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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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響徹整個客廳,震耳欲聾。
力道大到,方悅輕盈柔弱的身體在空中旋了個圈,然後像斷了線的珠子,重重落地。
身體跟地麵劇烈碰撞,方悅痛得尖叫了聲。
臉像是被針紮一樣,錐心的疼,又像是被烈火在燒,火辣辣的疼到難以忍受。
耳中嗡嗡作響,除了吱吱吱尖銳的亂音,其他什麽都聽不見。
腦子一片空白,趴在地上好長一陣子都處於呆滯狀態。
嘴裏蔓延開來一股鐵鏽的腥味,這味道讓方悅如夢初醒般,漸漸回過神來,她艱難的挪動了下身體,撐著地麵吃力的站起來。
臉稍微動一下就火燒火燎的疼。
她看著麵前麵色狠戾的嚴輕舟,憤怒,不堪,甚至是心酸,各種複雜的情緒全都匯聚一堂。
“你為了她打我?”
方悅扯了扯嘴角,疼得連張口都是件困難的事情,嘴角的血絲流到了下巴處,她用手背擦了擦,看到手臂上鮮紅的血,更是被憤怒蒙蔽了理智,一咬牙,忍著疼痛尖叫喊道。
格外咬重了“她”這個字。
知道嚴輕舟是個暴力的人,但她從未想過嚴輕舟會因為於慢慢動手。
溫之遇為了於慢慢打人,現在嚴輕舟也被於慢慢迷了心竅了?也為了於慢慢動手?
於慢慢於慢慢,又是這個於慢慢!
“你難不成喜歡她?”方悅尖著聲音吼道,“我說得有什麽錯?!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憑什麽打我!”
方悅越發激動,她突然間衝了過去,揚起胳膊,想還一巴掌給嚴輕舟。
結果被嚴輕舟輕易攔下,哪怕嚴輕舟隻有一條胳膊可以活動,鉗製方悅也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他死死的攥著方悅的手腕,力道很大,大到關節都泛起了白。
方悅疼得滿頭冷汗,連臉色都白了幾分,甚至覺得下一秒她的骨頭就會被捏個粉碎。
“你鬆手!”方悅疼得牙齒都在打顫,“你這個瘋子!”
“你再罵他一句,信不信我立馬掐死你?”嚴輕舟此時的模樣格外猙獰,眼睛充了血,牙齒咬得咯咯響,一字字從牙縫裏擠出來:“我就是喜歡他怎麽了?很見不得人?”
說著的同時,他原本捏著她手腕的手突然掐上了她的脖子。
咽喉處被攫住,一點氣兒都透不上來,方悅的臉迅速從慘白變得通紅,她額頭的血管凸起,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她嘴裏含糊錯亂的咕噥著,手不停的掐著嚴輕舟的手,卻無濟於事。
此時的嚴輕舟,像極了他們發生關係那晚,結束後,也是這般恐怖駭人。
不,此時此刻的嚴輕舟,比上次還要可怕一百倍。
方悅的眼前已經開始泛黑,窒息的絕望彌漫開來,腦子疼得仿佛快要炸開,到最後連掙紮的力氣都快要徹底消失殆盡。
就在她意識模糊之際,她的身體猛的一下被大力甩了出去,“砰”的一聲巨響,砸在地板上。
她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張大了嘴巴劫後餘生般拚命呼吸,宛如瀕臨死亡的魚終於有了水源。
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摩擦聲,一點點朝她靠近。
方悅早就嚇破了膽,聽到嚴輕舟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連滾帶爬的後退,直到抵到了牆壁,徹底無路可退。
她整個人貼在牆上瑟瑟發抖,膽戰心寒的看著嚴輕舟一步步走來。
“你....你到底要怎麽樣?”
方悅心髒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才做完心髒手術,現在還處於恢複期,經過剛才那麽一係列的折騰,心髒已經隱隱泛疼,她呼吸急促,捂著胸口無力的吐字。
沒想過嚴輕舟對於慢慢是個什麽樣的感情,還以為隻是單純的新鮮感,可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差點因為於慢慢死在嚴輕舟手上。
然而接下來,嚴輕舟的話,將方悅徹底驚得四分五裂,宛遭雷劈。
“方悅,你是不是還想再被車撞一次?”
嚴輕舟走到方悅麵前,緩緩蹲下身來,打著石膏的手吊在胸前,靈活的右手抬起來,手指觸上方悅冰冷的臉龐,憐惜般的撫摸,還溫柔的替她整理了一下耳鬢的碎發,別到耳後。
明明聲音是那般柔和,可是刻意放輕的語調再配上他似笑非笑的麵孔,尤為陰森可怕,“是不是還想再睡上個三年?”
