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淩小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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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小綾,最晚來到避難所的小女孩,但也是避難所的大家最喜歡的小妹妹。
    從小在郊區長大的淩小綾,並沒有像大多數的郊區小孩那般陰鬱,反而是作為開心果,一直活躍在避難所中每個人的眼前。
    淩小綾和米爾米迪雅不同,是真正的孤兒,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隻知道在自己特別小的時候,是一位小姐姐帶著自己。
    小時候的淩小綾很乖,如果小姐姐讓自己不要哭鬧喊叫,那麽就算淩小綾的小腳趾踢到東西了,也隻是強忍著淚水咬緊牙關。
    因而雖然郊區十分危險,小姐姐也總是能帶著淩小綾躲過一個又一個奇奇怪怪的怪物,勉強拉扯著淩小綾。
    那個小姐姐還說自己就是淩小綾的親姐姐,但是淩小綾並不這麽認為,因為那個小姐姐會帶著淩小綾叫很多的陌生男人爸爸,但爸爸不是隻會有一個嗎?
    淩小綾覺得小姐姐可能認為自己很傻,認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淩小綾卻特別聰明,隻是從別人聊天時的隻言片語中,淩小綾就能獲得很多的知識。
    於是盡管淩小綾明白小姐姐一直在騙自己,但淩小綾從未戳穿過小姐姐,因為淩小綾知道,隻有自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小姐姐才會一直帶著自己活下去。
    淩小綾很小就跟著小姐姐走過了郊區的很多地方,也跟著小姐姐見過了很多的人,淩小綾認為,或許自己的以後就會是這樣了。
    但某一天,意外來的就是這麽突然。
    那天淩小綾和小姐姐暫住在一位小哥哥的家裏,小哥哥對淩小綾和小姐姐很好,拿出很多好吃的給淩小綾,還讓淩小綾睡在很舒服的床上。
    雖然淩小綾知道,自己可能過幾天就要和小姐姐去別的地方了,但這並不影響淩小綾感受這短暫的舒適與溫馨。
    淩小綾想要小姐姐陪自己睡,讓小姐姐也和自己一起享受這難得的安寧,但小姐姐卻說她和小哥哥還有事要做。
    於是淩小綾隻能自己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然後透過窗外看著夜空,直到窗外突然傳來了怪物的嘶吼和人們的慘叫。
    怪物,淩小綾是見過的,淩小綾從小就被小姐姐教導,如果她說要保持安靜,那麽自己一定不能發出任何聲音,於是淩小綾和小姐姐就這樣,一次又一次躲過了那些怪物。
    往常到了這個時候,小姐姐就會很快來到自己身邊,一邊撫摸自己的頭一邊說。
    “小綾不要害怕不要叫,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一定要安安靜靜的哦。”
    然後小姐姐就會帶著淩小綾,或藏到床底,或藏到櫃中,或爬到房梁上縮著,或溜進地下室蜷在一起。
    小姐姐會把淩小綾牢牢抱在懷裏,撫摸著淩小綾的腦袋,撫摸著淩小綾的後背,一般淩小綾就會像這樣,直接在小姐姐的懷中安心睡著。
    等到第二天,等到周圍一切都平靜下來以後,小姐姐會輕輕把淩小綾叫醒,然後帶著淩小綾繞過許許多多的人們的碎片,前往新的地方。
    一年又一年,周而複始。
    然而今天有些奇怪,明明怪物的聲音已經如此接近,甚至房門外麵都有慘叫聲了,小姐姐仍然沒有來到自己的身邊,帶著自己躲起來。
    淩小綾下意識的從床上起來,熟練的鑽到了床底下,就像過去小姐姐會帶著自己做的事那樣。
    沒有小姐姐抱著自己,淩小綾一晚上沒睡,淩小綾第一次感到,夜晚居然如此的漫長。
    等到陽光透過房間的窗戶灑到房間內的地板上,等到淩小綾再也聽不到任何怪物的嘶吼聲時,淩小綾慢慢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明明一晚上沒睡,淩小綾卻不是很困,淩小綾一晚上都在想為什麽小姐姐不來找自己,也期待了一晚上小姐姐會不會突然來到自己身邊。
    但一直到現在,沒有。
    淩小綾打開房門,一道可能之前靠在門上的身影,順著門砸到淩小綾的麵前,躺在淩小綾放門口的地上。
    雖然隻剩一半的身體,雖然臉上塗滿了血汙,眼眸也不複往日的神采,但淩小綾還是一下子就認出,那是小姐姐。
    小姐姐現在的樣子,淩小綾見過很多次,每次淩小綾需要和小姐姐前往新的地方的時候,之前那地方,到處都是像現在的小姐姐一樣的人。
    小姐姐說那些人睡著了,再也不會醒來,但淩小綾卻知道,那些人就是,死了。
    對於死,淩小綾沒有一個很明確的定義,但能確定的是,這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睡著了,因為自己睡著以後,身體又不會變成好幾塊,或者隻剩下一部分。
    反正對於現在的小姐姐,淩小綾也很清楚,是死了。
    “這是你的姐姐嗎?她叫什麽?”
