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活下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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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的白熾燈嗡嗡作響,像一隻永遠不知疲倦的蒼蠅,在頭頂盤旋。
蔡鵬死死盯著桌上排列整齊的證物袋,喉結上下滾動,仿佛吞下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透明塑料袋裏,沾血的匕首泛著暗紅的鏽跡,走私軍火的清單上密密麻麻的數字仿佛張牙舞爪的毒蛇,gay吧查獲的0號膠囊瓶在冷光燈下折射出詭異的幽光。
每一樣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逐漸崩潰的神經上。
“海市郊外別墅凶殺案的主犯,真的在當年那大型連環追尾事故裏死了?”
警官用鋼筆尖重重敲了敲照片,畫麵裏變形的黑色轎車殘骸扭曲得不成樣子,擋風玻璃上還凝結著幹涸的血跡,像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蔡鵬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死得透透的,刹車油管都是讓人提前割斷,連人帶車紮進了江裏。江水那麽冷,泡得人骨頭都發酥。”
一旁的林慶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銬撞在鐵桌上叮當作響,仿佛在為這場罪惡的審判伴奏。他的聲音沙啞而虛弱:“軍火是從東南亞走私的,貨船在公海交接……”
話沒說完,審訊室的門“砰”地被推開,技術科警員快步進來,將一疊新打印的監控截圖拍在桌上。
紙張與桌麵撞擊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查到了,gay吧的貨是通過地下停車場的冷藏車運進來的。那些貨就藏在冷凍肉的夾層裏,真是夠會藏的!”
主審警官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手術刀,直直地刺向蔡鵬:“所以當年海市的綁架案是私人恩怨還是和走私軍火的事情有關?”
蔡鵬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燈光,突然笑出聲,笑聲裏充滿了諷刺與絕望:“你們查得夠細啊,不過有些賬,早爛在江底了。就算你們知道了又怎麽樣?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就在這時,林慶突然崩潰大哭,眼淚混著鼻涕滴在鐵桌上,暈開一片片深色的痕跡。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恐懼和後悔:“我不想的……都是他們逼我的!我根本不想參與這些事,可我沒有選擇……”
審訊室的白熾燈依舊嗡嗡作響,沈嚴大步走進來,將裝訂成冊的案卷重重拍在金屬桌麵上,紙張摩擦的聲響驚得蔡鵬猛地抬頭。
鏡麵反射著冷光,映出他眼底密布的血絲和嘴角未愈的淤青——那是抓捕時激烈反抗留下的痕跡,此刻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蔡鵬,我們已經查清事實。”沈嚴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像手術刀般鋒利,字字句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三年前綁架岑晚的主謀另有其人,你不過是半路接手,利用私人恩怨對受害者實施電擊折磨。”
他翻開案卷,調出當年現場的監控截圖,畫麵裏戴鴨舌帽的男人正將電極片貼在昏迷者胸口,動作嫻熟而冷酷,“這張照片經過技術複原,確認就是你。”
蔡鵬突然暴起,手銬狠狠砸在桌沿,金屬碰撞的聲音震耳欲聾:“那又怎麽樣?誰讓他多管閑事!”
他脖頸青筋暴起,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喉間發出困獸般的低吼,“海市郊外別墅那麽完美的犯罪現場明明可以嫁禍給他的。”
“……誰知道他們居然半道還跑去蹦極,一個恐高的人居然還要跑去蹦極,我們不得不殺人滅口!”蔡鵬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仿佛在控訴命運的不公。
審訊室的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沈嚴卻不緊不慢地抽出另一張照片——郊外別墅燒焦的廢墟裏,散落著沾血的彈殼和走私文件,每一樣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發生的罪惡。
“為了掩蓋罪行,你們偽造凶殺案現場意圖嫁禍給岑晚,又製造連環追尾事故。”沈嚴調出交通監控視頻,畫麵裏失控的貨車像一頭瘋狂的野獸,撞向轎車,火光衝天。
“安排凶手同歸於盡,順便除掉眼中釘。”他突然提高聲調,字字如雷,“但你沒想到吧?岑晚根本沒死,他用原本蕭逸的身份活了下來!”
“活下來又如何?”蔡鵬突然詭異地笑起來,笑聲裏帶著病態的偏執,讓人不寒而栗,“他就該死!明明有顧野還要招惹別人,我追了顧沐陽那麽久……”
蔡鵬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喃喃自語,仿佛在回憶那些求而不得的痛苦時光,在旁的林慶則是一臉可悲地似笑非笑。
話音未落,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撞開,年輕警員舉著證物袋衝進來,滿臉興奮:“沈隊!槍擊案凶器找到了,彈道吻合蔡鵬的配槍!”
沈嚴將證物袋甩在蔡鵬麵前,金屬撞擊聲清脆如喪鍾。玻璃紙袋裏,沾著硝煙的手槍泛著冷光,仿佛在嘲笑蔡鵬的愚蠢和瘋狂。
“這次的槍殺案,也是因為顧沐陽吧?”沈嚴俯身逼近,呼吸幾乎噴在蔡鵬臉上,“你以為殺了蕭逸,那個顧沐陽就能回頭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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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鵬突然安靜下來,盯著手槍上自己的指紋,喉結動了動,聲音低沉而沙啞:“他本該是我的……”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好長一段時間,審訊室裏似乎隻剩牆上的電子鍾滴答作響,記錄著罪惡被揭穿的每一秒,也記錄著蔡鵬內心防線徹底崩塌的過程。
過了好久,蔡鵬的手銬開始在鐵桌上磕出清脆聲響,一下又一下,像在為自己的罪行敲起喪鍾。
林慶癱坐在椅子裏,眼神渙散地盯著地麵,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突然,蔡鵬爆發出神經質的大笑,唾沫星子濺在攤開的犯罪證據照片上,他的笑聲裏充滿了絕望和自嘲:“早知道逃不過……誰叫我有個拐賣兒童婦女的媽,又有個沒用的爸!”
“蔡先生,看看這個。”原昕將三份親子鑒定書推過桌麵,封皮上鮮紅的公章刺得蔡鵬太陽穴突突直跳。
紙張滑過鐵桌的聲響中,蔡鵬顫抖著抓住文件,瞳孔在看到“非生物學親子關係”字樣時驟然收縮,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不可能!我有醫院正規的出生證明,我媽明明是剖……”
“你的母親…不,你的養母顧筱雅三十年前曾經拐賣了一名孕婦。”原昕調出了監控畫麵,屏幕裏dna比對專家正在展示采樣過程,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我們通過多方找到了你的親生母親,她當年被囚禁在暗房,直到分娩後才被丟棄在荒野。”
蔡鵬的喉結劇烈滾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滲出血來:“那她的孩子呢?我如果不是她的……”
話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某個深夜,醉酒的蔡徐斌曾指著牆上全家福喃喃自語“你藏得可真深啊……”
此刻審訊室的冷氣順著脊椎爬上後頸,他忽然意識到,三十年前那個被帶走的嬰兒或許才是顧筱雅真正的血脈,而自己,不過是這場罪惡交易中的一個替代品。
蔡鵬的世界轟然崩塌,所有的信仰和堅持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泡影,“你們……你們還想知道些什麽,我都如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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