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很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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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男男,男的?”
    於慢慢驚訝到舌頭打結了,“蹭”的一下彈坐起身,鹿眼圓睜,錯愕不已。
    嚴輕舟像是早就料到於慢慢會有如此大的反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平靜的點了點頭:“嗯哼,男的。”
    於慢慢吞了吞唾沫,小心髒怦怦直跳,草,合著她不止要防女人,還要防男人。
    這溫之遇淨招蜂引蝶!
    不過,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
    “他之前....彎過???”
    說“彎”這個字時,她的聲音都在顫抖,不由放輕了聲調。
    嚴輕舟又笑了,開懷大笑。
    像是意識到自己笑得太大聲,他又捂住了嘴巴,笑聲有些含糊,肩膀抖動不停。
    於慢慢心急如焚,感覺心髒都要蹦出嗓子眼了,被他這反應簡直是吊足了胃口。
    嚴輕舟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溫之遇之前還真的是個gay?
    於慢慢腦子裏不由自主yy出了溫之遇和男人那啥的畫麵。
    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說話啊!”於慢慢急得腿蹬一蹬的,恨不得撲過去把嚴輕舟的嘴巴給掰開,讓他吐出字兒來。
    嚴輕舟輕咳了一聲,潤了潤嗓子,斂了笑意,故作意味深長的口氣,神秘感十足:“這種事,你自己去問他吧,我不好說。”
    於慢慢心跳速度又快了一倍,這是間接承認了嗎?
    草。
    一堆粗話在心頭掠過。
    思緒萬千,亂得像是纏成了死結的毛線,怎麽解都解不開。
    要說有男人喜歡溫之遇,於慢慢也不覺得是什麽稀奇事,溫之遇本就長得跟個妖孽似的。
    可是要說溫之遇之前彎過,於慢慢還真的有點不敢想,那畫麵真的.....
    覺得不可能,可嚴輕舟那閃爍其詞的口氣,想不多想都難。
    於慢慢一直都在歎氣,一會兒換一個睡姿,換一個睡姿就歎一口氣。
    十分鍾過去了。
    於慢慢突然一拍大腿,又“蹭”的一下彈坐起身,感歎道:“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嚴輕舟不解,狐疑的看她:“你在嘀咕什麽?”
    於慢慢正了正坐姿,昂首挺胸,氣沉丹田,不屑又傲慢的瞥了眼嚴輕舟,嘚瑟得眉毛都要挑到天上去了:“如果溫醫生真的彎過,那我還把他給掰直了,你說,我是不是很牛逼?”
    “.....”
    嚴輕舟第一次被她噎得沒話說,搞了半天,她就在糾結這件事?
    這麽多年,溫之遇口味還真就變了,好傻白甜這一口?
    他啞然失笑,無語得直搖頭。
    輕舔了舔後槽牙,吸了口氣,快速調整情緒,扭頭看她,語氣依舊是那般深意:“他之前都單了五年了,沒想到,隻是回國做個手術的功夫就談了個女朋友,你確實有本事。”
    被嚴輕舟這麽一說,於慢慢更加得意了,昂了昂下巴:“這就說明,我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是嗎?”嚴輕舟眯了眯眼,繼續問:“那你是怎麽追到他的?”
    “就那麽追....”
    於慢慢嘴巴猛然一閉,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話鋒一轉,立馬改口:“都說了是他追的我。”
    “嗬....”
    嚴輕舟突然輕笑了聲,明明跟平日裏的笑毫無二致,輕飄飄得像風一樣,很淡很淡,淡得毫無情緒,可是這一記輕笑卻又莫名有些冷,而且其中包裹著濃鬱的嘲弄和諷刺。
    “你笑什麽?”於慢慢被他這笑弄得心裏有點不舒服。
    嚴輕舟語氣篤定:“據我了解,他從來不會主動追求一個人。”
    隨後語氣中又帶著點驕傲:“你覺得你騙得過我這個跟他認識了二十幾年的人嗎?”
    “.....”
    於慢慢很不爽,卻又無話可說。
    “你知道,他曆任女朋友都是什麽級別的嗎?”嚴輕舟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看著她。
    於慢慢咬住下嘴唇,嘴角下壓,憤憤然說了句:“不想知道。”
    “我記得他的初戀,是校花兒。”嚴輕舟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回憶了一番,一副思索狀:“反正,最差的都是班花兒。”
    於慢慢的惱火值不斷上升,暗自咬了咬牙:“你到底想說什麽?”
    嚴輕舟眼珠子上下動了動,煞有介事的打量著於慢慢,目光如炬又專注,嘖嘖了兩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直言不諱:“我就是想說,你連當初追他的男人都不如。”
    這是真話。
    其實於慢慢不難看,眉目清秀,很清純。
    小巧玲瓏的個子,讓人會情不自禁生出一種保護欲。
    但是這種清粥小菜跟溫之遇的前女友們比起來,就真的顯得毫無特點,平平無奇。
    於慢慢的惱火值已經爆表了,她忍無可忍,頭上簡直快噴火了。
    她的目光尖銳起來,眼角抽了幾下,咬牙切齒的回擊:“那又怎麽樣呢?他現在還不是成了我的男朋友,就是我這種連個男人都不如的人,做了他的女朋友!”
