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端坐在五皇子府的會客大廳，身邊跟著幾個貼身丫鬟和嬤嬤。
    宇文戰快步走進大廳，上前朝她施禮，“孫兒參見皇祖母。”
    “戰兒，快起來。”宇文戰是她最小的一個皇孫，雖然平時性子頑劣又不服管，但她對他還是比其他子孫多幾分疼愛。
    太後把人拉到跟前坐下，慈愛道：
    “仗著沒成家，身邊也沒個人管著，一年到頭，在外麵野，也隻有快過年皇祖母才能見著你的人，快讓哀家看看，去一趟南靖，人變瘦沒有，有沒有哪裏傷著？”
    “沒有。”宇文戰乖乖坐在那任由她檢查，道：
    “皇祖母，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像從前那樣莽撞不懂得保護自己，我現在可惜命了，去哪都帶著黑騎軍。”
    太後拉著人仔細打量，見他人沒見瘦，身上也沒哪裏帶傷，氣色看起來也不錯，放下心來，頷首道：
    “你一天到晚東南西北各個軍營跑，可不得多注意，外麵打你主意的人那麽多，你可不能出什麽岔子，要不然你讓你父皇母後和皇祖母怎麽活。”
    “我知道了，皇祖母。”
    宇文戰嘴上應付著，心裏還是有點納悶，難道他皇祖母從廟裏一回來就興師動眾跑到他這來，就是為了過來看看他，和他嘮叨這些有的沒的？
    兩人嘮完嗑，“咳”太後輕咳一聲，道：
    “戰兒，你從南靖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呢，還不快把她領過來給哀家看看，看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竟能把我們家戰兒迷得神魂顛倒，千裏求娶。”
    “原來您一回宮便急匆匆跑孫兒這來，是想見見您未來的孫媳婦。”宇文戰笑道：
    “我是打算過兩天便帶她進宮去拜見您的，沒想到您倒還等不及了，不過這會您來得可不湊巧，她在醫館坐診人還沒回來呢。”
    “坐診？”太後柳眉蹙了蹙，道：
    “正月十五馬上要與你大婚了，在這節骨眼上，竟然還在外麵拋頭露麵與人看病開方子，成何體統，這你也能由著她？”
    “她以前便是幹這個的，且這也是她的愛好，我總不能因為要娶她做皇妃，便拘著她不準人出去吧。”宇文戰撓了撓頭，道：
    “皇祖母您放心吧，她坐診的地方是正規醫館，不會接觸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不會接觸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太後端起桌上的茶盞，揭開蓋子，喝了一口茶水，將茶盞重新擱在桌子上，看向宇文戰，道：
    “那怎麽哀家一回宮，便聽到不少關於她的傳聞，說她在醫館坐診的時候，到處勾搭男人，且她之前竟還嫁過人，嫁給南靖睿王後，耐不住寂寞，被睿王捉奸在床才被休的，這種水性楊花，不知檢點的女子，怎配做我皇家的媳婦兒？”
    太後越說越氣，頭上戴的金步搖和點翠跟著直打顫，
    “我說，這個雲悠悠到底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死心塌地，放著那麽多家世清白知書達理的豪門貴女不要，一門心思非要娶一個聲名狼藉，放浪形骸的和離女，啊……你這樣做，對得起列祖列宗嗎，你是不是想把哀家給氣死？”
    “皇祖母息怒。”宇文戰生怕她一激動，哮喘的老毛病又犯了，忙上前幫她順背，安撫道：
    “皇祖母，您從哪聽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針對小雲朵的，她可不是這種人。”
    “不是這種人？”太後餘怒未消，憤憤不平道：
    “那我問你，她好端端的睿王妃為什麽不當了，非要千裏迢迢跟著你跑到北燕來，在一個醫館拋頭露麵與人坐診，分明就是在睿王府與人私通，犯了大錯，才被慕容睿休了，在南靖聲名狼藉混不下去，所以才勾搭上你這個糊塗蛋，虧你還把她當個寶！”
    “皇祖母，你聽誰說的，她是因為與人私通才被睿王休了，簡直是胡說八道。”宇文戰哭笑不得，解釋道：
    “她是和離，不是被休，且她之所以能與慕容睿順利和離，全都是孫兒在其中一手策劃的，慕容睿根本不舍得放手，一路追到了北海，我在邊境線調來北燕大軍和遠洋水師威脅，還和慕容睿打了一架才把人逼退，要不然如何能把小雲朵順利帶回來。”
    太後納悶道：“她都與人私通，被捉奸在床了，慕容睿為何不肯放手？”
    “什麽與人私通，捉奸在床，很明顯是謠言嘛，如若不然，慕容睿又不是傻子，幹嘛會對這樣一個背叛他，給他戴綠帽子的女子窮追不舍，不應該是恨之入骨，避之不及才對？”
    太後雖然年紀大，但能坐到這個位置，自然是極精明的，很快被他說服，頷首道：“嗯，你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宇文戰趁機道：“皇祖母，我又不傻，若是小雲朵不好，是人們口中說的那種女子，我怎可能千裏迢迢跑到南靖去，花了那麽大代價才把人從慕容睿手裏搶回來，那些謠言全都是有人故意針對她，想詆毀她。“
    “其實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她是醫聖陸炎的親傳弟子，當年還救過我的命，而且她聰明又有主見，無論是之前做睿王妃還是現在在醫館坐診，從來都是潔身自好，清清白白的。”
    宇文戰平時雖然頑劣不服管，但也不是不能明辨是非的糊塗蟲，太後信了他的話，又質疑道：
    “既然如此，那她為何放著好端端的睿王妃不做，非要當個和離女，跟著你來北燕，在一個醫館靠坐診營生？”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宇文戰捧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水，道：
    “皇祖母，請容孫兒細細為您道來，您聽完後，再判斷，您這個未來孫媳婦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嗯，你說吧。”太後已經成功被勾起興趣。
    宇文戰略去一些細節，將他和雲悠悠之間的事情和太後講了一遍。
    太後聽完唏噓不已，感歎道：“原來這個小雲朵，竟是這樣的女子。”
    宇文戰道：“皇祖母，小雲朵之所以願意嫁給我，根本不是為了攀附權勢，若她在乎這些，當初就不可能一門心思非要同慕容睿和離，我為了和她在一起，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希望皇祖母能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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