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被囚禁的楚雲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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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破屋裏,日日夜夜發出女子的哭泣聲,有時會發出狗叫聲和男人的笑聲。
楚雲槿被關在一間破屋裏,屋子裏放著一隻大鐵籠,她每天會從籠子裏爬出來吃餿掉的飯菜,然後又要爬回籠子裏。她那脖子上的鐵鏈隻要離開鐵籠到了門口,就會發出丁零當啷的響聲,外頭的瘋狗就會衝進去瘋狂的撕咬她。
她不敢妄動,除了哭,她什麽都做不了。
在那宅子裏的第七個夜晚,方士棠終於來了,他站在門口,冷眼看著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楚雲槿,仿佛並沒有得到泄憤一般。
他滿臉恨意的仇視著她:“郡主,當狗的日子好過嗎?”
“士棠哥哥,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楚雲槿匍匐在狗籠子裏,多日沒有沐浴更衣,讓她看上去十分邋遢,她身上到處都是瘋狗撕咬過的傷口,因為沒有做過任何的治療處理,傷口已經腐爛流膿。
屋子裏夾雜著糞便的味道,臭氣熏天。
“知道錯了?你錯在哪兒?”方士棠倚著門問她。
“我、我、我不該惹你不悅,不該不聽你的話,不該······”楚雲槿哆哆嗦嗦的說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說的話會不會引起他的不悅。
“不該什麽?”方士棠的聲音傳來,楚雲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我·······”她蓬頭垢麵,再沒了往日的神采,指尖的丹蔻也掉了個精光,十指指縫中除了血漬就是汙垢。
“楚雲槿,看看你這樣子,哪有人會願意要你?”方士棠從外頭拿了一麵銅鏡進屋,鏡子直照著楚雲槿,她匍匐在地上的模樣,真的像極了一條丟在門外的野狗。
她不敢睜眼看自己的模樣,父母離世,王府沒了,身為郡主的她忽然就淪為官奴,如今又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裏,她不忿,悲痛,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怎麽,連自己的模樣都不願意看了?”
“為何?士棠哥哥,我明明那般愛你,為何你要如此待我?”她的聲音中帶著顫音,這個問題她一直想不明白,她日日夜夜都盼著他會來,又日日夜夜不希望他的到來。
她想知道答案,但更害怕知道答案後他們再沒有繼續前緣的可能。
她不想失去方士棠,失去一個她自己那般深愛的男人。
可是她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方士棠要這樣對待自己?
“知道蔣氏為何而死嗎?”方士棠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門口,他不願意看到這個蓬頭垢麵肮髒惡心的女人,幹脆的目光落在院子裏那頭瘋狗身上。
楚雲槿緊緊地抓住鐵籠子,她的心口一緊,自己家破人亡的真相他竟然知道?
“忘了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方士棠輕笑。
“我叫高子軒,是高家嫡子。驚鴻也就是高子欣,她是我的孿生妹妹。”高子軒此刻不再掩藏,他的手指緊緊地握緊了手上的青瓷瓶子。
楚雲槿心中咯噔一下,她緩慢的從籠子裏坐起來,隨著她的動作,那條鐵鏈叮裏當啷的發出響聲,院子裏的瘋狗聽到聲音,開始進入戒備狀態。
“當年,因我貪玩,拉著齊叔帶我去看滿江紅的戲曲,從後院的狗洞出去。而當我們回來的時候,卻是滿院的屍首,父母被屠戮,妹妹重傷。”
“蔣氏之死,全是她活該,若非她沉溺於酒色,也不至於死於歡情,被天下人恥笑。”
“至於你的父親,鳳陽王那個畜牲,他的死更是活該。在他想要占有我母親,任人淩辱她,殺害我全家的時候,他就應該會想到有這麽一日的下場。就他那‘孫子’還是我給他切掉的呢!我們用桑皮紙浸了黃酒一層一層的給他蒙在臉上,正在歡情中的他毫無意識,若不是被你那好弟弟打斷,我們就已經得手了。”
高子軒敘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麵上都是笑容,“你那弟弟真是不聽話,所以我將他帶到豐園,將他抽筋扒皮,剃肉剁泥包成肉包子,供奉我們的家人。”
楚雲槿胸口疼痛無比,她艱難的開口問他:“當日約我去豐園的人,也是你?”
