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飛機的轟鳴遠離，戰士們馬上起身準備戰鬥，
    今天的敵人普通瘋了一樣的衝上來，完全不給他們喘息的餘地，敵人人又多，輪換著如同蝗蟲一樣，戰場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而敵人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發現他們被包了餃子，現在企圖在戰場上開出一條路線。
    敵人是真的瘋了，恐慌在蔓延，壓著神經的戰鬥讓他們異常豁得出去，他們一心找到一條活下去的路，僅剩的炮不要錢的打出去，
    誌願軍打得異常艱難，白樺根本來不及轉移重火力點，敵人的炮就密密麻麻的落下，不時飛過的飛機也是一輪又一輪的清空彈倉。
    也虧的他提前做了準備，不然真就給來財說準了，來不及查看受傷的手，才樺心疼的看著陣地上報廢的機槍，
    不僅僅是心疼武器，少了一個火力點，大家得多犧牲許多人才能達到一樣的效果。
    一直到中午，來財帶著人又一次把敵人打下去，一個連還剩下三十幾號人，人人帶傷，
    空間裏子彈分了許多給兄弟部隊的，他現在也不多了，臨時的醫生和衛生員都犧牲在空襲下。
    受傷的戰士隨便用破布給纏一下，整個陣地被炮轟的不成樣子，甚至有一段直接被飛機給炸塌了。
    “聯絡員呢？活著沒？發電報！”來財看著四周大家都是一張黑漆漆的臉，一時也認不清誰是誰了。
    白樺在來財旁邊，他認定了跟著來財沒準能活，衝鋒都是跟著，聽見來財問，也是低著頭回答。
    “聯絡員沒了，電台也沒了，咱們現在就是聾子。”
    來財聽了愣在原地，從上衣口袋拿出皺皺巴巴的煙盒，給大家發上，不夠就去周圍的敵人屍體上找。
    有些顫抖的點燃手裏的煙，緩緩吐出煙霧，被嗆的咳嗽。
    “弟兄們，上麵的命令是三天，咱們要守三天，現在是十二點二十七，無論如何咱們都要守住，
    我不管什麽聾不聾的，我李來財帶你們上來的，下去了閻王問話，都推到我頭上來。”
    周圍的戰士互相看看，一個四川的戰士開口了，“副營長，我們不怪你，我老漢兒以前最愛給我說，袍哥子弟千萬不能拉稀擺帶的，隻要我還能扭，肯定不得放那些外國佬過切。”
    周圍的戰士都笑著說出自己的決心，司號員戴著眼鏡，鏡片碎了一片，平時愛看書，包袱裏隨時裝了一本，沒事兒就愛拿出來看看，
    他用僅剩的一隻手死死攥著小號，書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傷口留著血讓他很虛弱。
    “副營長，我還吹的動，但是我不陪你們衝了，我得留著吹熄燈號，很快的，大家都慢點。”
    大家都對視一眼哈哈大笑，白樺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他踉蹌，
    “眼鏡，哥早就說讓你鍛煉吧，你看你現在那個損出，估計讓你衝也衝不下去，放心吧，哥哥替你殺回本。”
    底下又傳來的聲音，敵人再一次摸了上來，戰士們眼裏全是死誌，拿著槍就開始反擊。
    這裏四個陣地形成火力交叉，來財他們又在前麵，對麵就是張營長他們，他們承擔了主要的火力，傷亡慘重。
    張營長看著身邊的弟兄這個倒下，也是紅著眼扣動扳機，可這次敵人太多了，突然一聲空倉的聲音傳來。
    他摸遍了全身，又找了周圍，一顆子彈都沒有了，用力衝著周圍的戰士們大喊，
    “還有沒有子彈，快送上來！”
    戰士們沉默了一下。
    “營長，我還有十一顆，”
    “我還有六顆。”
    “營長我還有一個手雷。”
    周圍戰士們的聲音讓他出神，沒子彈了，看著底下的敵人，咬著牙喊出了那句決絕的話。
    “全體都有，上刺刀，”
    司號員一個閃身出來戰壕，嘹亮的衝鋒號在山穀間回蕩，周圍的部隊都是一驚，這個時候發起的衝鋒，怎麽看怎麽讓人擔憂。
    張營長拿著大刀就衝了出去，身後一百來號人也是緊隨其後，來財一看這個情況，也是狠狠的捶了一下戰壕。
    所有人都明白張營長打算用他全體的衝鋒打斷敵人的這一次進攻，給大家換一個喘氣的時機，同時讓後麵的部隊能做好準備。
    可仗打到現在，誰還有富裕的子彈啊？槍都快成了燒火棍，
    張營長心懷死誌，拿著刀就衝進了敵人的人堆裏，
    白樺在旁邊看的著急，“副營長，咱們去不去，要去就趕快下令吧。”
    來財轉頭看著周圍的戰士，全都看著自己，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司號員，吹衝鋒號，
    全體都有，上刺刀！”
    “是！”
    來財他們踩著衝鋒號出去了，兩麵夾擊下，敵人一亂，給了他們機會，硬是頂著子彈衝了進去，
    而敵人並不想和誌願軍過多糾纏，他們犧牲的也不少，眼看誌願軍開始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也是選擇暫避鋒芒。
    來財開著空間衝進來的，避開友軍就是殺，他現在的精神無比疲勞，兩天兩夜沒有睡過覺讓他反應有些遲鈍，生怕傷到自己人。
    用槍拄著身體看著又退下去的敵人，大家來不及歡呼，加快收集能立馬看見的物資，然後返回陣地，做好敵人隨時上來的準備。
    來財看著張營長臉上的傷口，肉都翻了出來，可他還是衝著來財笑著點頭，有些麻木的表情讓人一眼看出了不對。他這是想死。
    可來財說不出話，在戰場上，誰也說不準誰會死在前麵，隻是笑著給他點頭回應，有些呆愣的被白樺拉回了陣地。
    雪越下越大，敵人也放鬆了攻勢，來財他們在陣地上抽著煙討論自己剛剛多麽勇猛，
    那個四川的戰士留在了陣地，剩下的也默契的不提這個袍哥出身的戰士。隻是笑著討論自己曾經幻想的場景和故鄉的特產。
    來財去屍體堆裏翻了翻，一點糧食沒有了，從空間做了炒麵拿出來給大家分分，戰壕四周撿了火回來煮了一鍋靈泉水，給大家泡炒麵。
    大家夥高興的吃著東西，白樺急頭白臉的造了兩萬。拍著肚子，
    “真好，咱就是死了也是飽死的，沒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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