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的蒙衝怎會跑到我南靖海域來？”慕容睿有點納悶。
    北燕和南靖雖是簽署過百年友好協議的盟約國，毗鄰的居民甚至能通婚，商賈也能輕鬆獲得通關文牒自由發展貿易，但畢竟是兩個國家，也要遵守國防原則。
    比如各自境內的軍隊，包括戰船，在沒有軍士合作或其他特殊情況下，是絕不可能擅自過境的。
    舉起千裏望朝前麵看了看，果然看到一隻掛著北燕戰旗的蒙衝，孤零零航行在月色下的海麵。
    軍士還在等他回答。
    慕容睿略一思索，道：
    “將戰船開過去，把那艘蒙衝逼停，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再做決定。”
    雖然他已經計劃對付宇文戰，但現在還不是同北燕撕破臉的時候。
    “是。”軍士領命下去了。
    施妍乘坐的蒙衝很快被慕容睿的戰船逼停。
    領頭軍士向她匯報：“施小姐，咱們遇上南靖巡邏的戰船，對方把我們逼停了。”
    施妍道：“無事，定是狄家的船，狄家與我們施家有些交情，我出去同他們解釋清楚，他們自然不會為難咱們。”
    隨軍士一起來到甲板。
    朝對麵船頭的軍士喊話道：
    “這位將軍，小女子乃是北燕施家施洛之女，出去給水軍報信途中不小心遇上海溢，船被餘波帶到這，無意冒犯，請將軍網開一麵，我即刻返程，絕不打擾。”
    “原來是施家小姐。”慕容睿船上的軍士客氣的衝她抱拳道：
    “施小姐請稍等，我將此事匯報給我家王爺。”
    軍士過來向慕容睿匯報：
    “王爺，對方稱是北燕施洛將軍家的小姐，出來給水軍送情報不小心被海溢餘波帶到這的。”
    “施家小姐，出來給水軍送情報，難不成是給施旭那支水師主力送情報？”
    慕容睿眼珠子轉了轉，對軍士吩咐道：
    “既然是誤打誤撞進入我南靖境內，你過去傳話，來的都是客，說本王想請施家小姐上戰船一敘。”
    “是。”
    施妍很快被請到慕容睿的虎頭戰船。
    她衝他施了一禮，“施妍見過睿王。”
    “施小姐，幸會。”慕容睿還禮，道：
    “施小姐，北燕和我南靖乃是友邦，來的都是客，不如隨本王到船艙歇一會，喝口熱茶如何？”
    施妍沒想到慕容睿竟然如此客氣，不但沒有責怪她無意冒犯闖入南靖地盤，還熱心請她喝茶。
    盯著他在月光下謙遜和煦的俊顏，點了點頭，道：
    “好，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慕容睿做了個請的手勢，“施小姐，裏邊請。”
    進入船艙，落座後，很快有軍士送來香茶。
    慕容睿揭開蓋子，輕抿了一口茶水，裝作一臉關切，道：
    “施小姐，你方才說是給北燕水軍送信途中，不小心被海溢餘波帶到這來的，那北燕水軍呢，他們沒事吧？你們施家兒郎和狄家是一起共同戰鬥的好兄弟，本王可不希望他們不幸葬身於海溢。”
    施妍沒想到慕容睿叫她上船一敘，原來是關心施家的水軍，對他印象又好了幾分，笑道：
    “他們應該沒事，我趕到彩虹島海域附近，用千裏望到處看了，沒有發現水軍戰船的任何蹤跡，想必戰兒和我二舅已經提前收到消息，躲起來了，戰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扮做婢女，站在兩人身後的幽月聞言，秀眉不可察覺蹙了蹙。
    她不明白，北燕為何能提前得知戌時三刻會有海溢，難不成他們那也有可以推測天象的高人？
    若北燕主力躲過這一劫，那她父親今晚的偷襲計劃很可能會泡湯。
    而且若宇文戰帶著水軍主力返程，來個反向包抄，父親豈不是有危險？
    想到此處，幽月有點不安。
    慕容睿見她稱宇文戰為戰兒，而且提到他的名字，語氣和眼神都帶著柔情，不動聲色套話道：
    “施小姐，沒想到你身為一個弱女子，竟然敢在明知有海溢的情況下，還冒險來給五殿下和施將軍送信，真是有情有義，勇氣可嘉，本王著實佩服，若是五殿下知道，肯定也會十分感動。”
    “可我要的，不是他的感動啊。”施妍想起宇文戰對她的態度，眼神變得有些許晦暗，小聲嘀咕了一句。
    “嗬”慕容睿輕笑一聲，順著她的話道：
    “看得出，施小姐對五殿下定是情深義重，否則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報信。”
    “可惜，我都為他做到這份上了，他連個……”
    本想說連個側妃的位份也不肯給她，話到嘴邊，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多了，她怎能對一個南靖王爺去吐槽這種事。
    “嗬”改為自嘲一笑，道：“也沒什麽，都是我心甘情願替他做的。”
    慕容睿閱人無數，三兩句話已經套出施妍和宇文戰之間的關係，衝她友善的挑唇一笑，跟著自嘲道：
    “施小姐對五殿下的感情，真是可歌可泣，本王竟也十分感動，若不是因為雲悠悠，就憑你對他的這份情義，加上你們兩家的關係，五皇子正妃的位置，非你莫屬，你也不用和本王一樣，每天因為愛而不得，黯然神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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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妍十分驚詫，不可思議看向他，“睿王，怎麽連你也會愛而不得，黯然神傷？”
    慕容睿的眸子突然變得十分晦暗，似乎還隱藏著巨大的痛苦，歎了口氣，道：
    “不瞞施小姐，宇文戰現在的皇妃雲悠悠，之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十分愛她，愛得深入骨髓，可因為一場天大的誤會，她非要與本王和離，跟五殿下去北燕後，不知怎的，竟成了他的皇妃，本王每每想起此事，夜不能寐，痛苦非常。”
    經他一提示，施妍突然想起來，慕容睿正是雲悠悠的前夫君。
    見慕容睿眼裏滿是痛苦，遲疑道：
    “睿王，你方才說你與雲悠悠和離，是因為一場天大的誤會，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記得雲悠悠曾經說過，是因為慕容睿想娶平妻折辱她，她一氣之下才會同他和離的。
    “此事說來話長，施小姐請聽我為你慢慢道來，本王之前為了報恩，曾經收留過一個女子在府裏……”
    慕容睿把他錯把假羽靈當成自己真救命恩人，為了報恩想娶做平妻的事，挑挑揀揀和施妍說了一遍。
    施妍本就對雲悠悠有極深的成見，聽完秀眉蹙得厲害，道：
    “睿王，我覺得你身為高高在上的南靖戰神王爺，哪怕不是因為感恩，為了鞏固權勢，拉攏權臣娶個平妻或側妃，也不為過，雲悠悠身為正妃，竟一點也不知道以大局為重，心比針眼小，還因為此事棄了你跟我表哥跑了，真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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