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皇後想了想，頷首道：
    “陛下說得極是，如今的形勢，若隻需要交出雲悠悠，便能讓北燕出兵幫咱們擊破強敵，收複宜州城，拋開睿兒的私人感情不談，是目前損失最小，獲益最大的舉措。”
    卿武帝道：“反正睿兒對他這個王妃也沒多少感情，他不是愛那什麽西鳳公主愛得緊嘛，當初不還是被你逼著娶妻衝喜的，若他肯讓步，朕可以下旨，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兩人和離。”
    想了想，又補充道：“他若為此事做了犧牲，為了補償他，朕可以答應以後不再幹涉他的婚姻，他想娶那西鳳公主或是其他貴女為妃，想納多少側妃庶妃，甚至娶平妻，朕都不會再幹涉。”
    狄皇後知道慕容睿對羽靈的感情，道：“如此，睿兒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心裏盤算著，若慕容睿非要娶羽靈為正妃，到時候就多給他納幾個側妃，也好用來籠絡權臣，羽靈一個亡國公主，模樣長得也一般，娶她的好處連雲悠悠都不及，狄皇後並不看好她。
    慕容睿很快收到卿武帝的來信。
    若是放在從前，他看到父皇不再幹涉他的婚姻，同意他娶羽靈為平妻甚至是正妃，定會高興得飛起。
    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雲悠悠才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下的女人，他絕不可能將她拱手讓與他人。
    他做不到。
    雲悠悠是他的，自從他愛上她那一刻起，就想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想到此處，慕容睿當即給卿武帝又上了一道折子，表明決心，他絕不會同意宇文戰提的條件，哪怕不用北燕做外援，他也定會想辦法收複宜州，請父皇不用擔心。
    宇文戰也收到慕容睿的答複，看著信紙上和他同樣狂野的行草，冷笑道：
    “沒想到慕容睿對我的小雲朵這麽執著，都兵臨城下了，還能硬撐著要美人不要江山，還挺有骨氣。”
    高寒遲疑道：“主子，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宇文戰摸了摸腰間掛著的，雲悠悠送給他的小香包，略一思索，道：“高寒，替我給慕容睿送份請帖，明日戌時，約他在互市茗月軒喝茶。”
    “是。”
    北燕和南靖交界處，有個大型的互市，雖然邊境征戰不斷，但絲毫不影響這裏的繁榮。
    哪怕到晚上，互市依舊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戌時，慕容睿如約來到互市最大的一間茶樓，茗月軒。
    茶樓是木質結構，裝修華麗，連樓梯扶手都是用的上好檀木，大廳中央，還修有一個景觀池，一尾尾錦鯉在碧水中歡快的遊來遊去。
    茶樓裏沒見多少小廝，伺候的全是清一色穿水藍色綢裙的妙齡女子，一個個長得清秀雅致，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
    這裏確實是一個適合談事情的好地方。
    站在樓梯口執勤的侍女見慕容睿過來，不由得眼前一亮，心道這人長得可真俊，不過就是麵色不太好，看起來有點嚇人，像是來與人約架的。
    侍女忙上前打招呼，“這位公子，請問您……”
    話還沒說完，被慕容睿冷聲打斷，“圓月廳在哪？”
    “回公子，上樓左拐最裏麵那一間便是圓月廳。”
    “嗯。”慕容睿掀袍，大踏步上了樓。
    高寒守在門口，老遠就看到氣勢洶洶的慕容睿朝這邊走過來，上前朝他行了個禮，“睿王，我家主子已等候多時。”
    說著，為他打開包房的門。
    慕容睿抬步走進包房。
    守在裏間的兩名婢女見他過來，抬手幫他掀開麵前的珠簾。
    珠簾內，宇文戰著一身玄色束袖錦袍，歪著身子，半靠在主賓位上飲茶。
    在他麵前不遠的紗簾處，一名衣著亮麗，麵上蒙著薄紗的美豔女子坐在一架古琴旁，為他撫琴。
    “睿王，你過來了，坐。”宇文戰坐直身體，朝他打了聲招呼。
    慕容睿看向宇文戰，臉上沒有半分好顏色，冷聲道：“五殿下好雅興，還有心情賞琴。”
    “閑來無事，便隻有用這些絲竹管樂打發時間了，不過這裏地方小，也沒什麽上得了台麵的，隻有這女子琴彈得還算湊合。”
    慕容睿掀袍在他旁邊坐下，
    “本王可沒五殿下這麽清閑，今晚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來赴約，五殿下有什麽話，就快點說，說完本王還得回軍營去。”
    宇文戰挑眉，“火氣還挺大，來，嚐嚐店裏的雪霧茶，降降火。”
    提起茶盞，親手為他倒了杯茶，道：“睿王，我約你過來，自然是想和你談小雲朵的事。”
    “小雲朵，誰允許你這麽喚她的！”慕容睿現在一想到宇文戰曾經抱過雲悠悠，還和她孤男寡女在外麵待過一晚上，心裏就膈應得慌，怒道：
    “悠悠是本王的王妃，你說話放尊重一點！也休想再覬覦她，你堂堂北燕五殿下，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把主意打到本王的王妃頭上，你還知道禮義廉恥幾個字怎麽寫嗎？”
    他知道雲悠悠的小名叫小雲朵，陸炎常這樣叫她，不過他叫悠悠叫習慣了，便沒有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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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戰無辜的撓了撓頭，道：“可我在16歲認識她的時候，就叫她小雲朵，現在根本改不了口怎麽辦？”
    “你說什麽，你之前就認識悠悠？”慕容睿一臉不相信看向他，嘲諷道：
    “宇文戰，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悠悠和本王說過，她以前從未見過你。”
    “不，我們小時候便認識，在我16歲那年，不小心身中奇毒，昏迷了三天三夜，是她救了我。”
    宇文戰看向慕容睿，一本正經解釋道：
    “之後我便和她私定終身，還交換了定情信物，她，是我失散多年的未婚妻，這也是我執意要她才肯出兵的原因。”
    “嗬”慕容睿好笑的看著他，嗤笑一聲道：
    “宇文戰，你編謊話能不能編的像一點，以為本王是三歲孩童嗎，那麽好騙，悠悠既然是你的未婚妻，本王怎麽從未聽說過此事，且她既然與你訂婚，又如何會心甘情願嫁與我？”
    “睿王，我沒有騙你，是真的，我與小雲朵打小就相識，還曾私定終身，她是我名副其實的未婚妻，我身上還戴有她給的定情信物，她那也有我的，隻不過這之後，陸炎被九鳳台的人追殺，我和她陰差陽錯失散了，之後我找了她4年多，等再見到人時，才知道她竟然被迫嫁與你衝喜，成為你的王妃。”
    說到這，宇文戰語氣頓了頓，道：
    “可她原本是我的未婚妻啊，我怎可能讓她再嫁他人，自然要不惜一切代價，撥亂反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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