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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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慢慢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哭個屁啊哭,她就算哭得要死要活,溫之遇還不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怎麽能這麽沒出息?還奢求他稍微挽留她一下?
    於慢慢一口氣穿過院子,終於跑出別墅,這時正好撞見了迎麵而來的方悅,她穿著吊帶裙,性感凹深的鎖骨暴露在外,燦燦的陽光照射下來,打在她的肌膚上,照耀得更加白皙細嫩,她款款走來,走裏端著一份草莓蛋糕,看到於慢慢淚流滿麵的跑出來,她怔了一下,隨後漾起笑容,柔柔的說:“慢慢,我做了草莓蛋糕,給你送一份來嚐嚐。”
    於慢慢真的佩服方悅這種若無其事,舉止自然的姿態,簡直跟溫之遇有的一拚,難怪兩人能走一塊兒去,越過這麽多年愛恨情仇和糾葛,哪怕在道德底線邊緣藕斷絲連,還是阻止不了他們在一起。
    佩服佩服,真的佩服。
    她真的怕了,也真的鬥不過方悅了,她認輸行不行?
    不過,輸也要輸得體麵,輸也要輸得有氣勢,正如她說的,是她不要溫之遇的。
    於慢慢深深吸了口氣,背過臉去,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眼睛又紅又腫,睫毛被淚水打濕,濕漉漉的黏在一塊兒,這種狀況下,她的眼神本該是脆弱又楚楚可憐的,偏偏恰恰相反,她麵露凶光,目光帶刺,連聲音都尖銳了幾分,譏諷不屑的冷笑了聲:“方悅,記住了,溫之遇是我於慢慢讓給你的!”
    說完,於慢慢收回目光,逼自己昂首挺胸的邁步離開。
    可一點點走遠時,她的腳就像是一步步踩在荊棘上,疼得寸步難行,心髒的某一處迅速翻滾出一股濃烈的苦澀和痛苦,直到徹底決堤,千濤駭浪般席卷而來,她難以承受般捂住了嘴巴,將嘴邊的哽咽盡數掩住。
    方悅站在原地,看著於慢慢消瘦嬌弱的背影踉蹌遠去,直至消失不見,刻意壓抑著的喜悅這才敢表露出來,喜上眉梢,嘴角不受控製上揚,還有些不可置信,沒想到這麽順利。
    她收回視線,興奮不已的狀態下,連步伐都輕盈了不少。
    剛走進院子,門毫無征兆般突然打開,溫之遇的臉色陰到極致,步伐沒了往日的沉穩,略顯急躁,大步走出來,抬起眼皮,跟方悅明亮的目光撞上,英眉瞬間皺緊,多了幾許高深莫測的戾氣。
    方悅卻毫無察覺,立馬收斂了臉上的得意,又換上平日裏那副溫婉柔情的模樣,緩緩走上前,走近一看,才注意到溫之遇此時近乎狼狽的模樣,頭發淩亂,衣衫也不整,混著血跡,臉色難看。
    方悅第一次見溫之遇這種樣子,嚇了一跳,立馬上前,憂心忡忡的問道:“之遇,你這是怎麽回事?”
    溫之遇緘默不語,隻定定的盯著她看,目光涼薄,陰森森的。
    “你跟慢慢吵架了嗎?我看她哭著跑出去的,還跟我說什麽把你讓給我。”方悅作出一副無辜又莫名的模樣。
    此話一出,溫之遇的嘴角明顯抽動了下,臉上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但那雙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眸裏卻仿佛凝著萬年寒冰,明明夏日炎炎,但這四周的熱氣仿佛都被逼退,不得靠近。
    方悅被他這樣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
    “現在,你如願了嗎?”
    溫之遇終於出聲,語氣出奇的平靜,但就是這樣平靜淡漠的反應才讓人心底發寒。
    “之遇,你在說什麽.....”
    方悅試圖裝傻,繼續裝無辜,但溫之遇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沒有耐心跟她耗,一張臉清俊,冷冽,毫無表情,毫不留情的開門見山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門鎖密碼的,也不知道你跟於慢慢說了什麽,但我希望你能停止所有卑劣的小動作,別再玩兒挑撥離間那一套。”
    方悅握著盤子的手逐漸收緊,眼睫顫動,“我沒有....我那天就是在你家洗澡,忘了拿....”
    溫之遇沉聲打斷:“方悅,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驕傲的人,看來我看錯了。”
    是方悅不屑於端著驕傲了吧,才會如此卑鄙的算計。
    方悅的神色驟變,一雙瀲灩的杏眸,飽含各種複雜的情緒,但最後洶湧的還是淒婉和怒意,“在你眼裏她就那麽好嗎?”
    說完後,方悅又自顧自搖頭,“不,她一點都不好,她除了比我年輕外,哪裏比我好了?還是說,你看上的就是她年輕的軀體?”
    方悅上前一步,抓住他結實的胳膊,幾近哀求的語氣:“之遇,我也比她大不了幾歲啊!她能給你的感覺我也可以的,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你們都分手了不是嗎?”
