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曆十六年十二月初一的那場朝會轉眼就過去了十天。
    這十天帝京的天空皆一片晴朗。
    冬日的陽光雖無多少暖意，但碧空萬裏陽光明媚總會讓人的心情變得更好一些。
    比如朝中那些心向光明的官員，也比如帝京數十萬計的百姓們。
    初一那天中午，朝會發生的事就傳了出去，小陳大人在鳳儀殿在陛下麵前將刑部尚書嚴自律罵的吐血，還被小陳大人一腳給踹出了殿門外！
    小陳大人再次將左相大人逼得吐血三升昏迷倒地！
    這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小陳大人……真男人！
    這讓帝京的百姓們愈發歡欣鼓舞，一時間，街頭巷尾的百姓們所談論的幾乎全都是關於這位小陳大人的話題。
    曆經十日，依舊未曾消淡。
    當然，受初一那天朝會的巨大影響，朝中左相一係的官員們備受打擊。
    他們覺得這陽光很刺眼，他們寧可呆在陰暗的房間裏，甚至關上門和窗——
    他們在害怕！
    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陰暗的房間裏坐立不安！
    陳小富對這些事毫不關心。
    他很忙！
    監察院的衙門選好了，就在朝會結束之後沒多久。
    那個便宜父親所建議的皇宮西邊的那處空置的宮殿女皇陛下沒有同意。
    那是一處荒廢了的宮殿，積雪之下依舊可以看見幹枯的雜草和灌木，宮殿的門楣上倒是有一麵布滿了塵土的斑駁的牌匾。
    牌匾上隱約可見三個字——內務司！
    這裏，曾經竟然是內務司的衙門。
    陛下沒有同意將這個地方設為監察院，顯然陛下對內務司依舊心懷芥蒂。
    陳小富隻能選了開陽神將建議的第二個地方，便是宮裏北邊的一處荒廢院落。
    這是一處四合院。
    占地頗大，有房舍數十間！
    天井也很大。
    天井中有涼亭有假山，隻是假山上沒有水，許是被冰凍再被積雪給覆蓋了。
    正房的後麵還有一處後花園。
    這後花園倒是不大。
    花園院牆的角落裏有一棵很是高大的青檀樹，隻是在這樣的冬季它的葉子早已掉光，那些伸展開來幾乎將整個後花園給覆蓋的枝幹上掛著一條條的冰淩兒。
    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些冰條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來很是好看。
    青檀樹下有一亭。
    亭有名。
    名為檀亭。
    陳小富對這個衙門很滿意，它的位置雖然有些偏僻，距離皇宮裏的六部群殿有些遠，但這裏幽靜。
    適合做點不好見人的壞事！
    這十天的時間裏，監察院的牌子掛在了這四合院的門楣上——
    監察院這三個大字，是女皇陛下親筆所書！
    雖略顯難看，卻勝在氣勢十足。
    監察院的整個院子也在工部尚書鍾靈秀鍾大人的親自指揮下重新修繕了一番。
    添置了許多辦公的桌椅，也將所有的房間和院子收拾得幹幹淨淨。
    陳小富報給女皇陛下的監察院人員名單也批複了下來——
    陛下用了足足五天的時間思考，主要是陳小富報上去的名單裏，有一百六十人之多！
    陳小富入帝京去拜訪了三十八人，最終願意進入監察院的隻有十八人，再加上他弄到身邊的那位大儒秦文奇和潘青雲也就二十人……
    這多出來的一百四十人，裏麵竟然有蜀山劍宗的那個傳奇小師叔李鳳梧！
    其餘一百三十九人，竟然全是他從臨安帶來的護衛！
    女皇看見這名單的時候差點沒跳起來罵娘。
    最終她派了魏奴兒去將陳小富給叫到了禦書房，陳小富隻用了兩句話就平息了女皇陛下的怒火：
    “陛下，監察院巡查百官可不僅僅是朝中的這些官員，還有咱大周各地的官員，他們將來是要出去辦事的，總需要一個身份吧？”
    這第二句是……“他們的俸祿暫時不從戶部那邊走，說好的你四我六，過幾天就有收入了，陛下無須擔心！”
    女皇陛下沉吟三息：“你四朕六！”
    “不行，陛下，這是說好了的！”
    “你什麽時候給朕說過？”
    陳小富一驚，大意了！
    這件事他給魏公公說過，請的魏公公轉述給女皇陛下。
    他還真沒有在陛下麵前說過！
    “……那最低五五分。”
    女皇很是不解：“你現在就供養這一百多號人，就算你監察院滿編五百二十人，你當朕不知道那些貪官汙吏家裏能搜出多少財產來麽？”
    “你這小子，朕窮得都揭不開鍋了，你還要往你的鍋裏扒……這說不過去吧？”
    魏公公默默的抬眼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這哪裏像君臣，分明像兩個狡猾的商人！
    陳小富沒有退讓：“陛下，臣得盡快積攢一些銀子！”
    “你要那麽多銀子幹啥？”
    “陛下，在臨安的時候不是說好的合夥做生意麽？”
    “臣需要銀子來開設作坊……各種作坊！”
    “當那些作坊開設起來之後，要請人，要買材料，還要在全國各地開鋪子，這都需要銀子的！”
    女皇眼睛一亮，沉吟三息：“那你開設的那些作坊，朕要占六成利潤！”
    陳小富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那怎麽行！”
    女皇威嚴的看了陳小富一眼：“朕不是和你討價還價！”
    “……皇上，咱們得講道理！”
    女皇沒有和他講道理，她又抬眼看向了陳小富：
    “朕沒有女兒。”
    陳小富一愣，心想難道這位女皇陛下還想生個女兒不成？
    “朕很喜歡安小薇，朕打算認她為女兒……她是大周第一才女，朕封她為文成公主，將來你們成婚，朕自然會給你們極為豐厚的嫁妝！”
    陳小富萬萬沒有料到女皇會來這麽一手！
    這一句話的事，女皇陛下就成了自己的丈母娘！
    雖不是真正的丈母娘，但這個丈母娘的威力更大啊。
    這還怎麽和她討價還價了？
    萬一惹得這丈母娘不高興，一道聖旨下來，老婆沒了這找誰說理去？
    他隻好摸了摸鼻子認了：
    “那作坊的利潤就你六我四，不過文成公主這個封號不好聽。”
    女皇露出了勝利的微笑：“那你說什麽封號好聽？”
    “不如就叫長樂公主，臣希望她一生長樂！”
    “……準，等你監察院真有所作為之後，朕，再賜你爵位，不然你如何與長樂公主相配？”
    這話好有道理！
    陳小富這頭牛馬更加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