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婢女走上前，服侍雲悠悠試穿婚服。
    寒墨還算有君子之風，主動退到紗簾後，坐到窗邊的小幾旁，邊飲茶邊等她。
    婢女細心的為雲悠悠穿好全套婚服，驚歎道：“小姐，婚服真合身，您穿上可真是太好看了！”
    雲悠悠掃了眼身上這件造型華麗繁瑣，裙身用金線繡著鳳求凰圖案的大紅婚服。
    婚服無論是袖子還是腰身，亦或是裙擺長度，都是不大不小，不長不短，好像為她量身定做一般。
    可寒墨把她擄來那天便說過，婚服他早就準備好了，這件重工織錦婚服，絕不可能在短短數天便能做好，想來定是寒墨之前為他逝去的未婚妻虞寶兒定製的。
    婢女將紗簾重新挽起，上前對寒墨匯報道：“主人，婚服已經幫小姐穿好了。”
    “嗯。”寒墨站起身，看向站在紗簾邊的雲悠悠，眼裏滿是驚豔。
    眼前的女子在大紅色刺繡婚服的襯托下，皮膚更顯白皙細膩，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透著別樣的嫵媚，紅唇嬌豔瑩潤，不點而朱，美豔魅麗得不可方物。
    心裏感慨萬千，心道他的寶兒若穿上這套婚服，大抵就是這般模樣吧。
    寒墨一眨不眨盯著雲悠悠，一刻也舍不得挪開眼睛，喃喃道：“小雲朵，你真美。”
    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雲悠悠有點無所適從。
    忙偏過頭去，對身邊婢女道：“衣服試穿好了，可以幫我脫下來了。”
    “等等。”寒墨擺手製止，對兩個婢女道：“你們先下去，我要和小姐單獨說說話。”
    “是。”婢女向二人施了一禮，退出屋子，走時還體貼的為二人關上房門。
    屋裏隻剩他們兩人。
    雲悠悠有點緊張，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嗬。”寒墨輕笑一聲，走上前，附在她耳邊道：“放心吧，小雲朵，咱倆還沒大婚呢，哪怕你現在的樣子確實讓人想欺負，我也得再忍忍。”
    “你……”雲悠悠被他赤裸裸的調戲，大囧，一張小臉瞬間便紅透了。
    他牽起她的小手，走到窗邊，示意她坐在小幾另一側，“小雲朵，咱們好好聊聊如何？”
    “哦，好。”雲悠悠見他這麽說，倒也沒那麽緊張了，點了點頭，輕提裙擺，在他對麵小幾旁坐下。
    寒墨提起茶壺，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喝茶。”
    “嗯。”雲悠悠捧起茶盞，喝了一口熱茶，心情總算放鬆下來，等著寒墨發話。
    寒墨掃了眼她身上的大紅婚服，道：
    “小雲朵，你身上這套婚服並不是現做的，而是幾年前就做好的，用了數十個繡娘和工匠，日夜趕工，耗時一年才完成，是我為未婚妻虞寶兒準備的，隻可惜，她沒等到婚服做好，便染上重疾，香消玉殞。”
    雲悠悠沒接話，她早就猜到了。
    寒墨繼續道：“我和寶兒少時便相識，我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愛上，愛得無法自拔，我曾發過誓，這輩子非她不娶，可由於種種原因，我們沒辦法順利結合，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通過各種手段，將九鳳台發展成如今這種規模，成為連朝廷都要忌三分的存在，可就當我排除萬難終於能迎娶她的時候，老天卻給我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她突然染上重疾。”
    “之後的事情陸炎應該和你說過，最終的結局便是她沒能救回來，年紀輕輕，香消玉殞。”
    說到這，寒墨眼裏一片落寞，歎了口氣，道：
    “其實我也知道，哪怕陸炎不放走能替寶兒換血的那人，她生還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但我當時失去虞寶兒，萬念俱灰，滿腔的痛苦和不甘無處宣泄，隻能把怨氣發泄到陸炎頭上，所以才會派殺手四處追殺他。”
    雲悠悠想起他們師徒這幾年為了躲避九鳳台的追殺，不得不分東離西，小聲嘀咕道：
    “拜你所賜，我師父被九鳳台的人上天入地追殺，這幾年都沒過個安生日子。”
    “我知道，抱歉，我當時確實是過激了。”寒墨拍了拍她的小手，毫無誠意的道歉。
    “不過自從那日在上清觀地牢見到你，我發現你無論是長相還是身形，亦或是性格，都和我的寶兒十分神似，我當即便改變主意，決定以後不再為難你師父了。”
    “你突然決定放過我師父，是因為那日在地牢見到我？”雲悠悠十分驚詫，感慨道：“我還以為是因為狄皇後替師父求的情呢。”
    “嗬。”寒墨不屑的笑了一聲，道：“狄皇後還沒那麽大臉麵。”
    見氛圍還不錯，雲悠悠看向寒墨，遲疑道：
    “子衿，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我雖和虞寶兒有些相似，但畢竟不是她，在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替代另外一個人，你又何必如此執著，非要因為我和她有幾分相似而娶我，這樣對我不公平不說，你也不可能會幸福的。”
    “小雲朵，不是這樣的。”寒墨沒想到她會這麽想，急了，忙辯解道：
    “我不是因為想把你當寶兒的替身才決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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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嗎？”雲悠悠掃了眼自己身上的婚服，明顯不信。
    “絕對不是。”寒墨一把拉過她的手，一臉誠懇道：
    “我承認，剛開始我確實是因為見你長得像虞寶兒，才會好心放過陸炎，並處心積慮去接近你，但等我真正和你相處後，才發現，你和寶兒是完全不同的女子，你的率真，可愛，鮮活的生命力感染到我，讓我這顆因為痛失愛人而幾近窒息的心又重新活了過來，和你待在一起，我每天都覺得身心愉悅。”
    “這才是我處心積慮想娶你的原因，絕非隻是因為你長得像寶兒，想把你當做她的替身。”
    “你……竟然是這麽想的？”雲悠悠黛眉微蹙，不可置信道：
    “可是你為何每天讓婢女給我打扮成她的樣子，還有你為何要我試穿你為虞寶兒準備的婚服？”
    “我以為每個女子都喜歡漂亮的衣服和華麗的首飾，所以才讓婢女把你打扮成那樣子，原來你不喜歡，抱歉，是我唐突了，以後你想怎麽打扮便怎麽打扮，我絕不會再瞎給建議。”
    “至於婚服。”寒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
    “婚服我確實有點私心，這套婚服準備了這麽久，可惜寶兒無緣穿上，所以我想讓你代替她穿，也算是彌補自己心裏的一些遺憾吧。”
    見雲悠悠沒說話，寒墨以為她生氣了，忙哄道：
    “若你不喜歡穿這套婚服，便不穿了，我馬上讓繡娘重新替你做一套新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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