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退無可退，最後小腿肚一軟，自己跌坐在了床沿邊上。
    陸遠驍抬手扯了自己的領帶扔在地上，一步一步靠近過來，每一步，都讓言歡感到了滅頂的恐懼。
    一道夾著寒冰的身影籠罩下來時，言歡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緊緊閉上了眼睛，咬緊了牙關。
    但，預想中的巴掌聲並沒有落下來。
    言歡渾身緊繃了半分鍾，悄咪咪睜開一隻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一張放大的妖孽臉。
    下一瞬，她的下巴處一疼，陸遠驍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扳正過來，冰涼的唇瓣便覆了上來。
    他……
    言歡大腦有點缺氧。
    陸遠驍如同發了瘋似的野獸，他的力道不輕，手撕扯著言歡的衣服，布帛撕裂的聲音讓言歡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言歡回過神來，開始拚命地掙紮起來。
    陸遠驍好像瘋了，他撕她的衣服，手觸碰在她的肌膚上，那種陌生的感覺讓言歡怕的要哭。
    “陸遠驍！”
    言歡尖叫著手腳並用地推他，但陸遠驍壓著她，重的和山一樣，她差點連氣都喘不過來。
    他的手在扯言歡牛仔褲的紐扣了。
    言歡今天穿的是高腰的牛仔褲，扣子是雙排的，陸遠驍扯不開扣子，最後不耐煩的一個用力。
    扣子崩落在地上的聲音和言歡心碎的聲音同時響起。
    漸漸的，她掙紮的沒力了，眼淚包在眼眶裏，倔強的不肯落下來，她放棄了掙紮。
    陸遠驍把言歡翻了個身，刺耳的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來，打斷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陸遠驍的手還擱在言歡的纖腰上。
    他力道大，此刻理智回籠，低頭一看，瞳孔都瑟縮了一下。
    言歡身上紅通通的，特別是胸口和腰部，乍一看，有點像被家暴了一般，他、他剛剛……
    陸遠驍甩了甩頭，有點木然。
    言歡被他弄成趴在床上的姿勢，臉埋在被子裏，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心裏的屈辱讓她此刻恨不得殺了陸遠驍然後再自殺。
    “我……”
    陸遠驍的聲音啞的厲害，他抬手，拉過被子給言歡蓋上，“抱歉。”
    言歡聽不見他的聲音，她現在滿心滿腦的都是要和陸遠驍同歸於盡的恐怖想法。
    陸遠驍起身，他身上除了襯衣皺了一點，其他的都好好的，這樣一個衣冠禽獸，很難想像他在幾分鍾之前差點……
    他出去了。
    關門的聲音讓言歡清醒過來，她緊緊抓著身下的軟被，翻過身來，眼神空洞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沒入她的發梢裏。
    言歡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哭的累了，口幹舌燥起來要找水喝的時候，擱在床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剛剛就是因為她的手機響才打斷了陸遠驍的。
    不管是誰打過來的電話，言歡此刻心裏都無比地感謝這個打電話的人。
    她裹著被單挪過去，拿起手機一看，上麵是慕茜茜的號碼，去法國的事情，言歡隻和慕茜茜一個人說過。
    剛剛哭過，言歡這會兒無論是眼睛還是喉嚨，都掩飾不住。
    她不想讓慕茜茜擔心，所以沒有接電話，而是掛斷了，給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說自己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晚上再給她打。
    慕茜茜發了個的表情過來。
    言歡鬆了一口氣，低頭去看地上的衣服褲子，已經成了一堆的廢布，不能再穿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裹著被單下床去衣櫃裏拿衣服。
    因為身上被陸遠驍又掐又捏的，穿衣服時衣服布料和肌膚相摩擦，疼的言歡一陣一陣的直皺眉。
    穿好了衣服，外麵，朱嫂在敲門，“太太，我做了些點心和果汁給您送上來了。”
    言歡剛剛還覺得口幹舌燥的難受，朱嫂這會兒簡直是雪中送炭，她趕緊過去開門。
    “新做的曲奇餅，太太您嚐嚐看。”朱嫂笑眯眯地把托盤給她。
    言歡扯了個笑容出來，接過托盤的時候抿著唇問了一句，“他出去了嗎？”
    “少爺嗎？”朱嫂眼睛閃爍了一下，說，“少爺現在在書房呢，您找少爺有事兒？要不我去……”
    “沒事！”
    言歡差點彈跳起來，端著托盤轉身進了臥室裏。
    ……
