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李長生行醫結束，帶著沈白就要回去。
    雲東野挑著兩個空菜筐，攔住了他。
    “李先生，有沒有空陪我喝兩盅？”
    李長生沒有絲毫猶豫的笑著答應下來。
    “能跟雲老喝酒，我是求之不得啊！”
    雲東野憨厚的老臉上綻放出笑容。
    “跟我一個糟老頭子喝酒還不容易。”
    “隻要你願意喊，我隨時都能奉陪。”
    兩人說笑間，走到城南的一家飯館。
    飯館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
    櫃台和桌椅都擦拭的油光滑亮。
    雲東野到來後，衝著櫃台裏的老人喊道：
    “老劉，還是老規矩，多加半斤老糟燒。”
    櫃台的老劉眉開眼笑的說道：
    “你個老雲還吃那麽多，就不怕撐死你。”
    雲東野也不客氣的回懟道：
    “我看你是怕被我吃窮吧！”
    老劉起身向廚房走去，絲毫不讓。
    “就算撐死你，我這飯館還能開很久。”
    “你個老東西，趕緊去給我做飯去。”
    雲東野笑罵一句，衝著李長生解釋。
    “我和老劉是自幼相識。”
    “那時候，我們倆整天吵吵打打，沒少挨先生的罵。”
    “待到後來，我去了書院學習，他繼承了家裏的飯館。”
    “這麽多年過去，還敢這樣罵我的，也隻剩下他一個。”
    李長生笑著說道：“還能有這樣的老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兒。”
    雲東野笑著點頭，“你說的不錯！”
    “他要是和其他人一樣，也對我點頭哈腰，說話客客氣氣的喊我為雲老又或雲老爺，我怕是也不會來他這裏吃飯了。”
    李長生感歎道：“雲老和劉老的情誼，真是讓我羨慕啊！”
    雲東野忽然間想到了自己遠在京城書院的那位師兄。
    曾幾何時，他也和老劉一樣，跟自己是最要好的朋友。
    想到那人，雲東野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眉宇間多出一抹不快。
    李長生敏銳的察覺到雲東野的變化，卻沒有多說話。
    倒是灰狸貓忽然間叫了起來，“喵喵喵~”
    李長生剛要安撫它，雲東野忽然說道：
    “這隻小貓說的不錯，老劉是越來越不會做生意了。”
    “就算不上一些主食，也該把老糟燒上來才是。”
    說完，雲東野高聲喊道：“老劉，趕緊把老糟燒端上來。”
    話音還未落地，年輕的小劉就端來了酒菜。
    酒是老糟燒，菜是花生米、醃黃瓜和熟牛肉。
    “雲老，你們先喝著，我這就去給你們下麵。”
    看著小劉離開，雲東野羨慕的眼神中夾雜著濃濃的悲傷。
    李長生見狀，衝沈白使了個眼色。
    沈白頓時了然，拎起酒壺給二人一貓倒酒。
    雲東野很快收斂起複雜的心情，勉強一笑。
    “來來來，咱們喝酒。”
    兩人一貓，舉起就被碰了下。
    雲東野和李長生剛剛放下酒杯，耳邊就傳來灰狸貓的叫聲。
    “喵喵喵~”
    “呦嗬，沒看出來你個小家夥還挺懂酒的啊！還知道口感醇厚，唇齒留香！”
    “喵喵~”
    “是嗎？你都喝過什麽好酒？”
    “喵喵喵喵~”
    “哈哈哈，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嚐嚐皇宮裏的酒，那裏的酒和老糟燒比別有一番風味兒。”
    “喵~”
    “我還能騙你不成？一言為定！”
    一老人一貓，愉快的喝了幾杯。
    然後，灰狸貓就醉倒在桌子上。
    雲東野笑嗬嗬的看著灰狸貓。
    “這小家夥，還挺有意思的！”
    李長生好奇的問道：“雲老能聽懂它說的話？”
    雲東野微微點頭，“這是自然！隻要是凝煉出元神的三品武道強者，都能聽得懂。”
    雖然早就聽沈青說過雲東野最低也有著三品的實力，可看到他親自承認，李長生心底還有點小小的震撼。
    李長生沉吟片刻，“雲老，我知道武道九品分為煉體、煉氣和煉神三大境界，煉體和煉氣都已經知曉，煉神又是如何劃分的？”
    雲東野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凝煉出元神，便是三品武道強者。”
    “而後，每渡過三重雷劫便是晉升一品。”
    “若是能渡過九重雷劫，便能成就純陽元神。”
    “到了那時，便是超品，又被稱為人仙境。”
    李長生消化完後，又問道：“天上真的有仙人嗎？”
    雲東野抬頭看向外麵的夜空，雙眸好似穿透夜幕和重重雲霧，看見那天上的仙闕一般，唇角泛起冷笑。
    “天上真的有仙人，但他們也不過是強大一些的生靈而已，和我說的人仙境是兩回事兒。”
    “你對他們倒也不必太過在意，等你日後實力提升到那一步，就會發現他們也不過如此而已。”
    “多謝雲老解惑！”李長生微微一笑，“我不過是一介普通的遊方郎中，怕是沒有和仙人打交道的時候。”
    雲東野明亮的眼眸頓時落在李長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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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雖看不出來你是怎麽修煉的，但能清晰的察覺得到你渾身的氣血比昨天強了足足兩成。”
    李長生愕然，“雲老你能看得出來？”
    雲東野嘿嘿一笑，“你未免也太小瞧三品元神武道強者了？在我的元神麵前，你這點小秘密可是保不住的。”
    李長生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本就沒想過隱藏自身實力，隻是平日裏別人都看不出來，這才沒有心理準備而已。
    隨後，李長生便講了自己不論如何都修煉不成築基拳法的事情。
    這下，輪到雲東野愣住了。
    他沒想到，眼前的李長生竟然沒有修煉，渾身氣血竟然能自然生長到這個地步。
    驀然間，他想起在書院書樓中看過的一篇雜記。
    那篇雜記曾提到過這樣體質的人，被稱為天眷之人，同時也被稱為天罰之人。
    所謂天眷，便是氣血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增加，最終會達到一個驚人的恐怖程度。
    所謂天罰，便是因為這種體質的人，無法和正常武者一樣修煉，隻能憑借本能行事。
    不過，這種體質的人對於自身的探索，卻也從未停止過。
    那篇雜記中還提及，曾有這種體質的人創造出了獨屬於自己的武學，被稱為神藏法。
    這門武學，現在就放在書院的書樓中。
    當雲東野將這些事情告訴李長生後，笑吟吟的問道：“怎麽樣？心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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