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扶著索拉雅，和維克走到了一棵樹下，伊萊斯正被五花大綁丟在這裏，周圍有幾個士兵舉槍對著他。
    艾文擺了擺手，讓士兵們暫時收工，隨後在伊萊斯麵前蹲下。
    伊萊斯抬頭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問道：“我會死嗎？”
    “會。”艾文也毫不掩飾地承認。
    “你參與了鎮壓法蘭諾爾暴動，現在還追殺我們，讓我們死了幾十個兄弟。”
    “你早該死了。”
    “嗬嗬。”伊萊斯不禁苦笑。“照你這麽說，和我經曆類似的人也太多了......他們都該死嗎？”
    “當然了。”艾文笑了笑。“等我們回到法蘭諾爾的那一天，他們全都會下來，和你一起給艾格妮絲端茶倒水。”
    “不過，念在之前的交情上，留全屍埋了或者火化可以讓你自己選。”
    “......”伊萊斯沉默了一陣。“可以給我支煙嗎？讓我想一想。”
    “沒什麽好煙。”
    “沒關係，有就行了。”
    艾文沒有解開他的手，隻是將煙點燃插到他嘴巴上。
    抽了半根之後，伊萊斯也考慮好了自己的後事。
    “還是火化吧，這荒山野嶺的，埋下去了估計不舒服。”
    他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神情，再一次抬起頭來：“有什麽想問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
    “主動告訴我？”艾文倒是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背叛陛下了？”
    伊萊斯則是顯得很坦然：“我不說，你們抓住其他人拷問一番也能知道的。”
    “況且，我和我的家族沒你想的那麽......愚忠。”
    “......什麽意思？”
    “你以為我父親能坐在首相的位置上，隻是靠著歌功頌德嗎？”伊萊斯咳出一口煙霧，繼續道。
    “亞森家族當然明白，紫晶宮是如何帶著這個國家走向衰落的......我們看得很清楚。”
    艾文挑眉：“那你們鎮壓暴動時還這麽盡心盡力？”
    “那是因為無論如何，紫晶宮至少在嚐試著帶來秩序。”伊萊斯直視著他，絲毫不懼。“而你們的革命，帶來的隻有混亂。”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們在北方的主力部隊做得那些事，和你們的宣傳可是完全兩個模樣。”
    “共和軍的士兵已經將耶弗爾變成了一片廢墟，他們還在法勒爾周圍焚毀農田，將農民們強行擄走到自己的控製區裏。”
    伊萊斯冷笑了一聲：“這就是你們的革命？你們有做到一丁點自己所說的東西嗎？”
    “你這家夥......！”索拉雅氣得咬牙切齒。“你這完全是汙蔑！”
    “我說的句句屬實，我可以用亞森家族的名譽起誓。”伊萊斯毫不客氣。
    “差不多得了。”艾文不耐煩地擺擺手。“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少拿這些東西來惡心我。”
    “他們？難道你們不是......”
    伊萊斯還沒反應過來，艾文就繼續追問：“說一說其他事情吧，帝都最近怎麽樣了？”
    “拜你們所賜，依舊是一片混亂。”
    伊萊斯看著艾文，神色複雜：“你現在已經是帝國的頭號通緝犯了，甚至已經超過了埃德蒙多。”
    “你殺了這麽多貴族和兩位皇室成員，我勸你最好不要落在紫晶宮手上。”
    “哈哈哈。”艾文笑了出來。“那我可太榮幸了，陛下現在身體還好嗎？”
    “......已是風中殘燭。”
    “那阿爾伯特已經繼位了？”
    “不，這還很難說。”伊萊斯搖搖頭。“皇位的歸屬恐怕要看蓋朗厄爾之戰的結果。”
    “那邊是什麽情況？”
    “帝國軍隊現在已經分裂了，阿爾伯特殿下的部隊、弗朗茨殿下和伊萊亞斯殿下的邊境軍還有長公主殿下的南方軍正在要塞一帶混戰。”
    艾文心中默然，法蘭德斯現在確實已經混亂到沒邊了。
    紫晶宮雖然手上力量最強，但卻要同時麵對共和國和其他幾位皇子的力量。
    這還隻是主要的戰場，在另外一邊，他們還要分兵去抵擋星靈解放軍和暴動殘兵。
    自己手下這支幾百人的逃亡部隊，雖然在紫晶宮眼裏特別可恨，但處理發優先級應該還不是特別高。否則追殺他們的不可能隻是伊萊斯這些人。
    “最後兩個問題。”艾文又給他續上一支煙。“被調動來追擊我們的部隊有多少，裏麵有九階超凡者嗎？”
    “應該還有四千多人，沒有九階。”
    四個中隊，這個回答和艾文想的倒是差不多。
    “諾爾蘭·代頓在追捕隊伍中嗎？”
    “......據我所知，他應該在帝都。”
    “謝謝了。”艾文點點頭。“再抽兩口就上路吧。”
    伊萊斯語氣徹底平靜了下來：“我隻有一個要求，別打臉。”
    “好。”
    等伊萊斯抽完之後，艾文拔出手槍抵在他的後腦上開火，隨後一口龍焱將他的屍體燒成灰。
    “差不多可以走了。”艾文扶著索拉雅，準備走回馬車。“按計劃，今天還要趕很多的路。”
    “親愛的......”索拉雅依然對伊萊斯的話難以忘懷。“難道總部那邊，真的會......”
    “我感覺他說的大概率是真的。”
    “如果北方戰事依舊吃緊的話，他們應該會把所有兵力都投入進去，更加不可能有人來追我們。”
    “還能分出幾千人在我們這邊，就已經證明共和國大概率沒打下法勒爾，已經在準備撤退了。”
    “可撤退的話，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
    “這就是必要之惡吧。”艾文摸了摸鼻子。“北境人口實在太少，他們需要勞動力，無論是什麽方式搞到的都需要。”
    維克能夠理解艾文的話，但索拉雅依然有些無法接受。
    看著索拉雅情緒愈發低落，像是要信仰崩塌了一般，艾文趕忙勸慰道：“其實我們以後如果也得做這種事的話，改變一下方法就好了嘛！”
    “強行把人擄走肯定不好，我覺得他們就得多開幾個訴苦大會，讓他們把村裏的地主公審了，再把控製區裏所有的土地分給這些農民，他們不就自然願意跟著走了。”
    “訴苦大會嗎......”索拉雅心裏反而更不是滋味了。
    在艾文之前，她可從來沒聽過這種方法啊......自由之子總部真的能夠想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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