    書房裏。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的味道，紅木的書桌上一瓶龍舌蘭已經見底了，幾滴酒漬灑落在桌麵上。
    陸遠驍閉著眼睛歪坐在椅子裏，一隻手輕輕地揉著自己的眉心。
    他自己都搞不清今天是不是撞邪了，一聽到陸遠恒說言歡買了去國外的機票，並且還是和宗柏一起的，他就克製不住內心的那隻魔鬼。
    他差一點就……
    媽的！
    陸遠驍忽然抬手拍了一下桌子，高大的身軀隨即站立起來，猩紅著一雙眼睛要去敲言歡的門。
    言歡還沒解釋清楚她為什麽會和宗柏買同一個航班的機票出國這件事情。
    可是剛剛走到言歡的臥室門口，陸遠驍一下子就慫了。
    他之前那樣對她，言歡估計恨死他了，這會兒再去問她，言歡會不會把他給轟出來？
    算了算了，晚上吃飯再問。
    陸遠驍抿著薄唇轉身下樓，吩咐在廚房準備晚飯的朱嫂，“待會兒，挑幾樣她喜歡吃的菜做。”
    朱嫂摘菜的動作一頓，“……啊？”
    她剛剛，沒有幻聽吧？少爺說什麽來著？
    陸遠驍已經高貴冷豔地轉身出去了，朱嫂就忍不住‘哎喲哎喲’地笑著，心想少爺總算是開竅了。
    要是早這麽貼心的，那少夫人的肚子估計這會兒都有反應了。
    不過嘛，現在也不晚，隻要這小倆口好好的，早生貴子，甜甜蜜蜜的，朱嫂覺得自己就算對得起陸夫人當年的對她的知遇之恩了。
    ……
    言歡一直豎著耳朵，但都沒有聽見車子的聲音，也就是說，陸遠驍沒有出去？
    眼看著要到晚飯時間了，言歡抱著被子縮在床上不想下去。
    之前朱嫂送上來的餅幹和果汁根本不頂餓。
    “篤篤篤”，外麵力道不小的敲門聲，然後是陸遠驍不含情緒的聲音，“下摟去吃飯。”
    言歡一個哆嗦，咬緊了唇瓣瞪大眼睛看著門板，生怕陸遠驍會破門進來，他的暴力，她真的害怕了。
    緩了口氣，言歡才冷著聲音說，“我不餓。”
    要她對著陸遠驍一起吃飯，她怕自己連碗都端不穩。
    外麵，陸遠驍的音調不變，“怎麽，要我端著飯菜上來喂你？”
    言歡：“……”
    她相信陸遠驍說的出做得到，他要是真的端著飯菜上來……那還不如下樓去，好歹樓下還有朱嫂在。
    言歡忍氣吞聲地下樓。
    很奇怪的，今晚的餐桌上四菜一湯，三個都是素菜。
    言歡飲食清淡，她不像陸遠驍那樣無肉不歡的，她的口味隨了言檢察長，喜歡吃素菜。
    言歡故意挑了個離陸遠驍最遠的位置坐下，低頭扒飯。
    她的皮膚細嫩，下午被陸遠驍那麽大的力氣抓著手腕，這會兒上麵的紅印還沒有消散，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的。
    上次被蘇夫人掐的脖子上麵的淤青倒是消散了。
    她好像……總是在受傷。
    言歡正味同嚼蠟地扒拉著碗裏的飯菜，斜對麵的陸遠驍忽然站起來，言歡嚇了一跳，立刻眼眸如驚鹿地看著他。
    甚至連手裏的筷子都掉了一隻。
    陸遠驍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他在她的心裏，現在就這麽可怕了嗎？
    陸遠驍眉峰沉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腳往後踢開椅子，轉身往客廳去。
    言歡頓時沒了胃口，撇了眼斜對麵陸遠驍一口沒動的米飯，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去了客廳，然後拿了個什麽東西過來。
    言歡看他長腿闊步地過來，心瞬間也跟著提了起來。
    陸遠驍拿了一支白色的小藥膏過來，麵無表情地扔給言歡，“待會兒吃完飯把手腕抹一下。”
    言歡愣愣看他：“……”
    陸遠驍看她一副呆呆傻傻的小模樣，那雙彎彎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起來莫名的就有點萌。
    “看什麽看，吃你的飯！”
    陸遠驍語氣故作凶狠，“趕緊吃完我有事情跟你說。”
    言歡就知道，他今天在家耗了一個下午，八成就是為了自己買機票去法國的事情。
    陸遠驍一口飯沒吃，說完就又轉身去了客廳。
    言歡也沒有什麽胃口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拿起陸遠驍剛剛扔給她的藥膏擰開，擠出來一點往手腕上抹。
    她動作慢慢吞吞的，刻意在拖延時間。
    但陸遠驍今晚的耐心格外的好，她拖拉，他也不催，拿著遙控器換著電視台。
    言歡磨蹭了快半個小時，最後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提心吊膽的移步過去。
    坐在離陸遠驍最遠的位置，言歡兩隻手擱在膝蓋上，眼睛瞟向餐廳的地方，朱嫂正在收拾餐桌。
    有第三個人在，言歡心下放鬆不少。
    “你、你有什麽事情就說、說吧。”
    言歡攪著自己的手指，微微垂著眼睫，“不過，關於去法國的事情，我是去看我舅媽的，不是你說的什麽和別人私奔。陸遠驍，你別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