方悅心底發寒,“你在說什麽?”
雖然對他的話滿腹疑問,可是心底莫名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五年前,那晚過後,你從我的公寓離開,去找了他分手,記得那天你是怎麽罵他的嗎?”嚴輕舟麵不改色,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方悅隻呆呆的看著嚴輕舟,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嚴輕舟自顧自又開口說:“忘了啊?沒關係,我記得。”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麵部線條輕輕慢慢的往下滑,“你說,溫之遇,沒有人會受得了你的,你根本不值得被愛!”
手指滑到她下巴的位置,忽然停下,掐住。
嚇得方悅渾身狠狠一抖。
“想起來了嗎?”
嚴輕舟真正危險的時候,不是他抓狂歇斯底裏時,而是像現在這種平靜冷靜的時候,才是他最可怕的時候。
方悅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流,渾身上下像篩糠一樣顫抖,“你怎麽知道?”
“我都說得這麽明顯了,還猜不出來?”嚴輕舟一副很無語的模樣。
方悅遲疑了下,後知後覺過來,她瞬間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撞的我?”
真相被揭露,嚴輕舟非但沒有半點心虛和愧疚,反而一副驕傲自豪的模樣,就像是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勾唇笑道:“bin.”
方悅嘴角抽搐,“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我要告你!嚴輕舟,我要告你!”
嚴輕舟手指收緊,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方悅瞬間疼得倒抽涼氣。
“這都是你自找的!因為你罵了他,你這種萬人騎的婊子,有什麽資格說他半句不是?如果你嫌命太長就盡管罵吧!”嚴輕舟扣住她下巴,用力往自己麵前一拖,猛然拉近彼此的距離,他殘忍無情的目光緊緊鎖住她,陰險一笑:“去告啊,我既然敢說出來,還會怕你去告?”
真相來得太過始料未及,她簡直做夢都沒想到,當年的車禍不是單純的意外,原來這是一場陰謀,蓄意謀殺。
估計他當時是抱著撞死她的決心,隻是沒想到她命大,成了植物人苟延殘喘。
一波一波的猛料從他嘴裏爆出來,方悅應接不暇,腦子已經陷入了混亂,被震驚和恨意占滿。
可是,突然又意識到了一件極為嚴重的問題。
他說,是因為她罵了溫之遇,所以才撞了她。
剛才他也說,再罵一句就掐死她。
淩亂的思緒逐漸被方悅縷清,她恍然大悟,看清一切。
震驚又錯愕萬分的張大了嘴巴,牙齒上下打顫,被腦海中那個認知震得大驚失色。
“你....你....你喜歡的是....之....之遇....”
這句話不知道是怎麽說出來,磕磕巴巴,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嚴輕舟突然大發雷霆扇了她一巴掌,不是因為她罵於慢慢,而是因為她罵了溫之遇眼瞎。
她剛才也問過,是不是喜歡她。
他承認了,隻是他們都將口中的“ta”理解錯了。
她以為是於慢慢,他以為是溫之遇。
嚴輕舟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坦然的承認:“是,我喜歡他,有罪嗎?”
方悅渾身冒冷汗,甚至覺得脊背被開了條大口子,刺骨的冷風簌簌的往裏灌,冷得她渾身哆嗦。
難怪,難怪他總是破壞溫之遇的每一段感情,難怪他對溫之遇言聽計從,難怪溫之遇學了醫,他也跟著學了醫,難怪有溫之遇的地方就會有他嚴輕舟,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他病態的愛。
“你....你太可怕了。”方悅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狠狠推開了嚴輕舟,手忙腳亂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朝門跑去,“嚴輕舟,你就是個瘋子!”
“是啊,我就是個瘋子,你現在才發現?我還能更瘋,要不要試試?”
身後,嚴輕舟的笑聲悠悠揚揚的傳來,方悅嚇得腿軟,好幾次都差點摔倒,跌跌撞撞的跑出門。
*
溫之遇既然答應了於慢慢安監控,一向辦事效率高的他,下午就找人來家裏裝了監控。
整個別墅,包括前院後院,攝像頭無處不在,滿足於慢慢的要求,在門口安了好幾個,沒有一個死角。
本來於慢慢說臥室就不用了,結果他禽獸的一麵就又露出來了,說什麽他們完事兒過後還可以調出視頻來欣賞,於慢慢當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直罵他心理變態。
第二天,於慢慢吃完午飯,打算看看電視,剛拿起遙控器關掉監控畫麵轉換到頻道,就從電視熒屏裏的看到了門口站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是個小男孩,歪歪倒倒的踮起腳,肉乎乎的小手在密碼按鍵上按。
於慢慢認出來了,是方悅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