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那一聲晨鍾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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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千丈原百餘裏,便是大軍急行軍一日的行程。
    也就是說瑤光神將霍征的大軍可於今夜抵達千丈原!
    霍征是定王的嶽父。
    是七大神將中最能打仗也最會打仗的人。
    也是女皇陛下最信任的人。
    可現在,他竟然放棄了守衛北固關,帶著十三萬人也向潭拓山奔襲而來。
    老鬼初時還以為這是女皇調動而來對付申叔泰和蘇雲揚的,可一聽女皇這話,他知道問題就更嚴重了。
    那可是近四十萬大軍!
    即安又不是神。
    四十萬大軍,真能翻起巨大的浪花來!
    女皇可以這樣任性的想象陳小富,老鬼是理智的,他必須找到一條退路。
    “重樓,吩咐下去,命鬼影嚴查嘉福寺所有人!”
    “告訴重宇,魏國那位戰神有任何異樣,速速飛鴿回報!”
    “還有帝京,命所有小鬼密切監視左右二相……查一查定王是否已入京!”
    “另外……這前後的懸崖和峭壁,速速探出一條路來!”
    “孩兒遵命!”
    重樓躬身退下。
    女皇依舊一臉淡定,她吃完了雞蛋,喝了一碗米粥,又吃了兩個饅頭,這才對魏公公說道:
    “魏奴兒,去將慶王叫來。”
    魏公公也領命退下。
    女皇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憂慮。
    “這兩個孽子,為了皇位竟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封印是魏國的戰神!”
    “他斷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隻怕他已攻陷了北固關,正率大軍也朝這地方來了。”
    “走吧,回房!”
    ……
    ……
    蓮房外的庭院中。
    女皇背負著雙手望著薄霧縹緲的山林,慶王陳乾躬身站在她的身後,老鬼坐在輪椅上就在女皇的身旁。
    陳乾的心裏是忐忑的。
    但依舊存有僥幸。
    畢竟這事兒做的很隱秘,他希望母皇尚不知道。
    可就在這時,女皇悠悠說了一句:
    “朕,不及魏皇後遠矣!”
    “即安是魏皇後的兒子,不僅僅生得漂亮,還極為聰明。他心地善良,更懂得顧全大局。”
    “哪裏像朕的這兩個孽子!”
    “陳乾,朕這些年將你留在後宮,便是朕希望你能成長起來,若有一天朕老了,這江山……朕便傳給你。”
    “畢竟你們兄弟二人,在朕看來,你比你皇兄更仁慈一些。”
    慶王一聽這話麵色頓時變了數變!
    他萬萬沒有料到母皇竟然有這個打算,若是知道這皇位將傳到自己的手裏,他斷然不會做出當下之事的。
    可這件事已經做了。
    估計蘇雲揚的兵,已在千丈原。
    但接下來女皇的話又讓他備受打擊:
    “但去歲從臨安傳來即安死而複生,其才華可比肩大儒的消息之後,朕便與老鬼去了一趟臨安。”
    “在臨安見到了即安。”
    “朕在與即安聊過之後,朕就改變了主意……他比你們兄弟二人更有才華,也更有見識。”
    “回到帝京,朕依舊沒有拿定主意,便召他入帝京,終究是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朕封你為慶王,原本是打算將你的封地放在蜀州,想了想還是將你的封地放在了距離帝京不遠的小倉縣。”
    “朕告誡你以即安為鏡,便是希望你能向即安多學一學。”
    “後來你與即安走的頗近,朕還以為你真聽進去了朕的話……”
    “可你呢?”
    “你竟然在演戲!”
    “陳乾,你太令朕失望了!”
    “即安要殺潘不負,是朕攔著他的,所想便是潘不負這些年大力的支持了你,他若是殺了潘不負,這對你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朕是真沒有料到你竟然與潘不負坑壑一氣,調了天璿神將蘇雲揚和天權神將申叔泰的大軍來。”
    “你真的是蠢啊!”
    “朕怎麽生出了你這麽愚蠢的兒子呢?”
    陳乾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天都塌了!
    他麵色慘白,‘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女皇的麵前:
    “母皇、母皇,孩兒、孩兒……請母皇恕罪!”
    女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恕罪?”
    “你意圖弑母,還想朕恕你的罪?”
    “你們兄弟二人都愚不可及……都是安知魚手裏的可隨時被舍棄的棋!”
    “你那哥哥也有點自以為是的本事,他將瑤光神將霍征和天璣神將殷缺也調來潭拓山了……”
    “四大神將,三十九萬大軍即將齊聚千丈原!”
    “你猜猜接下來安知魚會做什麽?”
    陳乾猛的抬起了頭來,他滿臉的驚駭,他長大了嘴,遲疑片刻才說道:
    “兒臣不知道大哥他、他也……”
    女皇呲笑了一聲:
    “這就是你們遠遠不及即安的地方!”
    說到了陳小富,女皇臉上的憤怒之色頓時清減了不少。
    “即安給朕說,潭拓山定成龍潭虎穴。”
    “即安說許多人會因此鋌而走險……不僅僅是你,還有你那愚蠢的哥哥!”
    “他說這便是人性。”
    “七大神將也是人,他們受巨大利益的驅使,總會有人難以守住底線,為了你們的一個承諾,他們一定會放手一搏!”
    “他說,他不知道這潭拓山會來多少大軍,但來的這些人,全都會死在潭拓山下!”
    陳乾一臉震驚的聽著,女皇徐徐又道:
    “他說為了這至高無上的權力,定王和慶王做出任何事都不足為奇。”
    “他說你們兄弟二人一定會在千丈原先分出個勝負來……因為那龍椅隻有一張,而朕就在這嘉福寺裏,對於你們而言……朕無處可逃。”
    “但你們都忽略了一個人,他就是安知魚!”
    “你們都會中計!”
    “安知魚手裏沒有一兵一卒,可他能通過你們調動大周半數的兵力!”
    “定王雖遠在洛邑,但霍征所部距離帝京卻隻有五百裏地。”
    “朕說霍征忠於朕,他絕不可能放棄北固關來殺朕。”
    “即安卻說其餘神將他不知道,但霍征一定會來!”
    “朕問他為何?”
    “他說……這才是安知魚這一計謀中最關鍵的一環!”
    “俞圖是安知魚的得意門生,俞圖在定王府當了這麽些年的首席謀士,他一定會鼓動定王趁著朕來嘉福寺的這絕佳機會篡奪皇位!”
    “定王就一定會請他的嶽父大人兵發潭拓山!”
    “即安說霍征會在潭拓山下將你的勢力要麽收編要麽消滅……他說霍征肯定會選擇消滅,因為他沒有時間來收編。”
    “如此一來,你們便會兩敗俱傷,霍征許會險勝。”
    “安知魚的真正目的便在於此!”
    “他在魏國多年!”
    “誰也不知道他與魏皇之間會不會有某種協議!”
    “北固關沒有了守軍,封印輕易取關,再揮軍南下,半數去攻打薊城,半數來潭拓山收拾殘局。”
    “這,才是安知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