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3 章 星星之火
    “大家真的覺得，這樣真的合理嗎？”
    艾文的鼓動終於開始了，在經過這麽長的訴苦環節之後，大家不再對此感到厭煩，而是順著他的話認真思考起來。
    “在座應該有不少人聽過柯拉女士的演講吧？她說過沒有人天生高貴，沒有人注定低賤！可為什麽我們的日子還是過成了這樣？”
    “那是因為......”魯尼又一次舉起手，神情中滿是悲憤和無奈。“貴族都有魔力，他們天生就比普通人強大得多......”
    魯尼的話，算是這個時代的標準答案。
    擁有強大魔力的貴族天生就是比普通人更高貴的人種，即便他們再如何壓榨平民，後者也沒有任何辦法來反抗，隻有逆來順受這一種選項。
    而且很多時候還不需要這些貴族超凡者親自下場，大量擁有低階魔力、可以催動製式魔導步槍的軍人也可以隨意欺壓百姓。
    “不，魯尼，不是這樣的。”艾文搖搖頭，隨後向索拉雅招手。後者立馬心領神會，將克麗斯塔拖到了他眼前。
    克麗斯塔身上還帶著從中央監獄裏搜刮出來的魔導戒具，嘴裏也被塞了一團抹布。艾文往她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強行將其從昏迷中喚醒。
    他扯著克麗斯塔的頭發，朝著眾人大喊：“這個世界本該是人人平等的，但有些東西，根本不能被算作人類！”
    “像她這樣的婊子，就是徹頭徹尾的吸血鬼！”
    “大家都是農民、都是工人，你們每天都在辛勤勞動，用自己的智慧建設這個世界！”
    “田地裏那些金燦燦的麥子是你們種出來的！城市裏那些高大華美的建築是你們建造的！那些貫穿大陸的鐵路、一座座高聳的工廠煙囪也全是你們搭起來的！”
    “是你們用自己勤勞靈巧的雙手創造了這個世界，你們才是無上光榮的勞動者！你們親手創造的東西本就該屬於你們！你們本就該受到尊重，不應該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這番話話讓眾人都愣住了，大家都怔怔地看著他，思考著其中的道理。
    見狀，艾文便知道有效果了。
    隻靠自由之子原本那些關於自由民主的理論，這場革命幾乎是注定要失敗的。
    他們是勇敢的先驅者，但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哪個年代，這樣的先驅者都不會有太好的結果。想要讓法蘭德斯帝國被徹底毀滅，恐怕還要等上幾十年上百年。
    艾文等不了那麽久了，他要給這場革命加把火，加一把能把這些王子和公主全部燒成灰的大火。
    他話鋒一轉，強行把克麗斯塔的腦袋提了起來：“你們想想，像這位二公主一樣的王公貴族們，對你們做了什麽？”
    “他們憑著自己的魔力，就把本該屬於你們的東西偷走了！”
    “想想這個婊子的一天是怎麽過的？她每天可以穿上你們織出來的精致裙子，麵前擺著拿著你們燒出來的帶花紋的瓷盤，然後拿著你們在礦洞裏辛苦開鑿出的鐵礦做的餐叉，吃著從你們的田地裏收上來的麥子做成的白麵包！”
    “這個婊子有自己種過地嗎？她居住的那些高大宮殿是自己建的嗎？她每天吃穿用度所需要的任何東西，有哪一樣是她自己創造出來的嗎？”
    “沒有，什麽都沒有！”
    “你們根本無法擁有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一切，但這個婊子就可以悠閑地坐在紫晶宮裏，不用任何代價，就可以把所有東西從你們手裏搶過來！”
    “她和那些王公貴族們就是徹頭徹尾的寄生蟲，吸血鬼！完全不配為人！”
    克麗斯塔瘋狂的搖著頭，被抹布塞滿的嘴裏不斷發出嗚嗚聲，艾文又往她臉上猛地一扇，總算讓她安靜了下來。
    “從你們身上吸血還不夠，每當他們想要更多的時候就會把你們拉進軍隊裏去，給你們灌輸仇恨，讓你們恨上那些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東國人和異種，讓你們去和他們拚命廝殺！”
    “到了最後，你們的丈夫，你們的父親，你們的孩子付出了生命，他們就可以坐在後方享受你們打下來的一切！”
    “他們的嘴裏滿嘴都是仁義道德、尊卑有序，憑的是什麽？就是那身靠運氣和爹媽才擁有的魔力嗎？”
    “但現在時代變了，魔力已經不是他們的特權了！”艾文向人群裏揮了揮手。“瑪麗女士，你能過來一下嗎？”
    “......我嗎？”被點到名的瑪麗有些驚訝，但還是有些拘謹地走了過來。
    “瑪麗女士，你是完全沒有魔力的，對吧。”
    “嗯，沒錯......”
    “那你來試一試這個。”艾文說著，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把魔導步槍遞給她。
    從沒拿過槍的瑪麗差點讓它掉在地上，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將其抱住。
    “瑪麗女士，這把槍是不需要任何魔力的，你也可以用。”
    “什麽？！”這下不僅僅是瑪麗，就連其他士兵也都呆住了。這樣的事聽起來簡直就像天方夜譚一般。
    艾文笑了笑：“試一下你就明白了，這是真的。”
    於是，艾文拿出一顆子彈，手把著手教瑪麗上膛，對著麵前的一塊空地瞄準。
    “砰！”
    扳機被按下，魔導彈頭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大坑。
    整個地道中頓時鴉雀無聲，瑪麗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槍，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
    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隻要有這種槍，她就可以反抗那些憲兵和貴族了。
    “感覺怎麽樣，瑪麗女士？”艾文又拿出了一顆子彈遞給她，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克麗斯塔。
    “來，這一發就對著這個婊子瞄準！”
    瑪麗咽了一口唾沫，將子彈裝好，然後顫顫巍巍地舉起槍。
    “不要怕，沒有什麽好害怕的！”艾文繼續鼓勵著她。“就是她這樣的吸血鬼，偷走了你丈夫勞動的一切，害你丈夫病死！”
    “打死她，為了你的丈夫報仇！”
    “打死她！”人群中有人舉起手，跟著艾文喊了起來。
    起初隻是一兩個人，但沒過多久，這喊聲就變得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打死她！”
    “打死她！”
    “給你的丈夫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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