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看到雲東野的屍體，沈佳欣的俏臉上還是掛起兩行清淚。
    自從來到書院後，雲東野收她為弟子，還傳授她書院的絕學，讓她踏上修煉的道路。
    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就成為七品武者，除了天生的神魂強大外，雲東野的指點功不可沒。
    說雲東野是再生父母，毫不為過。
    如今，這個老人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離去，她又怎能不傷心難過。
    “李先生，師父他……”
    “他走的很安詳，也沒有遺憾！”
    李長生說了一句，安慰道：“逝者已逝，生者還要繼續前行，你們好好生活，不要辜負了雲老的期待。”
    沈佳欣擦掉眼淚，微微點頭，“多謝李先生送老師最後一程！老師他堅持到現在也是想見你最後一麵，如今他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說話間，沈佳欣好似想到了什麽，從袖帶中拿出一本書，遞給了李長生，“這是老師之前寫好的書，說是遇到先生你後，將它交給你。”
    李長生接過書，沒有去看，而是衝著兩人說道：“雲老的屍身，你們帶回去吧！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回去了！”
    沈佳欣微微頷首，“李先生多保重！”
    李長生收起書卷，“你們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入城找我。”
    沈佳欣和周寅道了聲謝，而後目送李長生重新走進城門，消失在滾滾人流之中。
    片刻後，周寅趕著馬車返回書院。
    “小欣，李先生為何不跟我們一起回書院？九先生可是一直想要跟他交流下醫術心得。”
    “李先生來到書院，就帶著老師出來，卻沒能帶老師活著回去，其他先生必定怒鬧。”
    “哎，雲老其實在書院待得並不開心，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嗎？”
    “那又怎樣？他們本就沒那麽在意老師的心情，他們隻想要老師好好活著，不讓別人說三道四而已。”
    周寅又歎了口氣，“那你今後……”
    沈佳欣沉默片刻，“我今後就是書院的普通學生！”
    周寅沉默的趕著馬車，沒有再說話。
    片刻後，馬車停了下來。
    七先生攔下了馬車，他雙目通紅的靠近馬車，而後就看到了如同睡著了一樣的雲東野。
    “東野……”
    七先生低低喊了一聲，轉而怒聲問道：“那李長生呢？”
    沈佳欣深吸一口氣，“七先生，老師若是還活著，必定不想看到你這樣，更不想看到你去為難李先生。”
    七先生愣了下神，沉默片刻，“你隻需要告訴我李長生在哪就好！”
    沈佳欣還要說話，卻被周寅攔下，他衝著七先生說道：“李先生回了京城！”
    七先生看了眼周寅，轉身就要離去，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麽，頭也不回的說道：“既然東野不在了，你沈佳欣今後就是我墨鈞的學生。”
    “不過，我教不了你什麽東西。但若是有人敢欺負你，就報我的名號出來。”
    聲音落下，七先生墨鈞的身影消失在周寅和沈佳欣眼前。
    有七先生這幾句話，小欣今後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
    周寅眼底閃過一抹喜色，看向沈佳欣，“小欣……”
    沈佳欣打斷他的話，“我有點累了，咱們快點回書院吧！”
    周寅愣了下神，而後趕著馬車回書院。
    ……
    深夜。
    書院，書樓，最高層。
    王算依舊盯著眼前黑白分明的棋盤，手指間轉動著一枚圓潤的白子。
    七先生墨鈞的身影十分突兀的出現在這裏，他滿臉的不爽幾乎要溢出來。
    “你當初為何要那麽算計東野？他這一生都被你算計的死死的，難道你這人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王算頭也不抬的輕笑一聲，“怎麽？找不到李長生，就要把怒氣發泄到我身上？還真是你一貫的作風啊，老七！”
    墨鈞手中驀然間多出一柄重錘，“我墨鈞是個打鐵的，性子一直都是這麽直。今天你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和你沒完。”
    王算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轉頭看向墨鈞，“你也知道我是個下棋的，最擅長的就算計。”
    “但東野的事情並不完全是我的算計，就像他當初遇到妖族的那個妖女，生下的那個孩子，甚至於他去河中道任職。”
    “我不過是是因勢利導，想要得到最有利於我們的結果而已。他若是不願意做，沒人能強迫的了他。”
    “就像是你，若是哪天有可以鍛造元神兵之上的寶物出現，你會忍住不去嗎？你去了後，就不會和人爭鬥嗎？”
    “所以，我不過是順從你們內心的抉擇而已，這並不是什麽算計。”
    “當然，你非要說這是算計人心，那我也無話可說。”
    “我知道東野的死，你很不滿，覺得我應該有很大責任。”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機會。”
    “三錘！你可以打我三錘！”
    “三錘過後，我希望這件事就此了解，如何？”
    墨鈞當即答應下來，“好！這可是你說的！”
    話音落下，墨鈞就出手了！
    “轟！”
    “轟！”
    “轟！”
    三道震耳欲聾的聲響在房間內不斷回蕩，墨鈞收起重錘看了眼王算，身形再次消失。
    王算收起頭頂的黑白分明的棋盤，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眸光再次看向夜空。
    事情總算了結了！
    “大師兄，若是有必要，你是不是會把自己也算計進去？”
    九先生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看著王算的背影幽幽問道。
    王算看著夜空，輕聲說道：“我是執棋人，也是棋子。”
    九先生眼底閃過一抹異色，而後也消失不見。
    ……
    京城，外城，養濟院。
    李長生花費一些銀錢，買了些食材，來到外城的另外一座養濟院中。
    守衛養濟院門口的老胥吏上前詢問，得知他想要以這些食材做頓晚飯，換取在這裏睡一晚上，便爽快的答應下來。
    李長生將食材交給灰狸貓帶去廚房作坊，他自己則開始為養濟院的所有人開始診治。
    兩刻鍾後，診治完畢，灰狸貓也做好了飯，養濟院中響起歡快的吃飯聲。
    夜幕降臨，李長生在房間內拿出了沈佳欣給的那本書。
    書本上沒有名字，但看完之後，李長生知道這本書就是雲東野曾經提到過的那本神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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