    嚴輕舟表情未變,笑意更濃,意味深長的說了句:“你難道還沒懂嗎?”
    於慢慢胸膛漸漸起伏起來,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這個嚴輕舟說個話七拐八拐到底想暗示她什麽?
    她這會兒又氣又惱,根本就沒心思去琢磨他的目的,怒目而視,語氣極為惡劣:“你有屁就放行嗎?我沒空跟你玩兒文字遊戲。”
    於慢慢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嚴輕舟索性不賣關子了:“其實我多半也猜出來了他會選擇跟你在一起的原因,新鮮感唄,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喝喝清粥,平衡平衡膳食嘛。”
    果然,此話一出,於慢慢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我這個人心直口快,你別介意啊,我隻是以我對他的了解來判斷而已。”
    於慢慢心裏的火,好似被一桶冰涼的水撲滅了,澆滅的地方冒著一縷縷白煙,一時間將心口堵得滿滿當當,胸膛處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沉甸甸的,有些堵和悶。
    她就算再傻也懂嚴輕舟的意思。
    不就是說溫之遇現在對她隻是新鮮感,新鮮感都是有保質期的,保質期一過,她就會被溫之遇給甩了唄。
    恰巧,這句話戳到了於慢慢的敏感點,戳得生疼。
    自卑又沒安全感的毛病又犯了。
    可以說,跟溫之遇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生怕自己做錯一點事,惹他不高興,他就不要她了。
    現在,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旁人一目了然,甚至能一語道破。
    於慢慢就更是恐慌了。
    雖然嚴輕舟的話,正中她痛點,但是她還是很不爽嚴輕舟那瞧不起人的鄙夷樣兒。
    她的手悄無聲息的攥緊了薄毯,極力平複心情,而後若無其事的對嚴輕舟笑了一下,轉移了話題:“你左一句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右一句跟他認識了二十多年,那以你的了解,應該清楚他最討厭背叛。”
    頓了頓,她又說,開口之際,竟多了幾分強勢和盛氣淩人:“而你卻和他的前女友給他帶來了雙重背叛,所以請不要再言之鑿鑿說你和他曾經的兄弟情了,隻會顯得你很可笑,你並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我們的感情,你更不了解。”
    嚴輕舟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沉默了一兩秒,隨後便不以為意的豎起食指搖了幾下,嗤之以鼻:“NoNoNo,有兩點你說得不對,第一,我很了解他。”
    嚴輕舟又豎起一根手指,比了個二:“第二,我那並不是背叛,我隻是覺得,他值得更好的。”
    於慢慢皺眉,這人做了齷齪事還理直氣壯?
    完全跟他說不下去了。
    她索性不理他了,又故意重重拉了幾下紗簾,拉得更嚴實,背對著他躺下來,無神的望著窗外的璀璨星河,心事沉重。
    劍拔弩張的談話終於結束了,隻剩下濃烈的硝煙,彌漫擴散。
    擾亂了兩人的思緒。
    嚴輕舟也望著窗外,神情隱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隻有眼睛裏的複雜晦暗不明,深沉得可怕,風起雲湧。
    回憶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塵封已久的回憶紛紛衝出牢籠,在腦海裏四處遊蕩。
    溫之遇從小到大,不管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愛慕他的人,毫不誇張的說,多到數不勝數。
    這裏麵除了女人,也自然有男人。
    從高一開始,他的課桌裏除了各種各樣的情書,每天都還會有一朵玫瑰,並且係著字條,是一串電話號碼。
    溫之遇向來心高氣傲,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是他很尊重別人,收到情書或者禮物,雖然不接受,但是也不會扔,全都用箱子裝起來,放在教室後麵。
    有意追求他的人看到他這個態度,也自然識趣的斂了心思。
    但是那朵玫瑰,卻一天都未斷過。
    直到高二,有次體育課,他打球時不小心傷了腿,從醫務室包紮了之後就回到了教室。
    教室裏當時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就站在他的座位前,小心翼翼又虔誠無比的將一朵玫瑰塞進他的課桌裏。
    是個男生。
    那個男生放好玫瑰之後,轉過身,臉上還帶著些專屬於小女生的嬌羞,隻不過在看到溫之遇之後,臉色瞬間由紅轉白,怔愕局促緊張。
    溫之遇走過去,將那朵玫瑰拿了出來,若無其事的端詳了會兒,然後遞給男生,波瀾不驚的說:“別再送了。”
    男生怯怯的垂了垂頭,正打算說話,隻聽他又說:“很惡心。”
    他從始至終都是淡著一張臉,神情自若,眉目間依舊清和溫潤,漆黑如墨的眼眸連一丁點波動都沒有,語氣平靜,但字裏行間,厭惡的氣息宛如一把刀,同時粉碎了兩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