    溫之遇凝著眼,將方悅的所有表情全都盡收眼底。
    明豔動人的一張臉,上挑的眼角嫵媚誘惑,明明是一張極具美感的麵孔,但落在了溫之遇眼裏,卻是那般醜陋腐臭。
    本來還想勸勸方悅,讓她不要被嫉妒和幻想給蒙蔽了雙眼,可發現完全跟她說不通,而且他也實在沒心情沒時間跟她上心理輔導課,他抬起胳膊,用力甩開她的手,不耐又無情的收回目光,與她擦肩而過之際,說了一句:“你該去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德行,你連於慢慢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上,況且,你憑什麽以為我會要一個背叛過我的女人?”
    方悅瞬間覺得如雷貫耳,頭頂炸開來一道晴天霹靂,將她整個人劈得七零八落。
    溫之遇甩下方悅,步伐急躁的走到車庫,極速驅車離開。
    眼睛掃過人群中的每一張麵孔,每一個身影,可都沒看到那個消瘦嬌小的她。
    迷茫的開著車,漫無目的,根本就不知道該去哪裏找。
    她去過的地方也就醫院,還有附近的超市,他已經開著車在這周圍轉悠了好幾圈,依舊看不到她的影子。
    焦躁,惱怒,擔憂,後悔,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都堵在心口,衝擊著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難受得無法言喻,可在無處可尋的慌亂中,這些複雜的情緒全都演變成無力的失措與絕望。
    於慢慢英文不好,而且手機錢包也沒拿,她能去哪裏?
    溫之遇這一刻才恨死了自己的口不擇言。
    *
    於慢慢其實沒有走遠,她就在別墅區前麵的河邊,河對麵林立的高樓建築裏,遠遠就能看到SGH的標誌。
    烈日當空,天氣晴朗,河水湛藍,倒映出蔚藍的天空。
    明明這般炎熱的天氣,但坐在河邊,河風吹過,絲絲涼意拂麵,涼爽又愜意。
    河麵漾起縷縷漣漪,點點白帆也被推動前行。
    於慢慢坐的長椅上,還時不時有幾隻白鴿棲落。
    這麽美的風景,卻總響起一陣陣時高時低的抽泣聲來煞風景,好不傷心欲絕。
    於慢慢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用手抹眼淚,左手抹了又換右手,但抹幹淨之後,又有新的眼淚掉落,就像流不盡一樣。
    一把鼻涕一把淚。
    本來就夠悲催了,還有鴿子來啄她的手,她疼得吸了口氣,淚眼模糊的看向旁邊的小白鴿,於慢慢縮回手,氣更是不打一處來,鼻音很重,哽著聲音衝鴿子罵道:“滾開!連你也來欺負我!”
    鴿子咕咕叫了幾聲,然後張開翅膀飛走了。
    於慢慢揉了揉被啄的手背,鼻子再次泛酸,又開始新一輪的鬼哭狼嚎。
    後悔死了,後悔死了。
    後悔死跟溫之遇吵了,居然還一時衝動說出跟溫之遇分手的話。
    恐怕全世界最沒骨氣最沒出息的人就是她於慢慢了吧,明明半個小時前,她還言之鑿鑿的說出那一番豪言壯誌,可現在,冷靜下來了,恨不得幾巴掌扇爛自己的嘴巴。
    她跟溫之遇也算是徹底完了,溫之遇本來就討厭女孩子無理取鬧,而且他向來心高氣傲,她說了那麽多難聽的狠話,現在她就算跪下跟他認錯他都不會搭理了。
    明明他跟方悅的事都已經忍下來了不是嗎?為什麽偏偏這個節骨眼突然忍不住了呢?
    好不容易跟溫之遇在一起,現在可倒好,便宜了方悅了。
    可現在後悔又有什麽用呢?木已成舟,已成定局。
    於慢慢哭到最後哭不出來了,呆呆的望著河麵,心裏發愁,這下該去哪裏?
    偌大的美國,舉目無親,能依靠的也就隻有溫之遇。
    就在她走神時,呆滯的視線裏,突然走進來一雙腳,黑色的運動鞋,停在她麵前。
    她反應慢了好幾拍,這才聚焦看清麵前的鞋子,視線從新潮的運動鞋緩緩移到淺灰色的運動褲上,最後滑過黑色T恤,來到那張俊逸年少的麵孔上,視線定格,瞳孔放大,驚訝得連同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你怎麽哭了?”
    一雙幹燥卻又溫暖的手掌愛憐般撫上她的臉頰,輕柔的拭去她臉上未幹的淚痕,擔憂的聲音中染上氣惱,暴躁凶狠的問道:“他TM欺負你了?”
    於慢慢說不清此時什麽感覺,就好似饑腸轆轆的流浪者被人贈與了食物,就好似在迷途中前行的船隻被燈塔指引歸航。
    “.....唐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