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陸遠驍眸光直直地看著她，“言歡，如果是出國進修的事情，我和老頭子那邊都沒有意見。”
    “……”
    言歡咬牙，“我要問的是另一件事。”
    陸遠驍隨手從辦公桌上拿了份文件起來看，頭也沒抬地問，“你想問什麽？”
    “陸遠驍。”
    言歡有點惱他這種態度，卻又不得不忍著，隻是緊緊攥起了自己的手指頭。
    “我爸爸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言歡眸光直直地看著他，“陸遠驍你別想著糊弄我，要不是出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不會這麽急急忙忙的送我出國，而你和陸家這邊，都同意了。”
    “……”
    早上陸博文那通電話，無異於是一記實捶，徹底做坐了言歡心中的猜測。
    若不是言家真的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他們怎麽會如此整齊劃一的都答應讓她去國外進修？
    “東西都收拾好了？”
    陸遠驍放下手裏的文件，“言歡，你與其來問我，倒不如把這個時間花在收拾東西上麵。”
    言歡死死咬著唇瓣看他，“你是不是真的鐵了心不打算告訴我？”
    她轉身往外走。
    既然陸遠驍不說，她隻能去找陸博文了。
    言歡是擔心則亂了，她隻想著弄清楚言家到底卷入了一場什麽樣的事情裏，卻沒有細想，這件事情她去問陸博文根本不合適。
    “言歡！”
    還沒出辦公室的門，手腕被陸遠驍一拽，言歡回頭，對上的是男人沉沉的眉眼。
    “你真的想知道？”
    男人眉峰沉的好似夾著風雪一般，攥著言歡的手也用力了幾分，“好，我告訴你，你父親卷入的不僅僅是一宗貪汙案，他還卷進了人命官司裏，一個搞不好這不緊緊是丟官的問題，而是”
    他沒說下去，而是什麽，言歡要是腦子不遲鈍的話，她可以自己猜出來。
    “不可能！”
    言歡一瞬間的僵硬之後，赤紅著眼眶，忽然劇烈地掙紮了起來，把自己的手腕從陸遠驍的手心裏掙了出來。
    這麽站著，她忽然有些搖搖欲墜的，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最後都匯聚成了陸遠驍剛剛的那段話。
    每一個字，都像鋼刺一樣，紮在她的心上。
    言歡狠狠地瞪視著陸遠驍，“我不相信，陸遠驍，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是不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陸遠驍看著她，“言歡，你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再這麽任性下去，你是想自己死還是想拉著嶽父陪你一起死？”
    “……”
    言歡一怔。
    陸遠驍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那麽嚴肅，那麽冷沉。
    ……
    一直到站在慕茜茜的公寓門外，言歡腦海裏回響的，都還是陸遠驍的這句話。
    她沒有讓司機送，自己一個人坐了公車，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慕茜茜這裏。
    也或許是，除了慕茜茜這裏，她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言歡摁了門鈴，一直沒人開門。
    過了會兒她才想起來，慕茜茜今天應該是考試去了。
    言歡抬手抹了一下臉，忽然自嘲地扯了一下唇，緩緩轉身離開。
    ……
    陸遠驍六點半到家的時候才知道言歡一直沒回來過，他皺著眉頭打她的電話。
    電話倒是打通了，就是一直沒人接聽。
    朱嫂做好了晚飯。
    剛剛少爺回來知道少夫人不在家之後臉色就開始陰沉沉的，她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可以吃飯了。
    結果轉身就看見少爺拿了車鑰匙氣衝衝地出去了。
    朱嫂：“……”
    怎麽了這是？
    ……
    穿著酒紅色馬甲的年輕酒保第n次看向吧台邊上氣質溫婉秀美的年輕女人。
    來酒吧消遣買醉的女性他見得多了，但來酒吧一口氣點了六杯水果酒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水果酒不僅便宜，而且因為含酒精量少，所以就算一口氣喝十幾杯都不會醉。
    “再來兩杯。”
    女人豎起兩根手指頭，一張小臉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下，乍一看雖然不是美的讓人驚豔窒息，但勝在身上那份氣質。
    酒保小哥連忙點點頭，收回自己的視線，給她調酒。
    “哎，喝水果酒多沒意思啊，帥哥兒，來兩杯‘蝴蝶之吻’。”
    言歡覺得這道乍然響在自己頭頂上的聲音有點熟悉，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濃妝豔抹的臉。
    她眯著眼睛仔細辨認了會兒，才認出來，原來是言芳。
    言歡視線往下，看著一身大紅色包臀裙的言芳，裙擺短的讓她覺得辣眼睛，‘嘖’了一聲，“你改行賣肉了？”
    好好的大家小姐，她就整不明白了，言芳做什麽非得打扮的和三流小太妹似的？
    言芳一噎，隨即一屁股在言歡身旁坐下，“哎，我真是佩服堂姐你啊，大伯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還有閑心出來喝酒呢。”
    言歡眉尖一蹙，剛想開口，酒保小哥的酒已經調好了。
    ‘蝴蝶之吻’，名字取得很唯美浪漫，但酒的後勁卻很大，尤其是對言歡這種酒量差的人來說。
    酒保小哥顯然知道，想提醒言歡一句，言芳已經把酒杯推了過去，“喏，來酒吧喝這個才帶勁兒，喝水果酒，那是小孩子才喝的。”
    言歡沒碰，潛意識的她覺得言芳沒安什麽好心。
    喝了幾杯水果酒，醉倒不終於，但站起來的時候言歡身體還是晃了兩下。
    她低頭從包裏拿了錢結賬。
    剛剛走兩步，言芳的聲音涼涼地傳過來，“我的好堂姐，你真的不想知道大伯父究竟出了什麽事情嗎？”
    “……”
    言芳向來知道她這個堂姐的死穴是什麽。
    所以她氣定神閑的，端起漂亮的杯子輕抿了一口，再抬頭的時候，果然看見言歡停住了腳步。
    言歡深呼吸了一口氣。
    雖然明知不該相信言芳的話。
    但今天上午在陸遠驍的辦公室裏，事情言歡已經知道了個大概，如果言芳騙她的話，她能分辨的出來。
    “你說。”
    言歡站著，她一米七的身高，言芳站起來的時候仍是矮了她一截兒。
    “別急啊，”言芳從自己的小包裏拿了女士香煙出來，自己點了一根，問言歡，“要不要來一根兒？進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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