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辣椒種和番茄種育苗失敗，咱還得指望阿米爾回西域，再運一批種子呢。”
    許靈均千叮嚀萬囑咐；“切記！切記！讓大夫拿出最好的藥，必須保住阿米爾的命。”
    “唔，那主公您何不親自去瞧瞧？”孔侑疑惑地問，“論及醫術，全蕩虎山，您才是真正的翹楚。”
    許靈均啞然失笑，搖搖腦袋：“強腎丹給了你們太多錯覺，我其實隻是略懂幾個偏方，可其中並沒有凍瘡的醫治方法。”
    “走，先吃飯，咱們的第一批玻璃大棚剛收割了一茬小油菜，嫩生生，水靈靈，脆鮮可口。”他拉著心腹愛將們，一起步入新建的第二食堂中。
    第二食堂的選址，更偏向蕩虎山外圍的城牆。
    它主要是麵向流民們，屬於許靈均特事特辦的“麵子工程”。
    剛投向蕩虎山的八仙縣礦工們，第一眼瞧見第二食堂，頓時就愣了神，滿眼震撼，腿肚子打哆嗦：“俺們……真的能在這座寶石城堡裏吃飯？”
    他們看到了一座晶瑩剔透的簡約風格餐廳：由許靈均親手設計的玻璃旋轉門，散發著五光十色的迷離色澤；全透明的明廚亮灶，能看到蒸騰的紅爐火，瞧見一排排掛滿的臘肉香腸；玻璃櫥櫃中裝滿新鮮蔬菜，玻璃長桌上的玻璃碗中盛滿了苞米糊糊。
    一排排係著同款圍裙的女侍者，如穿花蝴蝶般在第二食堂中奔走，收拾著餐盤，清理著桌麵。
    而佳肴的濃烈菜香，挑逗著所有人的饞蟲。
    帶著礦工們和囚徒們就餐的劉小別，十分自豪地道：“跟著咱們許爺混，三天飽九頓！你們目前都是新人，可享受許爺提供的特別餐補，也就是：能免費在食堂吃一個周！而且是享受無限暢飲的免費苞米糊糊。”
    “許爺萬歲！”所有人心裏踏實了很多，畢竟第二食堂的門麵著實震撼，一眼就能看出蕩虎山勢力的財大氣粗。
    “之後呢？”歡呼之後，有人忐忑地問。
    劉小別不假思索道：“給你們一周的安家時間，然後你們就可以在蕩虎山做事賺錢。凡是願意勤懇做事的，我們許爺都會安排人分派活計給你們，除了每日至少三文的不菲工錢，你們的每日三餐都將由咱們蕩虎山全包。”
    “這麽好……簡直難以置信。”眾人麵麵相覷。
    劉小別大笑：“每個新來的，都會經曆一陣懷疑期的，等你們去到礦山、土窯、大棚和作坊裏，開始賺工錢，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咱們許爺，那真真就是活菩薩！”劉小別一麵吹噓著，一麵帶著他們在食堂中入座，隨手朝著後廚吆喝，“娘！來自八仙縣的流民們都就坐了，快把飯菜端上來吧！他們先是在綠魔賊那裏挨凍，又跟著我們一路小跑，走了半宿，都餓急眼了。”
    李嬸從後廚鑽出來，看向全須全尾歸來的劉小別，登時歡喜無限：“我兒，你沒事就好，沒缺胳膊斷腿吧？”
    “瞧你說的，甭咒我啊。”劉小別拿筷子敲起玻璃碗來，“開飯！開飯！”
    “喏，先給你兩根火腿，這是娘自己花了五文錢買來打牙祭。”李嬸從圍裙的布兜裏，不舍地取出兩根用豬腸灌製的火腿。
    狠狠掰開。
    頓時,綿密的豬肉裂開，露出令人胃口大開的筋膜和肉絲，肉香四溢，引得流民們狂流哈喇子。
    劉小別大口撕咬：“好次！但五文錢也忒貴了……希望將來許爺把豬肉價格也打下來，讓咱們人人吃得起。”
    李嬸笑嘻嘻道；“他正有此意，目前正在觀察。”
    “觀察啥？”
    “玻璃大棚的蔬菜產量唄。”李嬸丟給兒子一個大白眼，“養豬得有飼料，但總不能拿寶貴的口糧來喂豬吧？農人一般都是用磨小麥的麩皮，榨油後剩的豆粕和花生粕，讓孩子們上山割的豬草，還有自家菜園吃不完的菜葉子。”
    “原來如此。”劉小別愜意地等著食堂上菜，隨口跟老母親拉家常，“確實是蔬菜長得快，特別適合喂豬。依我看，就憑著韭菜那瘋長的速度，咱們的玻璃大棚絕對是產量爆炸，明年估計食堂提供的就是無限暢飲的豬肉羹了！”
    “你丫想得美。”
    很快，在李嬸的指揮下，一盆盆的韭菜炒蛋、韭菜炒豆芽、韭菜炒豬肝和韭菜炒臘肉被端了上來。
    食堂充滿了綠油油的光澤。
    “咋都是韭菜？”劉小別怔住。
    “廢話，咱們的玻璃大棚才建立多久？第一茬播下去的種子裏，西瓜才長葉，絲瓜才爬藤，隻有韭菜這寶貝疙瘩，隻要多澆水，簡直是長得飛快。”李嬸哼道。
    她瞥向流民們；“諸位新來的兄弟姐妹，別嫌棄哦。這大雪封山的，能有新鮮菜葉子吃，已經是神仙日子了。”
    而來自八仙縣的礦工們和囚徒們，自然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
    “老嬸子，瞧您說的，咱們隻有滿心的感激。”
    “隻讓俺們吃韭菜都成，何況又有蛋又有肉，擱在往常，想都不敢想。真想給許爺叩首，謝他老人家的慷慨。”
    “哎，潦倒半生，未逢明主，沒想到最落魄時能遇到許二爺！”
    眾人感恩之極，不住地恭維。
    來自西域的大商人阿米爾，雖然凍瘡纏身，但也強忍著痛苦，跟著眾人一起就餐。
    當他喝到第一碗苞米糊糊，頓時就如秋風掃落葉，瘋狂吞噬著餐桌上的所有食物，還忍不住吧唧著嘴碎碎念：“許二爺難道是研究出了琉璃的製造方法？我將來痊愈後，可以代為往西域諸國販售，二八分成。”
    劉小別不顧阿米爾滿臉猙獰的瘡疤，拍拍他的肩膀：“你得好好養病啊，哥們兒。二哥讓我重點照料你，一定要讓你治好病，然後做我們的農學特別顧問。”
    阿米爾強行重振精神：“放心吧，中原的哥們兒。咱們西域人皮實得很，我當年在大漠裏三天三夜沒喝水，憑著喝尿都熬過來了，何況現在隻是長了些凍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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