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臉上同樣沒有半點意外的神色。
    早在來書樓頂層的時候，他就預料過會出現打了小的來老的情況。
    讓他沒想到的是，王算竟然當著眾人真的說出這樣以大欺小的話。
    李長生沉吟片刻，神情平靜的說道：“大先生，咱們不是已經對弈過了嗎？”
    話音落下，王算微微皺眉。
    他想不到自己什麽時候和李長生對弈過。
    薑白石則是驚訝的看著李長生，心中隱隱有所猜測，卻又不敢確定。
    蘇無名、無塵、冷秋蟬、衝和等人則是麵帶驚訝的看著李長生和王算。
    這兩人什麽時候已經下過棋了？自己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齊應物瞳孔放大，心湖掀起陣陣波瀾。
    老師什麽時候和李長生下過棋了？他怎麽從來沒說過這件事兒？
    王算皺著眉頭看向李長生，“我什麽時候和你下過棋？”
    李長生幹脆利落的說道：“雲老！”
    雲東野！
    是了！
    在自己的棋局中，雲東野應該隕落於河中城，而不是活著回到書院，又硬生生活了那麽多時日。
    是了！
    雲東野之所以能活那麽久，就是吃了眼前這小子的丹藥吊住了性命。
    還有雲東野最後情願死在京城，也不願意死在書院，同樣是眼前這小子的手筆。
    是了！
    原來是這小子在暗中和自己較量，最終導致雲東野這枚棋子出現了意外。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除了薑白石，總算又出現了個能和自己下棋的人，還是個年輕人。
    想通這一切的王算，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哈哈哈，咱們確實是下過棋。可惜，那隻是一局殘棋，根本沒有勝負。”
    “你可有興趣，再和我下一局？”
    李長生想了下，緩緩說道：“以天地為棋盤，以眾生為棋子！大先生有大氣魄！在下隻是區區江湖遊醫，所做更是隻能救治那些普通百姓，遠遠無法和大先生相比。”
    “所以，在下認輸！”
    王算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盯著李長生看了許久，“你可願在這裏陪我一段時間？我會把畢生所學都傳授於你。”
    李長生搖頭拒絕，“在下閑雲野鶴慣了，受不得這等約束，無福消受這種大機緣。再說，有齊兄這等曠世奇才在前，我來了也不過是邯鄲學步而已。”
    王算瞧了片刻，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罷了！這種事情強求不來！你回去休息吧！”
    說話間，王算揮了揮手，李長生的身影毫無反抗之力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薑白石笑著搖了搖頭，“麻煩大先生也把我送回去！”
    王算再次揮了揮手，薑白石也消失在這裏。
    蘇無名、無塵、冷秋蟬、衝和等人也拱手告辭，自行消失在這裏。
    眨眼間，書樓頂層隻剩下王算和齊應物。
    王算起身來到窗前，看向夜空，“你這次可知道自己輸在何處？”
    齊應物沉思片刻，“我低估了李長生的實力，不該這麽衝動的就挑戰他。”
    王算仰望星空，微微搖頭，“我早就和你說過，你想要繼承我的衣缽，就要摒棄那些無用的情感。”
    “天若有情天亦老！隻有不被那些情感影響，你才能真正的下好棋，才能和天上仙人對弈。”
    “你雖然已經能摒棄掉家族乃至家人的情感，卻沒法摒棄掉對餘采薇的情感。你若是一直如此，將永遠無法繼承我的衣缽，想要戰勝李長生也會是奢望。”
    齊應物默默聽完，眸光看向老師的背影，“老師，我該怎麽做才能摒棄掉對采薇師妹的情感？”
    “殺了她！”
    齊應物大驚失色，剛要開口說話，耳邊再度傳來王算的聲音，“或者遠離她，任由時光衝刷，你早晚會摒棄掉。”
    齊應物沉默良久，“要是還忘不掉呢？”
    王算輕笑一聲，“癡兒！你還沒發現那餘采薇的打算嗎？她已經開始效仿李長生，準備遊曆江湖，踐行自己心中的道。”
    “就算你忘不掉又如何？她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書院，尋找並踐行自己的道。”
    齊應物自然是早就發現了餘采薇的異常，卻有些不敢確認而已。
    如今，聽到老師講話全部講明白，他心中最後那份僥幸也消失不見。
    “老師，我想在這裏閉關！”
    “好！”
    ……
    薑白石的身影十分突兀的出現在書樓門前，將等待的白毛細犬嚇了一跳。
    白毛細犬看了眼書樓頂層，轉而看向薑白石，“結果如何？誰贏了？”
    薑白石笑嗬嗬的說道：“自然是李先生贏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白毛細犬神色微變，“遭了！中了那隻臭屁貓的計了！”
    薑白石饒有興趣的看向它，“哦？你們用棋局打賭約了？”
    白毛細犬點了點頭，“臭屁貓叫囂著李長生棋藝天下無敵，我看不過去，就和它打了個賭約。”
    薑白石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這可不像平時的你啊！你可不會這麽衝動的就打賭的！”
    白毛細犬神情從容的說道：“不過是看它天資不錯，借著這個機會傳授它幾招，省得它以後死在外麵了。”
    薑白石啞然失笑，“看來你是相當看好那隻貓啊！”
    短短三四年的時間，就從覺醒靈智的普通貓妖就晉升到四品大妖，這樣的天資豈止是好，簡直是嚇死個妖啊！
    要是再給它個十年八年，說不定它實力真就和自己差不多了。
    這樣的妖，自然要提前搞好關係，免得到時候被揍一頓。
    畢竟，自己之前可是好好教訓了那隻臭屁貓整整一夜呢！
    白毛細犬微微頷首，“它確實不錯！我對它抱有很大希望！”
    一人一狗就這樣閑聊，很快回到書院準備好的客房休息。
    ……
    李長生同樣回到客房休息，見到了興奮無比的灰狸貓。
    除了灰狸貓外，還有寧紅魚、姬如雪、陶桃等一大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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