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喜歡野的你早說啊”
    假期的尾巴像是攥不住的沙，顧野收到蔣雅楠舉辦音樂會的邀請函時，心裏竟有種微妙的解脫感。
    “怎麽樣，要一起去嗎？”顧野把邀請函遞給蕭逸，盡量讓語氣聽起來隨意。
    “還真是挺久不見，”蕭逸接過後挑眉一笑，“雅楠姐的，當然得去捧個場。”
    音樂會現場，人不少，男男女女衣著光鮮，空氣中彌漫著興奮與期待的氣息。
    顧野和蕭逸找了個後排位置坐下，舞台上燈光璀璨，蔣雅楠抱著吉他現身。
    吉他，還是原來蔣綾媽媽送她的那把，一曲唱罷，台下頓時響起熱烈掌聲。
    她抬起頭，目光掃過台下，終於找到了許久不見的顧野和蕭逸。
    雖是走馬燈對視，她的眼裏笑裏滿是藏不住的祝福。
    “接下來唱的是我最近寫的一首新歌，名字叫《喜歡野的你早說啊》。
    送給我生命中兩個特別重要的朋友，也送給來到現場有緣的你們。”
    蔣雅楠手指撥動吉他，她的目光落在了最前麵的歐婭，歌聲溫柔細膩，旋律輕快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你似尋骨的幼犬，俏皮撞入我的視線。
    看啊，小狗失去嗅覺，愛意迷失了航線。
    人海茫茫，思念瘋長，日子看不見的長。
    沒你相伴，期待好像暴風雨前的昏暗。
    喜歡野的你早說啊，
    你像回顧味道的小狗，四處尋覓翻找。
    等待野望，然而心甘情願地既往不咎。”
    蕭逸的手緊緊攥著顧野，吉他旋律很搭歌詞，兩個人都聽懂了蔣雅楠寫的這歌。
    台下觀眾不少人搖晃著手上的熒光棒，隨著中間一段吉他演奏，她繼續唱：
    “我如觸壁的野兔，慌亂遺落你的容顏。
    看啊，兔子困於樊籠，夢境模糊了色彩。
    再次相逢，愛已入骨，回憶抹不掉的忙。
    記憶消散，愛你仍是本能反應的呼喚。
    喜歡野的你早說啊，
    我像碰壁折返的兔子，匆匆趕路回窩。
    磋磨逃逸，然而心甘情願地從始至終。”
    蔣雅楠寫的這歌，結合了蕭逸和顧野之間的故事，又隱晦地搪塞了某些情愫。
    直到在機場送顧野出國，蕭逸還沒走出這歌的後遺症似的，“我…我回北市等你……”
    “顧野，我等你回來……”他終是忍不住情緒，手上挽著的風衣忽而蓋住兩個人。
    他熱吻了顧野，這次的吻溫柔帶著安撫，淺嚐輒止又若即若離。
    “這次…換你等我，”顧野往他的鎖骨處狠狠咬了一口，帶了點勁兒。
    “等這傷消失之前，我就回來找你。”顧野笑了笑說，“乖乖等兔子回窩吧。”
    飛機沒有晚班，顧野回到國外所在的醫院，時差問題，兩人還是忙裏偷閑進行視頻聊天。
    ……
    北市，剛忙完一案子，原昕還在和蕭逸討論問題，同事就拿了一蛋糕進辦公室。
    “呦，剛剛外頭騎手給送來了一蛋糕，收貨人是蕭逸，今天是你生日嗎？”同事問。
    “嗯？”蕭逸蓋上保溫杯，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下日期，還真是他生日。
    點開微信，收到了不少的生日祝福，置頂的是顧野。
    ——兔子，今年的生日，又是不能陪你過了。
    ——給你定了一個蛋糕，生日快樂y～)~
    ——生日禮物，等我回國之後再給你。
    ——兔子比心.jpg
    蕭逸笑了，辦公室裏難得少見，他拍了一張蛋糕發了過去，手指又繼續敲打著屏幕：
    ——我們剛忙完，蛋糕剛剛收到了，很好看。
    ——顧野，我很想你，等你回來。
    ——兔子揉抱兔子.jpg
    “哎呦，最近是談戀愛了吧？果然是小情侶會玩的把戲……”有人調侃。
    “恭喜啊。”原昕說，“你們都過這麽多年了，這樣挺好的。”
    “嗯，”蕭逸點了點頭打開蛋糕，他已經好幾年不過生日了。
    或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的家人了。又或是那年，在海邊和顧野一起過生日太難忘。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雖然顧野也同樣沒在身邊，可是心意領到了。
