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醫攤前。
    有病人疑惑不解的看向寫著“隨緣”的箱子。
    灰狸貓懶懶的躺在箱子旁，曬著太陽。
    “李先生，我們剛才不是已經給過錢了嗎？”
    “你這裏怎麽又設置了個隨緣的箱子，這不是重複收費嗎？”
    李長生抬頭看了眼病人，微微一笑。
    “你們剛才把錢給誰了？”
    “給那個拿著缽盂的白衣和尚了。”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他是在替我收費的呢？”
    “他那缽盂上寫著隨緣兩個字，而且還是從你這行醫攤前走出去的。”
    “哎，你被他給騙了啊！”
    “嗯？這話怎麽說？”
    “他那缽盂上雖然寫著隨緣兩個大字，可下麵還有兩個蒼蠅大小的小字。”
    “啊？李先生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確實有這麽兩個字。”
    “你可看清那兩個字？”
    “字太小，根本看不清！”
    “我看清了，那兩個字是化緣，連起來就是隨緣化緣。”
    “竟然是化緣……好賊禿，欺人太甚！”
    李長生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他開始繼續為病人診治。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
    李長生收攤，回到客棧。
    他和灰狸貓剛剛坐下。
    九戒就帶著幽怨的眼神出現。
    李長生挑了挑眉毛。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李施主，我今天可是背負了好大的因果。”
    “你就說今天是不是比昨天化緣化的多？”
    “多倒是多了，可小僧怕明天出門被人扔臭雞蛋或爛菜葉。”
    “那就不要出門好了！”
    九戒沒有說話，繼續用幽怨的小眼神看著他。
    李長生實在受不了被一個大男人這樣看著自己。
    “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個方法，但這頓飯要你請！”
    九戒爽快的答應下來，“沒問題！”
    李長生很快將自己的主意說了一遍。
    九戒聽完，眼神愈發幽怨。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這個主意了？”
    李長生輕咳一聲，矢口否認。
    “怎麽可能？我也是剛剛想到！”
    “不說這些了！咱們先吃飯！”
    “老板，照著昨天的標準，來三桌酒菜。”
    客棧老板早就見識到他們的食量，滿口的答應下來。
    三桌酒菜很快上齊，李長生和灰狸貓敞開肚皮吃的心滿意足。
    隨後，一人一貓滿意的起身離去。
    九戒站起身來，高聲說道：
    “老板，將酒菜錢掛賬上！”
    “記得寫小僧的俗家姓名！”
    客棧老板抬頭看向這個酒肉和尚。
    “不知大師俗家姓名叫什麽？”
    九戒朗聲說道：“李長生！”
    客棧老板很是無語的看著他。
    你確定這是你俗家姓名，不是李先生的名字？
    一人一貓正在走回房間，聽到這話也停了下來，齊齊轉頭看向沒有半點羞愧之色的九戒。
    “喵~老李，你碰到了個比你還不要臉的家夥啊！這下你慘咯！）”
    “哎，和尚不要臉皮，天下無敵啊！”
    ……
    次日，天明。
    李長生和昨天一樣擺起行醫攤。
    攤桌上照常擺著寫有“隨緣”字樣的箱子。
    灰狸貓還是懶洋洋的趴在那裏曬太陽。
    唯一不一樣的是。
    行醫攤身旁多了個九戒。
    九戒身旁豎了個牌子。
    “一文錢打三拳，絕不還手”。
    “若是移動一步，倒貼千文”。
    二十個大字映入眼簾，十分醒目。
    有好奇的人過去問話，很快明白過來。
    隻要一文錢，就可以打這個和尚三拳。
    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時間限製在三息之內。
    三拳中，有一拳讓他移步，就能從他手中贏走一千文錢。
    付出一文，就能有機會獲得一千文。
    眾人瞬間就心動了。
    有些人純粹為了報昨天被化緣的仇。
    有些人則看九戒並不強壯，想要搏一把。
    於是，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全城。
    一時間，客棧門前排起第二條長龍。
    沒過多久，沉悶的聲響就響起。
    剛開始，這些人還比較講規矩。
    可在看到前麵數十個人都打不動九戒，就開始有人不那麽講規矩。
    有人直接攻擊頭顱，有人打向眼睛，有人從後麵打，有在拳縫裏撒石灰或辣椒粉……
    還有更不講武德的家夥，帶著鐵刃拳套，朝九戒的命根子招呼。
    李長生在一旁都看得眼皮直跳，唇角抽搐了幾下。
    還好九戒已經是五品煉氣境的強者，先天真氣早已可以凝聚於體外，根本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就算如此，一天下來的九戒也是心有餘悸。
    雖然身體沒有遭到真正的攻擊，心裏卻留下了小小的陰影。
    這個陰影不是來自那些攻擊他的人，而是來自李長生。
    李長生出的主意能解決問題，但總會帶來新的問題。
    傍晚時分，李長生和九戒再次坐在客棧內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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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李長生沒再說讓九戒請客的話。
    九戒卻讓老板多加了一桌酒菜，好似在彌補今天的消耗。
    兩人一貓吃的正歡，忽然間有人闖了進來。
    來人氣喘籲籲，看見李長生頓時眼前一亮。
    “李先生，李先生，請您救救我娘！”
    李長生循聲望去，看見了來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海睿。
    李長生之前曾在入城時見過。
    海睿喘了口粗氣，來到李長生身前。
    “李先生，我娘昨天來您這裏瞧過病後，已經好了不少。”
    “可就在剛才，不知為何忽然間昏迷過去，怎麽叫都叫不醒。”
    “我想請先生您走一遭，去瞧瞧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李長生聽完，站起身來，“我這就跟你過去！”
    海睿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謝先生！”
    李長生帶著灰狸貓，看了已經吃完第四桌酒菜的九戒。
    “走吧！一起出去消消食兒！”
    九戒剛要拒絕，看見李長生認真的目光，便站起身來。
    “看在你請小僧吃飯的份兒上，小僧就陪你走一遭。”
    話音落下，李長生、九戒、海睿很快離開客棧。
    目送三人離開，客棧老板回頭看向杯盤狼藉的桌子，長長歎了口氣。
    不是，你們走之前能不能把飯錢結一下啊！
    ……
    李長生、九戒跟著海睿很快來到他的家中。
    和絕大多數一樣，海睿家裏十分簡陋。
    夜晚時分，家裏沒有半分燈火。
    對李長生來說，有沒有燈火已經沒有區別。
    他走進房屋，很快看清了海睿母親身上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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