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灑落一片金黃，香霧繚繞的古寺宛如佛國淨土。
    陣陣誦經聲從古寺的中殿傳出，在古寺中不斷回蕩。
    良久之後，一禪做完晨課，準備前往廚房吃早餐。
    和以往一樣，鍋中留有熱騰騰的饅頭、鹹菜和米粥。
    不一樣的是，鍋中還留有一張紙條。
    “記得煮飯，有緣再見！”
    一禪看清後，低低念了聲佛號。
    片刻，顧清兒來到這裏。
    她同樣看到了紙條上的八個字。
    “李先生竟然走了？”
    “嗯，他走了！”
    “真是的，連聲招呼都不打。”
    “他怕是不想見到離別。”
    “喂，小和尚，你想好了沒有？”
    “什麽？”
    “到底要不要跟我們下山？再不做決定，我……我可就不等你了！”
    “下山！我跟你們下山！”
    “哼，這還差不多！”
    顧離火坐在房間內。
    廚房內兩人的話語，一字不落的進入他的耳中。
    聽到一禪答應下來，他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隨後，他便開始拿出煙絲，打著火，再度抽起旱煙。
    早上一鍋煙，賽過活神仙！
    ……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還殘留著冰雪的山路上。
    馬車必須要小心翼翼而又緩慢的前行，才能確保自己不會跌落旁邊的萬丈懸崖。
    阿山雙眼盯緊前方的道路，手中握著的韁繩不斷調整兩匹馬的前進的方向。
    “你不用太緊張！越緊張越容易反應越大，反而更加容易出錯。”
    “在這裏你要學會放鬆，這樣才能安全的通過這段山路。”
    阿山的旁邊，老餘不斷開口指點他如何駕駛馬車。
    老餘走這條山路已經走了數十年，對這裏的地方如數家珍。
    哪些地方容易出現什麽狀況，他都能說的分毫不差。
    同樣，他也將積累了大半輩子的經驗毫無保留的交給阿山。
    阿山是他走這條山道上時，在路邊撿到的孩子。
    將阿山抱回去後，他沒少被自己媳婦抱怨。
    阿山慢慢長大，媳婦便也不再多說什麽，而是當成親兒子一樣對待。
    老餘親兒子不願意做這麽危險的生計，反倒是阿山自幼就喜歡跟他跑馬車。
    直到去年，阿山已經十六歲，老餘這才將他帶上慢慢教導。
    阿山很聰慧，學的也很快，這讓老餘很是滿意。
    他準備再跟著阿山跑幾年，等阿山將所有的技術都學會，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和這條路上的人、妖都熟悉，他就將這輛馬車交給阿山。
    畢竟，他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回家享享清福了。
    老餘指導完阿山，轉頭看向李長生和灰狸貓，叮囑道：“李先生，等下要是遇到了妖怪，你們可不要出聲。”
    他是從家出發沒多久後遇到的李長生。
    聽說李長生是江湖遊醫，又想要和他一起走走時，他十分爽快的答應下來。
    這一趟馬車，來回要跑上兩三個月，難免會有生病的時候。
    有個江湖遊醫跟著，自身生命安全多少有點保障了。
    更何況，他一眼就看出李長生不是普通的江湖遊醫。
    畢竟，誰家江湖遊醫會這麽年輕，身邊還帶著會說話的貓妖。
    李長生還沒開口說話，灰狸貓好奇的問道：“老餘你還做妖怪的生意？”
    老餘苦笑一聲，“我哪裏敢做他們的生意？是要給他們交過路費。”
    灰狸貓眼珠轉了一下，“這裏妖怪很多嗎？他們實力強不強？”
    老餘認真想了下，“強的有七品左右，弱一點的也有八品！”
    他能在這麽危險的地方跑馬車，自身也是有點實力的。
    他已經在八品武者待了很多年，卻絲毫沒有突破的跡象。
    灰狸貓臉上頓時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一副想要動手的模樣。
    李長生輕聲說道：“別亂來，會耽誤老餘的生意。”
    灰狸貓若是將這裏的妖怪收拾一遍，自然可以讓老餘和阿山少交許多過路費。
    做完後，他們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可老餘和阿山今後還要在這裏跑馬車。
    那些妖怪若是記恨上，很容易就能將兩人殺死。
    “哦！知道了！”
    灰狸貓興奮的神情消失不見，懶懶的趴在車頂上，看著四周一成不變的風景。
    李長生則開始和老餘攀談起來，詢問這一路上的風土人情。
    偶爾，他也會講述一下自己走過的地方，講講那裏的風土人情。
    時間在兩人的交談中緩緩流逝，馬車也終於駛出了陡峭的懸崖峭壁，來到相對平緩的山穀中。
    早春的山穀中，還殘留著寒冬的氣息，看不到多少綠意，唯有河水靜靜流淌。
    在山穀中走了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兩隻羊妖前。
    老餘帶著阿山下了馬車，笑嗬嗬的來到兩隻羊妖身前。
    他將準備好的大包鹹餡餅，遞給兩隻羊妖。
    “這麽冷的天氣還要兩位等候，真是對不住啊！”
    “來來來，這是兩位的餡餅，還請品嚐一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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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隻羊妖眼角帶著笑意看向老餘，伸手接了過來。
    他們毫不客氣的抓起餡餅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
    “還得是你老餘知道咱們兄弟辛苦！嗯，這餡餅做的真不錯！”
    “好了！咱們兄弟也不打擾老餘你行商了，就此告辭！”
    老餘滿臉帶笑的目送兩隻羊妖扛著大包餡餅離開。
    他回頭看了眼麵帶不甘的阿山，輕聲說道：“隻要能平平安安的賺錢回家，這就夠了！”
    阿山已經不是第一次跑馬車，他微微點頭，“阿爹，我明白的！隻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老餘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甘心啊？那就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成為六品武者。”
    “到那時，你就擁有斬殺這些小妖的實力，不用給他們過路費。說不定，他們還要向你貢獻東西了。”
    阿山重重點頭，“我會努力修煉的，老爹你肯定也能看得到那一天。”
    “嗯！老爹相信你！加油！”
    老餘鼓勵了一句，帶著阿山回到馬車上，繼續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後，老餘讓阿山將馬車趕到路邊，他們要在這裏住一晚。
    接下來還有很長的山路要走，夜晚的山路又很危險，索性在這裏休息一下。
    他們生火煮飯，想要簡簡單單對付了一頓晚飯，卻被灰狸貓拒絕。
    最終，灰狸貓煮了鍋新鮮的蘑菇湯，配上他們帶的饢餅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後，天色也黑了下來。
    老餘讓阿山先睡覺，他值守上半夜。
    到下半夜時，兩人再換過來。
    至於李長生和灰狸貓，則是自有安排。
    阿山修煉了一陣兒，很快睡去。
    老餘坐在篝火旁，靜靜的思索。
    數個時辰很快過去，夜色愈發濃鬱。
    直到醜時末，老餘才喚醒阿山。
    阿山很快清醒過來，讓老餘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阿山忽然間察覺到一股凜冽殺意。
    他猛然站起身來，轉頭看去。
    三雙綠油油的眼睛，正透過夜色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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