    他對著蛋糕又看了看，像是紀念它的樣子，沒有回答同事的問題，也沒有生日歌和祝福。
    三十而立的兩人，像是十幾歲的小情侶似的，分隔兩地，時差也不妨礙膩膩歪歪。
    兩個月後。
    蕭逸早早就到了機場接機，臨近國慶，回國的回國，旅遊的旅遊，北市機場比平常假期都要熱鬧。
    他站那等很久，顧野拖著兩個大號行李箱出來，一眼就看到了。
    “歡迎回家。”蕭逸說。
    “兔子，我回來了。”顧野笑了笑。
    拉上行李箱回車，兩人開車回了蕭逸在北市的房子，車載音樂放著以前喜歡的歌，副駕駛坐著以前喜歡的人。
    車子路過，一路都可以看到紅色的國旗，非常熱鬧，這是顧野第一次在北市過國慶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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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逸在北市的房子是三室兩廳，房子沒有之前鬆市的大，滿屋子倒是一貫作風的幹淨整潔。
    行李箱是擦幹淨直接帶到主臥的，顧野也是住了兩天，才意外發現另外兩個房間是鎖住的。
    “另外兩間是書房和畫室嗎？”顧野試著問。
    “嗯？你想看嗎？”蕭逸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
    沒有得到回答，他起身在抽屜裏找到一把鑰匙，“這是房間的鑰匙，你想看就看。”
    “這樣啊，我還以為……”顧野頓了頓，“呃，先讓我看看你是藏著掖著什麽再說好了。”
    顧野拿著鑰匙打開一間，入目的房間陳設讓心髒像停止了一瞬跳動。
    這是一間臥室，家具不是什麽貴重物品，格局也不是什麽講究風格。
    隻不過整個房間，無論床的擺放，或是窗戶……每一個細節都是抄襲他顧野在顧家的臥室。
    是他們兩個人之前一起住過的房間，也是顧野獨自想念的房間，普通而又珍貴。
    書桌上一點灰塵也沒有，一看房間就是經常被打掃。
    顧野的眼角發紅，眼淚開始打轉，他打開窗戶，抬頭看了看外麵的風景。
    “我還要去看看另外一間。”顧野哼了一聲，蕭逸沒有說話也沒有攔著。
    鑰匙轉了兩圈，顧野打開門，瞬間很清晰聞到顏料和紙的味道。
    不大不小的房間滿屋子除了帶窗那牆，其他三麵牆都掛滿了畫。
    有水彩畫、素描畫、墨水畫、油畫，畫的都是顧野，顧野的手指、顧野的眼睛、顧野的側臉……
    若不是雙向奔赴，顧野很想罵上一句“有些變態”。
    罵蕭逸他記性有些變態好，罵他畫得太多，畫得太像，記得太清楚。
    顧野像一個走進畫展的遊客，非常投入地觀賞著滿屋子各種畫中的自己。
    眼角的淚隻是帶著滾燙的溫度悄然滑落，像是入秋換季的落葉那般必然，無聲無息。
    顧野突然覺得好幾年的想念與難受在此刻忽而釋懷，他恢複平靜地瀏覽每一幅畫，滿眼都是欣賞和感同身受。
    “我一直都覺得，會畫畫和會攝影的人都挺幸運的。”顧野轉身抱住了身後的蕭逸，“兔子，我不會畫畫，但我這幾年的心情和你一樣。”
    蕭逸將人摟在懷裏，他的手溫柔地安撫著顧野，“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們以後都不要分開了，好不好？”顧野還是忍不住哭了，“蕭逸，我愛你。”
    “好。”蕭逸哽咽。
    兩個人抱著帶點抽泣，兜裏手機振動了一下，鈴聲是蔣雅楠唱的那歌。
    “顧野，我也愛你。”蕭逸看著顧野的眼睛說。
    擁吻，兩個人像是收拾那從未放下，分分合合再次嚐到的是熱烈滾燙的愛，相愛像是已經入骨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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