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朱標一噎，深呼吸吐了口濁氣，沉聲道“你是在太放肆了！從出使大明那一刻起，你就對我處處算計，就不怕我讓皇帝廢了你的後位？”

    一聽這話，鳳辰奕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禁不住哈哈大笑。

    他桃花眼瀲灩如晴水綠波，薄唇輕勾“讓陛下廢了我？你算什麽身份，也能讓陛下為你廢後？”

    果然如陛下吐槽的那般，朱家皇族重男輕女，個個封建大男子主義爆棚。

    被調教了那麽長時間，朱標這廝還是本性難移。

    朱標昂然道“我的身份？我是陛下的生身之父，即便她尊了藍氏為太上皇，本宮也是父憑女貴的太上皇後。我是你的嶽父，你敢對我不敬不孝，難道不該被廢嗎？”

    傳統封建時代，皇帝是男性，繼位之後，生母母以子貴成為太後。

    如今性別一轉，母以子貴也將變成父憑女貴。

    鳳辰奕冷笑“不敬不孝？好大的一頂帽子，你真以為我是嚇大的嗎？”

    陪伴藍綾身邊那麽多年，她的性子，自己再了解不過了。

    她給朱標身份定位是太妃，擺明了是不想給他正父的名分。

    太上皇好不容易認會女兒，且對他這麽多年的冷落和忽視耿耿於懷，也同樣不會給他好臉色。

    一個既得不到太上皇認可，又被皇帝厭棄之人，這輩子能封個太妃、貴太妃就算頂天了。

    鳳辰奕不由想起前陣子藍綾吐槽的嫡庶神教發賣文學。

    太妃、貴太妃又如何？

    說難聽點，就是個妾。

    他雖為晚輩，卻是正宮。

    敢讓他不爽，分分鍾給你發賣了。

    “你——”

    朱標再次被噎得夠嗆。

    鳳辰奕嗤笑，目光寸寸逼近“沒錯，你是陛下的生身之父，但也隻是生身之父而已。”

    朱標怒喝道“母憑子貴反過來就是父憑女貴，我既是生父，理當被尊為太上皇後。”

    太上皇後這個尊位換做之前，他肯定接受不來的。

    但這段時間，輪番暴擊，讓他身心俱疲，苦不堪言。

    太上皇後再怎麽樣，也算是正宮，也好過太妃、太嬪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妾妃。

    鳳辰奕嗬嗬笑了“虧你還是大明的太子，洪武皇帝精心培養的儲君，到頭來竟是個聰明麵孔笨肚腸。曆史上多得是兒子當了皇帝，生母卻無法成為太後的例子，隻能一輩子屈居太妃之位。譬如宋哲宗的母親欽成皇後，她原是宋神宗的德妃，好不容易熬死了丈夫，盼到了兒子繼位當皇帝，卻無法被尊為太後，至死都是太妃，直到孫子繼位，才勉為其難給死去的祖母追封了一個皇後的名分。”

    他見朱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笑容愈發燦爛“瞧瞧，人家宋哲宗母子至親尚且如此，何況是你這個早就讓人寒心的薄情生父。”

    朱標氣得渾身發顫“你、你……”

    鳳辰奕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紮心“說起宋哲宗的生母，還真是夠巧的，她也姓朱，說不定與你還是本家呢。”

    他笑了笑，繼續道“知道朱德妃為什麽不能成為太後嗎？原因很簡單，朱德妃出身卑賤，上頭的太皇太後高氏嫌棄，不願意認她這個兒媳，強權逼迫，不讓皇帝尊崇生母。”

    “陛下聖明聰睿，文成武德，遲早會統一神州，到那時，所謂的大明王朝都將成為過眼雲煙，皇族朱氏更是不複存在，所以在陛下眼中，你壓根兒不是什麽狗屁太子，而是朱元璋那個臭要飯的兒子。”

    “乞丐的兒子還是乞丐，論起出身，你可不如曆史上的朱德妃，想成為太上皇後更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要論殺人誅心，毒舌損人，鳳辰奕絕對是王者級別的。

    他是個有素質的斯文人，本不想這麽貶損人。

    可想到朱標所作所為，他氣不打一處來，不狠狠替藍綾踩這廝幾腳，心裏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此外，當年明軍在雲省開戰，將包括他和薛文龍在內的幾個人俘虜上了囚車，要不是藍綾剛好路過，出手相救，隻怕他已經變成不男不女的太監。

    鳳辰奕折騰朱標，既是給藍綾出氣，也是給自己報仇。

    朱標聽得心都快紮爛了，一片血淋淋的。

    鳳辰奕拍了拍手，金嬤嬤和玉嬤嬤走了進來。

    不同於之前，兩位嬤嬤在調教過程中，想到朱標是陛下的生父，嚴厲中帶著恭敬。

    這一次，兩人看他的眼神，就像菜市場大媽看豬肉那般挑挑揀揀，難掩嫌棄與鄙夷。

    朱標看她們用這樣的眼神審視著他，愈發戳心入肺。

    鳳辰奕指著朱標，冷冷道“他已遭了陛下和太上皇的厭棄，不必跟他客氣，拿出你們壓箱底的絕活，給本宮好好調教著，盡快脫胎換骨，做個安守本分、謹遵妾妃之德的太妃……哦不，是太嬪。”

    “不——”

    朱標大叫“我不要當太嬪，我不要當太嬪，快放我回去。”

    “這可由不得你！”

    鳳辰奕眸色如冰，一揮手，金嬤嬤和玉嬤嬤就把他圍了下來。

    下一秒，慘叫聲響起。

    朱標大喊“士可殺不可辱，鳳辰奕，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殺了我啊！

    鳳辰奕轉過身去，冷冷背對著他“欠的債還沒還清就想死？哼，門兒都沒有。”

    乾清宮內。

    藍綾看著下方楊勝男的奏報，微微皺起眉頭。

    楊勝男是刺探情報、臥底查訪方麵的人才。

    藍綾知人善任，就安排她統領一部分折梅軍，替她留意邊境各國的動靜。

    楊勝男知道大虞王朝對於周邊小國來說，乃是巨無霸般的存在，畏懼都來不及，哪個敢圖謀算計？

    唯一能對大虞構成威脅的，也隻有同為宗主大國的大明了。

    是以，楊勝男和折梅軍重點留意大明的動靜。

    當折梅軍察覺到一夥兒神秘人佯裝成販賣菌菇幹貨的商人，立刻上報。

    楊勝男生怕出現誤判，謹慎留意了好一會兒，確認這夥兒是假冒的商人，才來奏報藍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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