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江家大門敞開，門前馬車絡繹不絕。
    天還未大亮，往來車流便不曾間斷，本地諸多勢力紛紛趕早前來拜年。
    江落與父親江無痕在會客廳內，迎接著一波又一波的客人。
    他留意到，不少勢力之主不僅親自登門，還帶來了家中未出閣的女子，一個個衣著華美，舉止溫婉。
    送走一批客人後，江無痕笑著說：“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衝著你來的。”
    江家成為了江州的話事人，各勢力自然另有盤算。
    他們未必指望自家女兒能明媒正娶嫁入江家——畢竟諸葛家奉上蟾宮月桂嫁妝，諸葛綰夕也不算正妻。
    多數人想著，做個妾室也無妨，隻要攀上這層關係，家族便能背靠江家，免遭其他勢力欺淩。
    江落輕輕點頭，神色淡然。
    以他如今的地位，若想納娶美人，主動示好者不在少數。
    但他心裏清醒的很，除了真心喜愛或對家族有價值的女子，不會隨意納人入門。
    若單純為尋歡作樂，去青樓反而更省事。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正月初八。
    年味漸散，大街上許多店鋪紛紛選擇在這天開門迎客。
    大年初三的那場大雪過後，久違的陽光穿透雲層，照亮了整座城池。
    街道上，積雪在暖陽下，漸漸消融。
    商家們拿著鐵鍬、掃帚，忙碌的清理著門前殘雪。
    江落抽空去了趟家族在府城內的各個店鋪，代表江家送上開門紅包。
    接下來的日子，收留難民的工作仍在繼續。
    江家將收留之人，分別安置在城外的各個莊園中。
    培訓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早來的難民已完成培訓，正分批送往家族各處產業。
    巡視完莊園後，江落來到千機瞳。
    江無滅見到他，神秘一笑：“你猜猜，這次收留的難民裏，有多少其他勢力的探子？”
    江家自開展收留難民工作以來，已收攬近三萬人。
    江落思索片刻，“一百多個？”
    千機瞳從一開始就介入此事，江無滅掌握著最全的信息。
    江無滅點頭，“一百四十多人，差不多兩百分之一。”
    “裏麵有武者嗎？”江落追問。
    “二十多個一階武者，兩個二階武者。”
    江無滅說道：“修為越高，越容易暴露。江湖上很少會臨時安插高階武者當暗子，畢竟非自家培養的人，很難獲得信任。”
    江落皺眉，“武者比例還挺高，都是哪些勢力？”
    江無滅遞過一本冊子，上麵詳細記錄著每個暗子的名字與所屬勢力。
    皇朝、宗門、世家、教會、情報機構、商會，五花八門。
    江落翻看後合上冊子，感慨道：“江家越來越顯眼了。”
    之前排查家族招攬的人手時，也發現過暗子，但遠不及這次數量多、涉及麵廣。
    這意味著，江家已從過去無人在意的小角色，成長為值得各方關注的存在，不知該算好事還是壞事。
    江無滅笑道：“這是家族發展的必經之路。占據的利益越多，就越難低調。除了隱世勢力，哪家不是被安插了無數眼線。”
    江落遞還冊子，好奇道：“其他勢力肯定也有鑒別暗子的手段吧？”
    “有，但不普及。”
    江無滅緩緩說道：“陣法類靈種本就稀有，小勢力根本沒有，所以往小勢力安插人手相對容易。
    大勢力就不同了，在基層安排眼線還行，布置陣法開銷巨大，就算大炎皇朝，也無法在全境都設下相應的陣法。
    但想往高層安插人，難度就大多了，要麽得有防禦鑒別的寶物，要麽就得依靠特殊靈種——比如能自我催眠的，或者隱藏因果的靈種等等，種類繁多，我也無法盡知。”
    江落感歎：“果然任何手段都有破解之法。”
    江無滅晃了晃手裏的冊子，“你信不信，除了這一百四十多人，那三萬人裏肯定還有漏網之魚。”
    江落點頭，“這種隱藏極深的暗子，確實不好找。”
    “眼下隻能慢慢排查，不過，家族的手段也在不斷增加，就拿並蒂蓮來說，若是懷疑某人有問題，用它的鏡麵神通24小時監視，任誰都無所遁形。”
    正因深知並蒂蓮的神異之處，江無滅才對這種靈種格外看重。
    江落聞言突然脊背發涼，有些毛骨悚然，他脫口而出：“不會還有其他靈種有類似並蒂蓮的功效吧？”
    用並蒂蓮監視別人很爽，回旋鏢打在自己身上就不好玩了。
    他深知這種監視能力的可怕，若是其他勢力掌握著同樣的手段，無異於在頭頂懸了把劍。
    江無滅眉頭緊鎖，“老三測試過並蒂蓮，一旦進入鏡麵世界，連陣法都能穿透，這神通詭異的不講常理。”
    江落領略過並蒂蓮的厲害之處，說道：“鏡麵世界相當於另一個世界。想要克製這種穿梭之術，必須在陣法中融入強大的空間阻隔法則。”
    他自己尚未在天地棋盤中領悟空間類陣法，即便領悟，普通的空間禁製不一定能阻擋鏡麵神通，一切都還隻是他的推測。
    江無滅長歎一聲：“對這個世界了解越多，越覺得防不勝防。”
    江落沉吟著說道：“看來收集不同種類的靈種母株很有必要，姬家這樣的老牌勢力，大概有多少種母株？”
    江無跡搖頭，“不好說！姬家傳承太久，明麵上的母株就不少，暗處恐怕更多。
    姬姓後代少說有幾百萬，就算待遇不同，但隻要姓姬，我想起碼也能分到一粒普通靈種。你想想，得需要多少母株才能滿足需求？”
    江落倒吸一口冷氣。
    江無滅又補充道：“不過不能按照咱們家的標準來算，江家的母株品質高，產種速度慢；
    弱一些的母株，產種速度快上十倍百倍不止。
    現在江家不缺高品質靈種，反倒是二三流的靈種供不應求。”
    江落也發現了這點，江家的七大母株，按家族的標準劃分，全部是一類以上的母株，連一株二類的都沒有，有些不均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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