    凱爾站在淩小綾的身邊,一隻手放在淩小綾頭頂上方,遲遲不敢按下去,因為眼前的小女孩平靜的有些詭異了。
    “淩小魚,然後我叫淩小綾,大姐姐。”
    亞門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淩小綾的時候,那是一大早,凱爾離開了有一段時間,而避難所的其他人還沒有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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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爾突然回來了,很反常,懷裏抱著個小丫頭。
    被凱爾抱在懷裏的淩小綾,像個玩具娃娃,睡的很熟,讓亞門一度以為,這是凱爾從哪拐來的小姑娘。
    沒有多說些什麽,把淩小綾交給亞門,告訴了亞門淩小綾的名字以後,凱爾又轉身離開了避難所。
    而亞門抱著淩小綾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很快淩小綾醒了。
    “你好啊哥哥,你身上好好聞,我叫淩小綾,很高興認識你。”
    淩小綾的笑容很燦爛,仿佛她就是一張未被任何染料塗抹的白紙。
    “啊,你好啊淩小綾,我叫亞門,歡迎來到避難所。”
    “你在找凱爾姐姐嗎?她還要去給避難所收集食物和水,剛剛出去了呢。”
    就這樣,淩小綾成為了最後一位來到避難所的孩子。
    淩小綾對亞門很親密也很依賴,這讓平時負責淩小綾起居的米爾米迪雅都很嫉妒。
    明明那個累死累活照顧淩小綾的根本不是亞門,但米爾米迪雅卻發現,隻要淩小綾一見到亞門,自己就仿佛被淩小綾用完的東西,直接丟到一邊去了。
    當然亞門不在的時候,淩小綾和米爾米迪雅的關係也挺不錯的。
    亞門其實也很疑惑,為什麽避難所這麽多人,淩小綾卻隻是黏著自己,但每次問到淩小綾的時候,淩小綾隻會說,因為亞門哥哥的氣味很舒服。
    淩小綾很尊敬凱爾,或許是因為凱爾把她帶回了避難所,但淩小綾和凱爾之間,卻沒有什麽親密的感覺。
    而對於亞門,要不是米爾米迪雅攔著,可能淩小綾晚上都要和亞門睡在一起,這讓知道後的亞門哭笑不得。
    其實對於有一位這麽黏自己的妹妹,亞門也是很高興的,每次和淩小綾相處的時候,亞門都覺得十分的溫馨舒適。
    亞門小時候曾聽別人講過神話故事,而在與淩小綾相處一段時間以後,亞門認為淩小綾或許就是神話中的小天使吧。
    今天淩小綾很高興,因為凱爾姐姐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唯一可惜的是亞門哥哥睡著了,不能和自己一起吃。
    淩小綾吃的很多,或者說每一次淩小綾都吃的不少,但或許今天吃的有些過多了。
    吃著吃著,淩小綾感覺有些犯困,但淩小綾依舊還在吃著,直到淩小綾確實扛不住睡意了。
    淩小綾做了個夢,夢見了小時候照顧自己的小姐姐,她的懷抱十分溫暖,也讓淩小綾很有安全感。
    後麵凱爾也抱過自己,但淩小綾一直感覺凱爾抱自己的時候,凱爾的身體怪怪的,有些僵硬。
    再然後就是亞門哥哥的懷抱,和小姐姐一樣的溫暖,比小姐姐的胸膛更加寬厚,氣味也更加好聞。
    之前小姐姐說她是自己的親姐姐,遇到亞門以後,淩小綾認為亞門更像自己的親哥哥。
    避難所的大家當然都對自己很好,也十分的包容自己,米爾姐姐甚至一直在幫助自己梳頭刷牙洗臉穿衣服。
    但是淩小綾還是覺得亞門哥哥最好了,每次亞門哥哥抱著自己笑的時候,淩小綾也會跟著笑,這樣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淩小綾在夢中被亞門牽著手,走在一望無際的花海裏麵,清風吹過,花瓣飛舞,亞門哥哥身上的氣味很好聞。
    淩小綾想要一直和亞門哥哥一起走下去,但不知為何,淩小綾覺得亞門哥哥有些悲傷。
    “小綾,我可能沒有辦法再留在你的身邊了。”
    趴在地上的亞門這樣想著,他很憤怒,又很悲傷,憤怒自己的無能,悲傷自己可能馬上就要和淩小綾永遠分別了。
    但讓亞門沒有預料到的是,明明剛才已經打算提起自己的那個男人,卻突然快速向遠處退去,同時還伴隨著他的一聲驚呼。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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