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觀朝廟殺人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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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少傑到蘇城易府時發現他們大門緊閉,入府調查時綢緞莊的老板並不在府裏,隻有府中姨娘正指教婢女繡花。
    “你來問易安和沈嘉禾的關係?”姨娘李氏放下手裏的針線活,抬眸打量梁少傑和丁康。
    “還請夫人告知。”梁少傑打量著李氏的女紅繡品,隻見她正教婢女們繡並蒂蓮的手帕,那針腳繡工竟與那香囊上的鴛鴦戲水一模一樣。
    “他倆已經定親了,原定這個月底成婚的!你說是何關係?你們衙門究竟怎麽回事?人死了幾日了還沒能破案嗎?凶手不是那伶人嗎?還有什麽可查的?”李氏極為不耐煩。
    “案件自然是要查清楚才能破案的!夫人平日裏都在府中教婢女們女紅嗎?”梁少傑又問。
    李氏摸了摸自己發髻,臉色緩和了一些,“閑來無事便教教底下人如何做好事!她們都正值青春年華,多學習總是有用的,往後便是從我易府出去了,也不至於餓死。”
    “夫人深明大義,宅心仁厚,有您這樣的主子是他們的福氣。”梁少傑恭維了兩句,李氏麵上當即露出了笑容,便請梁少傑飲茶。
    “咱們錦記綢緞廣布天下,紅遍大江南北,捕快是個識貨之人,回程時可帶幾匹我們新出的霞雲錦回去。”
    “在下正有此意。”梁少傑笑著點頭,又說“夫人講到霞雲錦,不知府上可有雲錦的料子?我有幸用過一次,那雲錦緞子做香囊再繡上些圖案,甚是清雅。”
    李氏聽了這話當即就笑了,“捕頭果然是識貨之人,那雲錦緞子做香囊甚是不錯,我春分之前還教婢女做了香囊,用的就是雲錦緞子,易安也甚是喜歡。”
    “易公子平日裏的香囊都是什麽人做呢?”梁少傑眯了眯眼,趁她心情好,繼續追問。
    “易安的香囊?自然都是她的婢女所做。”李氏飲了口茶,“我乏了,捕頭大人還請自便。”
    “不知夫人可否讓在下見見易安的奴婢?”梁少傑站起身來,揖禮做請。
    李氏想了想,她站起身來,說道“易安的奴婢昨日服毒自盡了,已經丟去亂葬崗了。”
    “那婢女的遺物可還在府上?”梁少傑心頭一驚,連忙問道。
    “今日管家應是要去處理了,你可去後院查看。”李氏說著吩咐了一名婢女領著梁少傑往後院去查看。
    梁少傑到了後院,管家正準備燒東西,他急急地走上去抓住管家的手,問道“請問這裏燒的都是易安婢女的東西嗎?”
    “你、你、你是何人?”管家嚇了一跳,手裏的包裹掉在了地上。
    “易叔,這是良縣來的捕頭,來查看小芸的遺物。”一旁的婢女介紹道。
    管家這才舒了一口氣,對梁少傑說“這些都是小芸的遺物,她沒留下什麽東西。”
    梁少傑打開包袱,裏麵就是女子的日常衣物,他用刀柄將衣服撩了撩,發現並無異常便轉身觀察後院的環境。
    隨行的手下蹲下身來,在衣物裏翻了又翻,發現她的肚兜上繡著似曾相識的圖案,他連忙拿起那隻肚兜,對梁少傑說“頭兒,她這肚兜……”
    “死人的肚兜你都要,你有病啊!”梁少傑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直到見到那肚兜上的鴛鴦戲水,他愣住了。
    從易府離開後,梁少傑緊接著去了沈府,沈家依然沉浸在悲傷之中,沈家夫人在沈姑娘閨房裏睹物思人,沈老爺領著梁少傑到院子裏說話。
    “內人自嘉禾出事後,日日睹物思人,人也日漸消瘦了。”沈老爺歎了口氣,“凶手不是確定了嗎?案子還沒破?”
    “還有待驗證。”梁少傑說著,問他“沈老爺,沈姑娘與易公子怎會相約一起去觀朝廟?”
    說到這個事情,沈老爺滿是悔恨,“這事都怪我,若不是我聽信傳聞,讓他們去觀朝廟上香,我的嘉禾也不會死。”
    “傳聞?”梁少傑疑惑的看著沈老爺。
    “是啊,那日我在坊間喝茶,聽到有人說起聖祖娘娘誕辰,咱們蘇城與良縣當年遇到洪澇多虧了聖祖娘娘庇佑才保住了這一方百姓,所以每年聖祖娘娘誕辰大家都會去上香祈願。可我又聽聞觀朝廟不止可以求平安還能求姻緣,在觀朝廟牽了紅線的男女都能白頭偕老,多子多福。我一想既是如此,不如讓小女和易家公子一同去祈福,二人完婚後必能恩愛長久。”沈老爺娓娓道來,說到最後竟是老淚縱橫。
    梁少傑挑了挑眉,這沈老爺竟然信這些無稽之談?見他難過的樣子他也隻能為之惋惜,“難道沈小姐與易公子的關係不好?”
    沈老爺麵色一僵,他眼神中有幾分閃爍,“沒、沒有。為人父母總是希望子女幸福長久的。”
    梁少傑見了他神色有幾分閃躲,又繼續問“沈小姐的侍女可在呢?”
    “在的。”沈老爺說著,命一個侍從將那侍女叫了過來,“這是侍女荷香。”
    “荷香姑娘莫要緊張,主要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即可。”梁少傑身後的隨行的手下阿飛說道。
    荷香戰戰兢兢的瞄了一眼沈老爺,接著點了點頭,“大人請問。”
    “我們在沈姑娘身上發現了一隻鴛鴦戲水香囊,那香囊是何而來?”阿飛問道。
    “那隻香囊是易公子所贈。”荷香答。
    “沈姑娘可認識彭昊?”梁少傑忽然問。
    荷香雙手緊握在一起,她瞥了一眼沈老爺,臉色慘白,“不認識。”
    “可我得知沈小姐曾去過彭昊的住處。”梁少傑放下手裏的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音。
    荷香聽了這話嚇得趕緊跪在地上,她低著頭答道“奴婢,奴婢不知。”
    梁少傑笑了笑,眸子望向沈老爺,“沈老爺,你可知妨礙官差報案,做假口供可是要打五十大板的。”
    沈老爺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無奈的歎了口氣,深惡痛絕的說道“她認識,那伶人是易家那混賬的相好!”他握緊了拳頭重重的捶在桌上,“都怪我,竟然選了易家那個浪蕩子。若不是我沒給嘉禾選好人家,她也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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