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閣修士的飛劍在戰場上空交織成銀色光網，將第二具青銅巨人籠罩其中。白衣女子飄然落在葉塵馬前，素白麵紗被鮮血浸透一角。"清璿來遲了。"她聲音清冷如霜，手中三尺青鋒卻不停震顫，顯然已到極限。
    葉塵目光掃過她染血的袖口，那裏有一道泛著黑氣的傷口。"你中了蝕骨毒？"
    "無妨。"清璿劍指遠處正在集結的敵軍，"玄冥殿主親自率軍而來，後麵還有..."
    話音未落，大地突然劇烈震顫。第三具青銅巨人竟自行解體，數以萬計的毒蟲從它體內噴湧而出，瞬間覆蓋了方圓百丈的地麵。士兵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被毒蟲爬過的地方立刻腐爛見骨。
    "結陣！"葉塵暴喝一聲，染血的佩劍插入地麵。金色波紋以劍為中心擴散，所過之處毒蟲紛紛爆裂。但更多的毒蟲從地縫中湧出，仿佛沒有盡頭。
    城內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葉塵回首望去，隻見藥王穀方向升起一朵赤紅蘑菇雲，熊熊烈火中隱約可見柳無塵的身影在與人交戰。更可怕的是，原本被控製住的毒瘴突然變得狂暴，化作數十條紫黑巨蟒向城內撲去。
    "盟主！"韓鐵山渾身是血地衝來，"密道被叛徒泄露，青鸞衛正帶著百姓改道..."
    葉塵瞳孔驟縮。他看見遠處山路上，一隊黑衣人正追殺著逃難的婦孺。最前方那個抱著嬰兒奔跑的身影如此熟悉——那是他半月前救下的邊境遺孤。
    "清璿。"葉塵突然平靜下來，"帶天劍閣的人守住城牆。"
    白衣女子還未來得及回應，眼前身影已然消失。葉塵原先站立的地方隻餘一圈金色殘影，空氣中傳來音爆的轟鳴。
    山路上，為首黑衣人舉起淬毒短弩瞄準奔跑的婦人。就在他扣動扳機的瞬間，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葉塵單手捏碎弩箭，另一隻手直接貫穿了黑衣人胸膛。沒有慘叫，沒有掙紮，當葉塵抽出手時，黑衣人已經化作一具幹屍。
    剩餘的黑衣人驚恐後退，卻發現自己的影子突然活了過來。漆黑的影刃從地麵刺出，精準地貫穿每個人的咽喉。葉塵抱起嚇呆的嬰兒，眼中的金色紋路緩緩褪去。"走。"他對呆立的婦人輕聲道，"跟著光走。"
    他揮手灑出一把金粉，粉末在空中凝結成箭頭形狀，指向安全的路徑。
    當葉塵重返城牆時，局勢已經惡化到極點。清璿半跪在城垛上，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城外，玄冥殿主懸浮在半空，黑袍下伸出數十條觸須般的黑影，每一條都卷著一名聯盟修士。
    "葉塵。"沙啞的聲音響徹戰場，"看看這些為你送死的人。"
    觸須突然收緊，十幾名修士同時爆成血霧。血霧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符文，籠罩在城牆上空。葉塵感到體內靈力突然凝滯，仿佛有萬千毒蟲在經脈中爬行。
    "這是血咒。"清璿咬牙道，"他在用修士的精血..."
    葉塵突然笑了。他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從懷中取出一枚龍形玉佩。"還記得三年前在古戰場找到的碎片嗎？"玉佩在他掌心碎裂，露出一塊青銅殘片，"天機盤的最後一角。"
    玄冥殿主的觸須突然劇烈抽搐起來。殘片發出的青光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金色文字——正是當年被刻意抹去的最後幾句預言：
    "當黑暗籠罩四野，持盤者將以血為引，星火可燎原。"
    葉塵將殘片按進自己心口。鮮血湧出的瞬間，整座城池的地麵亮起古老陣圖。那些戰死將士的血跡、城牆上的劍痕、甚至飄散在空氣中的血霧，全都化作跳動的金色火焰。
    "不可能！"玄冥殿主第一次露出驚恐，"這是焚天陣，需要..."
    "需要獻祭者心甘情願。"葉塵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他看向清璿，看向每一個浴血奮戰的將士，最後目光落在城內奔逃的百姓身上。
    金色火焰衝天而起，卻在觸及無辜者時溫柔地繞開。毒瘴在火中灰飛煙滅，青銅巨人融化成一地鐵水。玄冥殿主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黑袍在火光中燃燒殆盡，露出底下千瘡百孔的真容。
    當最後一縷黑氣消散時，葉塵從半空墜落。清璿接住他的瞬間，聽見極輕的一句："...還沒結束..."
    千裏之外的雪山之巔，水晶棺中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她胸口佩戴的玉佩，正發出與天機盤同樣的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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