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心神一陣恍惚，指尖輕輕摩挲著票麵上精致的紋路。心中暗自盤算：這些配方，竟然為家族賺了800億的利潤。
    這個數字在他腦海中盤旋，久久揮之不去。
    “大部分的利潤都用於擴大生產和開拓新店麵了，這些產業來錢速度還會越來越快。”
    李如霜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歎，她望著兒子，眼中滿是驕傲。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兒，竟個個都是吸金獸。
    每年她去領分紅時，看著賬本上不斷攀升的數字，心中都不由一陣心驚。
    “那些東西有那麽多人買嗎？”
    江落把銀票塞入了盒子裏，家族的分紅比預料的要高的多。
    這個世界的人口分布遠不如前世密集，即便是江州府城這樣的一州之府，人口也不過三百萬。
    其他郡城、縣城的人口更是稀少。
    況且，江家的生意還隻在大炎皇朝內，尚未拓展到周邊國家。
    李如霜笑意吟吟的看著他，“就拿你研發的香水來說，最便宜的小瓷瓶，賣10兩銀子一瓶，高端的琉璃瓶限量款，一瓶便賣到數百兩，你覺得有多少利潤？”
    “大炎皇朝的瓷器雖已普及，但琉璃煉製之法還比較粗糙。江家的琉璃煉製之法獨步天下，全透明的琉璃瓶本身也是奢侈品，賣的起價格。”
    江落聞言恍然。
    他從未問過這些產業的細節，江家本就是數百年的商業世家，營銷手段自然不缺。
    如今看來，家族早已將前世奢侈品的玩法運用的爐火純青。
    “行吧！”
    江落很快接受了自己成為富豪的事實，把木盒揣入懷中。
    李如霜叮囑道：“這些銀票隨時可以去匯通錢莊換成現銀和黃金。”
    江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匯通錢莊是何來頭？”
    他暗自思忖，家族敢將如此巨額的金銀換成一張紙，想必對匯通錢莊極有信心。
    李如霜搖了搖頭，“匯通錢莊存在了無數年，具體來曆我也不清楚。”
    她語氣帶著幾分莫名，“大炎地界經曆過數次改朝換代，但匯通錢莊一直長存，便是戰亂時期，匯通錢莊也安然無恙。”
    江落心神凜然，他不信沒人打過匯通錢莊的主意。
    能在改朝換代中安然無恙，匯通錢莊的底蘊恐怕深厚的超乎想象。
    李如霜繼續說道：“不止大炎，周邊國家也有匯通錢莊的分行。行商之人，攜帶大量金銀不方便，一般都會選擇換成匯通錢莊的銀票。”
    江落點了點頭，對匯通錢莊多了幾分好奇。
    ...
    拿了銀票，江落留下梨兒離開了，母親還要交待一番她核算賬目之事。
    江落趁著時間還早，準備去和蜻蜓兄交流一番。
    剛經過大門口，便見幾道身著商隊護衛服飾的身影急匆匆從門外闖入，黑色的衣袍上沾著斑斑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發生了何事？”
    江落眉頭一皺，伸手攔下了幾人。
    “大少爺！”
    為首之人見到江落，趕緊行了一禮。
    他右前胸上一道猙獰的刀疤淌著血跡。臉色蒼白卻強撐著精神，“商隊前往安吉縣途徑臥虎山時，被猛虎寨截了，我等正準備去找執事，向老爺稟報。”
    江落擺了擺手，“不用那麽麻煩，隨我來吧。”
    他沒有多問，帶著幾人徑直來到主事殿。
    殿內，江無痕和江無跡兩兄弟正在商議事務。
    見江落帶著幾名受傷的護衛進來，江無痕掃了一眼幾名護衛，話語中聽不出情緒：“何事？”
    為首之人連忙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江無痕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對猛虎寨沒什麽印象，便問：“商隊路過，沒打點嗎？”
    “回老爺，商隊的打點不曾短缺過。”
    為首漢子連忙拱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江無痕追問：“那是為何？”
    漢子苦笑一聲，低聲道：“家主，那猛虎寨大當家不知何時突破二階了，嫌棄之前給的少了，不僅獅子大開口，還要按新的條件把之前的給補上。我等自然不同意，於是起了衝突。”
    他說完，慚愧的低下頭，“我等無能，還請老爺責罰。”
    江無痕揮了揮手，語氣平靜：“此事怪不得你，你先退下吧！”
    江落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待人走後，忍不住問道：“爹，這麽小的勢力也要打點？”
    之前猛虎寨的首領不過區區一階，以江家的實力，翻手可滅，為何還要打點？
    “你心中很疑惑？”
    江無痕一臉平靜，似乎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江落點了點頭，確實有些不解。
    江無痕站起身來：“我江家行商大炎，未來還會行商其他國家，這天下的土匪強人何止百十處，難道要全部消滅掉？”
    他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且不說江家有沒有這實力，就算我江家把他們全部滅掉，焉能知道那些山匪的背後有沒有人？那我江家無形中會得罪多少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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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落聞言，心中一震。
    世家大族豢養黑手套是常有之事，說不定某處山匪就是某個世家大族暗中扶持。
    覆滅一兩處或許沒事，但若滅的太多，江家恐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況且這些山匪並非一無是處。”
    江無痕說出了其中的道道：“山匪盤踞各地，斷絕了很多小商家的路，間接提高了行商的門檻。”
    “你信不信，若是有人想剿滅這天下的山匪，首先不同意的就是大型商業世家。”
    “至於出些過路費，那點錢算得了什麽？就當是打賞些看門的費用。羊毛出在羊身上，這錢，最終也不由我們來買單。”
    “嘶！”
    “黑，太黑了！”
    江落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震撼不已。
    這背後的彎彎繞繞，是他從未想過的，這等同於另一種方式的壟斷。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很稚嫩，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這個世界的人，或許在技術方麵無法和前世相比。
    但因為壽命悠長，玩腦筋的事兒，比起前世，隻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落暗歎小看了天下英雄：“難怪天下占山為王，據湖為匪的事兒禁之不絕，原來問題出在了這兒。”
    如果江落是受害者，未來或許會仗著金手指，大呼一聲“我不吃牛肉。”
    但作為既得利益者，他的底線，似乎變得靈活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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