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
    再無早晨那般塵土飛揚的氣息。
    李長生帶著灰狸貓，灰狸貓帶著串鈴和藥箱。
    一人一貓，就這樣走在城南的大街小巷。
    每走一步，就有一陣清脆的聲響傳出。
    這樣，街道兩旁的人就知道有江湖郎中來了。
    隻是，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城南的大街小巷都快走遍。
    卻沒有一個人找他瞧病治傷。
    倒是有不少人出來看個新奇。
    一隻貓帶著串鈴和藥箱。
    總比一個人帶這些東西更讓人好奇。
    “喵~”
    灰狸貓有氣無力的發出一道叫聲。
    李長生笑了笑，很有耐心的說道：
    “不用著急，隻差最後幾條巷子了。”
    “等走完那裏，我帶你豐樂樓吃大餐。”
    灰狸貓琥珀色眼眸頓時明亮許多。
    “喵？”
    “我還能騙你不成？”
    “喵喵喵~”
    “今天可是咱們入城第一天，當然要好好慶祝一次才是。”
    “喵喵~”
    “你忘了，大當家可是給了咱們不少的錢！”
    灰狸貓很是不滿的看向李長生，氣急敗壞。
    “喵喵喵喵~”
    李長生長歎一口氣，滿臉的無奈。
    “那不是你的錢，那是咱們倆的錢。”
    “還有，說話就說話，別罵人啊！”
    說話間，李長生又來到一條巷子。
    巷子裏的路，鋪滿一層厚厚的爛黃泥。
    或許正因為如此，這條巷子便被稱為爛泥巷。
    爛泥巷中住著十幾戶人家。
    院牆都是缺一塊少一塊的那種。
    院落中的房屋也勉強遮風擋雨。
    李長生和灰狸貓緩緩朝前走去。
    突然間。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鄒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娘！”
    “我願意為奴為婢，隻求您救救我娘！”
    李長生和灰狸貓同時抬眼看去。
    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跪在爛黃泥中。
    衝著留有山羊胡的老人叩頭不止。
    鄒先生放下藥箱，彎下腰去拉小姑娘。
    小姑娘卻不願意起身，依然跪在那裏。
    鄒先生無奈的說道：
    “九兒姑娘，不是我不想救你娘，而是你娘的病已經無藥可醫。”
    “或許其他郎中有辦法，但我已經無能為力，你就算求我也沒用。”
    九兒淚眼婆娑的看著鄒先生，“真沒有辦法了嗎？”
    鄒先生看著身體瘦弱的九兒，以及眼底的那抹希冀，歎息著搖了搖頭。
    九兒一屁股跌坐在爛黃泥中，整個人幾乎都癱軟下去。
    鄒先生已經是爛泥巷中能請到的最好的郎中。
    他都沒有辦法的話，自己娘親就隻能等死了。
    就在這時，她的耳邊傳來清脆的鈴聲。
    伴隨著清脆鈴聲響起的，還有道溫柔的聲音。
    “姑娘，你娘親生了什麽病？”
    “可否讓我瞧一瞧？”
    “我是遊方郎中，知曉幾個偏方。”
    “或許能治好你娘親的病！”
    聽到能治好娘親的病，九兒忍不住抬頭看去。
    李長生和灰狸貓這對奇怪的組合映入她的眼簾。
    看到李長生臉上溫和的笑容，她鼓起勇氣。
    “你……你真的能治好我娘的病？”
    李長生笑著說道：“那要瞧過病人之後才能知曉。”
    鄒先生上下打量一番李長生和灰狸貓，皺著眉頭忽然開口。
    “你是哪裏來的遊方郎中？叫什麽名字？”
    “你能知曉幾個藥方，又治好過幾個病人？”
    李長生也不生氣，衝著他微微頷首。
    “在下李長生，江湖上的遊方郎中。”
    “知曉的藥方不多，治好的病人倒是有數百個。”
    鄒先生眉頭皺的更深，眼眸中露出厭惡的神色。
    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人，自家醫館中也有幾個。
    他們還在學習的階段，連替病人號脈都號不準。
    “既然這樣，那我就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
    不給李長生說話的機會，鄒先生就直接開始問問題。
    問題並不難。
    隻要是替病人號過脈開過藥方，都能回答的上來。
    它考驗的就是行醫的實踐經驗。
    這麽簡單的問題，李長生自然是對答如流。
    鄒先生眉頭稍微鬆了點，又問了兩個問題。
    李長生都一一回答上來。
    眼見鄒先生還要問，李長生出言打斷。
    “鄒先生要是想考驗在下，不妨改日。”
    “現在，還是替九兒姑娘的娘親看病要緊。”
    至少是看過一些病人，心中還有病人。
    人看上去倒也不壞，就是不知道真正行醫怎麽樣。
    等下要是出了問題，自己在旁邊也可以指點一二。
    鄒先生念頭落下，眉頭舒展，微微點頭。
    “走吧！咱們一起去瞧瞧病人。”
    李長生明白鄒先生的意思，卻也沒有拒絕。
    九兒見狀，更是喜出望外，連忙帶著李長生走進房間。
    外麵陽光明亮，房間內卻略顯陰暗，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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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生沒有在意這些，徑直走到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婦人。
    婦人身形瘦弱不堪，麵色慘白，兩個渾濁的眼珠艱難的轉動。
    “咳咳咳……”
    她想要說些話，最終卻隻能發出一陣咳嗽。
    李長生細細察看了她片刻，又熟練的伸出手替她號脈。
    良久之後，他將婦人的手放入破爛的被褥，起身來到房間外。
    鄒先生跟著走了出來，“瞧出什麽病了嗎？”
    李長生點了點頭，“肺癆。”
    鄒先生小小驚訝了下，提醒道：“既然你瞧出來，那就該知道這病沒得治。”
    李長生再次點頭，“正常來說，確實是沒得治。不過，我倒是可以一試。”
    倘若這是個前一世的古代世界，這種病確實是沒得治。
    但這個世界可是有妖魔鬼怪，有武道強者，那就肯定有得治。
    想到這裏，他轉頭看向九兒。
    “你可願意讓我試上一試？但事先說好。”
    “有一定成功的幾率，但失敗的幾率也不小。”
    九兒還沒有回答，鄒先生卻率先開口。
    “你真有辦法？該不會是信口開河吧？”
    李長生看了眼他，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九兒。
    九兒咬了咬牙，“李先生隻管救治就是！”
    “不論成功與否，九兒都願意為奴為婢。”
    “此後一生，任由李先生驅使。”
    李長生笑著搖了搖頭，“大可不必如此！”
    “我掙的錢也隻夠養得起自己和這隻貓。”
    “要是再添個你，我可就養不起了！”
    開了句玩笑，李長生又說道：
    “在治好你娘親的肺癆前，我可以先幫她調養下身體。”
    說完，他又重新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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