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字千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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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被這帝京文人學子的熱情所感動。
    未時末,原本漫天的大雪竟然小了許多。
    於是,站在後麵的人將那台子上的人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台上除了陳小富和秦文奇之外還有李鳳梧小仙阿來和阿來的師弟王多餘。
    王多餘戴著麵具。
    這麵具乃青銅打造,鍍了一層薄金,這便是他的招牌——
    帝京幾乎所有人都認識這張麵具!
    醫聖堂太出名!
    鳳曆五年,女皇陛下下令遷都薊城,這醫聖堂就從集慶也遷到了薊城,轉眼間十一年過去。
    醫聖堂最初當然是毒郎中坐診了,不過那時候前來就醫的人就知道毒郎中身邊有一個戴著麵具的徒弟。
    他叫王多餘!
    那年他才六歲左右。
    現在他已十七歲,這麵具自然也換過許多次了,卻無人見過王多餘的真麵目。
    毒郎中說這孩子多餘。
    因家中失火一張臉全被燒爛,就算是他也隻能保住其性命而無法為他恢複原來的模樣。
    三年前,毒郎中漸漸就將這醫聖堂交給了王多餘。
    那時候他才十四歲,卻已然繼承了毒郎中的衣缽學會了毒郎中最精妙的鬼門十三針,處理各種疑難雜症那叫一個嫻熟。
    但凡來過醫聖館就醫的人,就沒有不熟悉這張麵具的。
    於是,帝京的百姓們便給王多餘起了一個外號——
    金麵小郎君!
    這樣的醫道高手當然是受所有人敬佩的。
    隻是這些人皆沒有料到今兒個那幾乎足不出戶的金麵小郎君竟然也來到了花溪小院,竟然還站在了小陳大人的身邊!
    二人麵對麵,似乎在說著什麽。
    陳小富這是第一次見王多餘。
    在無極觀見到冷道人的時候,冷道人給阿來提起過王多餘,說了這麽一句話:
    “往後你去了帝京可去醫聖堂找他,比你小兩歲……見到他莫要驚詫。”
    陳小富看著這張淡金色的麵具,心裏很是驚詫——
    這特麽的!
    怎麽這麽像上輩子三星堆出土的那種怪異的麵具?
    倒不是那種縱目麵具。
    但這麵具的造型也頗為誇張。
    大耳、高鼻、闊嘴……誇張的同時還極為精致!
    “你就是王多餘?”
    王多餘點了點頭。
    “這玩意戴著……舒服麽?”
    王多餘沉吟三息:“我不知道什麽叫舒服,我從記事開始就戴著它,從小戴到大,我覺得是舒服的。”
    說完這話,王多餘反客為主問道:
    “不是說賣字麽?”
    “師兄說你的詩詞文章極為了得……你就寫一些詩詞來賣……如何?”
    陳小富咧嘴一笑:“你也喜歡詩詞?”
    “不!”
    王多餘果斷的搖了搖頭:“我就尋思詩詞的字比較多,你的詩詞既然那麽有名,那定能賣出極好的價錢。”
    “我就是好奇來了這麽多人,你能寫多少首詩詞,能賣多少兩銀子。”
    陳小富略一沉吟,也問了一句:“醫聖堂一年下來能賺多少銀子?”
    “今天上午才盤完賬,賬上本該存餘二十三萬七千三百四十二兩……結果館裏隻有四十二兩銀子。”
    “……銀子呢?”
    “不知道,師傅管銀子,我也不知道他花哪裏去了。”
    好吧,這醫聖堂一年能賺這麽多銀子其實是很厲害的,不過對於陳小富而言,他看了看下麵密密麻麻的人,他的目標是那些送禮的官員……
    這一刀下去,就會讓那些官員們掉一大塊的肉下來!
    可就比醫聖館一年盈餘的二十三萬兩多多了!
    這人也都來的差不多了。
    陳小富拍了拍王多餘的肩膀,轉身對秦文奇說了一句:“秦師爺,一個字至少一千兩銀子,標點符號也算上,呆會就按照這個價錢來拍賣!”
    秦文奇頓時吃了一驚,李鳳梧一聽也瞪了陳小富一眼:“銀子是那麽好賺的?你覺得會有人買麽?可別當著這麽多人鬧出個大笑話來!”
    陳小富陰險一笑:“你們等著瞧!”
    他抬步走到了那張擺好的書案前,衝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氣沉丹田一聲大吼:
    “諸位……肅靜!”
    他的話音未落,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人聲漸漸低沉,漸漸安靜。
    所有人都向他看了過來。
    就算是邰正弘徐子州這兩位大儒也不例外。
    徐子州是親眼見過陳小富的詩詞的,他期待著陳小富今日能做出更好的詩詞來。
    邰正弘這是第一次見陳小富賣字……這文人賣字,賣的要麽是對聯,要麽就是詩詞了。
    可以是別人的對聯或者詩詞。
    但陳小富既然有比肩大儒之才,他肯定就不會去用別人的詩詞。
    他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做出他的詩詞來!
    他會做出怎樣的詩詞呢?
    能超過他在臨安時候所做的那首《漁家傲、秋思》麽?
    也或者是那首《兩相思》的回文詩?
    若他能再寫出一首超越《小石潭記》的駢文來……畢竟是個文人,邰正弘這時候似乎忘記了陳小富對朝中官員的蠻橫處理令文昌學宮丟失了臉麵。
    他竟然很是期待。
    這時候他忽略了陳小富監察院禦史這個身份,甚至隱隱希望陳小富當真能成為大周的又一個大儒——
    年僅十七八歲的大儒……這天下還有誰?!
    這是屬於大周文壇的榮譽!
    在這個榮譽麵前,文昌學宮丟的那點臉麵似乎不值一提。
    陳小富這時背負著雙手,在那一襲青色長袍的承托之下當真是玉樹臨風。
    這時候的他,渾身上下都沒有了昔日那銳利的鋒芒,在所有人的眼裏,他就是個俊俏的書生!
    陳小富拱了拱手:
    “諸位能光臨寒舍,我陳小富自然是極為歡喜的。”
    “遺憾的是我這寒舍太小,無法以茶相待,那在下就寫幾首詩來助興……”
    這話一出,下麵的人頓時歡騰開來,就連齊玉夫也眼睛一亮。
    “哇,小陳大人果真要作詩了!”
    “此乃我等榮幸,能親眼見證小陳大人作詩!”
    “小陳大人說寫幾首詩來助興,他會寫幾首呢?”
    齊玉夫微微一笑,深吸了一口氣:“這家夥……他這自信看起來就是寫詩詞比吃飯還要簡單啊!”
    “他既然要寫詩來賣……”
    一旁的莫知秋一聽,心裏一抖:“殿、公子,莫要衝動!”
    “本公子知道,這就要看他的詩值不值得本公子出手了。”
    下麵許多的人摩拳擦掌,不僅僅是那些想要借此送禮的官員們,還有不少的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們!
    小陳大人的詩是詩麽?
    那是傳家之寶!
    是將來的投名狀!
    是立場!
    搞不好還是未來的一份前程!
    可遇而不求!
    那就算一首詩賣個一萬兩銀子也是值得出手的!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陳小富又道:
    “當然,這詩也不是白做的。”
    “今兒個大家既然有緣再次一聚,那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喜歡的拍拍你們的手掌……”
    “今天我陳小富也很高興,”
    他提筆,又道:“我來寫,秦大儒來誦讀,最終這詩價值幾何……秦大儒說了算。”
    秦文奇一愣,
    這特麽的,
    你賺銀子我來給你背鍋麽?
    他無法辯駁,因為陳小富已落筆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