真。
    “自從上次在慶園與賢弟一別,為兄心裏便一直掛念。”
    “奈何這些日子公務繁忙……主要是久不下雨幹旱嚴重,便去鄉下走了一趟,也是昨日才回來。”
    “那些該死的賊子!”
    葛子健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斂,臉上的橫肉直抽抽:
    “一個個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對賢弟下手!”
    “不瞞賢弟說,昨晚為兄將城裏所有的江湖中人都抓了去,一宿審問……並無所獲。”
    “臨安城的牢房不大,關押那麽多的人也不是個辦法,最終,他們同意每人出五十兩銀子表示對賢弟遇刺一事的補償,也答應他們會調查此事,給賢弟一個交代。”
    說著這話,葛子健衝著湯師爺招了招手。
    湯師爺躬身走了過來,將一個褡褳放在了桌上便又退了下去。
    葛子健拍了拍這褡褳:“攏共有一萬三千六百五十兩銀子……都是那些江湖中人心甘情願孝敬賢弟的,為兄順道給賢弟帶來。”
    似乎擔心陳小富拒絕,他順手就將這褡褳放在了陳小富旁邊的凳子上,又道:
    “銀子不多,也算是他們的一番心意。”
    “賢弟壓壓驚,或者改日再去賞月樓聽紅袖姑娘唱唱曲兒。”
    “為兄覺得賢弟需要護衛,你看這樣如何?”
    “這張三李四二人都是跟了為兄很多年的老捕快了,就讓他們二人留在賢弟身邊,如何?”
    “他們的月俸還是城守府那邊領,就是給賢弟跑跑腿擋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