“一開始,我與楚雲柳聯手,想要先除掉楚雲杉,可我沒想到,楚雲杉竟然引你去了豐園。作為楚家的子女,誰去都是一樣的下場,但你運氣好,遇上了席庭羽。”高子軒臉上露出了陰狠的表情,“我真後悔當日沒能將你殺死在豐園,隻要你死了,我妹妹就不會受那般折辱,我也能夠有機會將她救出來!”
楚雲槿雙手發抖,驚鴻就是她的妹妹,那日在地牢裏,她對高子欣的所作所為,高子軒一清二楚,難怪當時他再三勸阻自己,原來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妹妹受罪。
而自己,卻蠢到親手殺死了他的妹妹。
“是我暗中配合鄭氏和楚雲柳設計陷害你,那洋金花是我指使丫鬟下在你藥中,並嫁禍給楚雲杉。我原以為你們會窩裏鬥之後反目成仇,互相殺害,沒想到你竟聰明了一回,掩人耳目與楚雲櫻暗中合作。沒能殺死你,但也因你和楚雲櫻不在,倒讓我和驚鴻鑽了空子,成功將王府殺了個幹淨。”高子軒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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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複仇,如此不擇手段,甚至犧牲了親妹妹的性命,值得嗎?”
楚雲槿這句話激怒了高子軒,他氣憤的站起身來走到籠子前頭,打開門一把揪住楚雲槿的頭發將她拽出來,他惡狠狠的將她丟在銅鏡前頭,迫使她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鏡中的模樣,“要不是你親手殺了她,我還可以想辦法營救她,是你,害死了我最後的親人。你們楚家人,都該死!”
“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讓她去冒險,最後才令她被抓住。”楚雲槿想要推開他,可頭皮的疼痛和幾日來的饑餓令她使不上力氣。
高子軒提著她的頭發,將她的頭狠狠的砸向那麵銅鏡,楚雲槿頭上破了個洞,血液從頭頂流下來。
“楚雲槿,你害死了我妹妹,我絕不可能讓你好過。你想死?做夢!”高子軒冷哼一聲,將她拖拽起來一把踢進籠子裏,就像提著一隻將死的寵物一般,“既然你愛我如命,那就將你的命留給我,慢慢玩!”他說完,將外頭的瘋狗拉進屋裏。
“不要,不要。士棠哥哥,你不要這麽對我,求求你。”楚雲槿怕得躲在鐵籠的角落裏。
高子軒冷笑了一聲,將門關上。
那隻瘋狗見了楚雲槿,呲牙咧嘴的朝著她叫了幾聲,雙眼通紅的朝著楚雲槿撲過去。
楚雲槿連忙去關籠子門,籠子門沒有鎖,她隻好用雙手緊緊的護住,卻被瘋狗咬斷了手指。
“啊~”鮮血淋漓的楚雲槿,痛得大叫,鐵籠的門被瘋狗撲開,它衝進籠子裏,朝著楚雲槿的腿狠狠的咬去,這一口活生生的撕下一塊肉,它這才滿意的叼著肉出去。
高子軒見楚雲槿痛得打滾,他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山中破屋。
楚雲槿趴在籠子裏,疼痛讓她已經沒了氣力叫喚,鮮血蔓延開來,和在地麵的灰塵裏,肮髒不堪。
她忽然想到了楚粵,耳邊回響起他的聲音:“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她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她將手指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又解下腰帶包裹在小腿的傷口上。
她知道,瘋狗還會進來。
若她不反抗,便會被那頭瘋狗活活吃掉。
她渾身上下沒有任何首飾可以作為利器,屋子裏也沒有什麽可以攻擊的物品,她將目光放在那麵銅鏡和籠子外頭的碗筷上頭。
夜裏,瘋狗繼續進屋‘捕食’,在黑暗中,它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他看著銅鏡中的綠眼睛奮力吠叫,狗吠聲響徹山穀,它吠的厲害,‘對方’也吠的凶猛,它奮力朝‘對方’撲去,撲倒銅鏡的那一刹那,楚雲槿從一側衝過來,用兩支鋒利的筷子用力的捅進狗脖子裏。
瘋狗躺在血泊中,抽搐了幾下,它還想站起來,卻怎麽也抬不起雙腿,最後死在了破屋裏。
楚雲槿見它死了,大笑起來。
黑夜裏,她的聲音格外淒厲,仿佛是積壓了所有的怨恨和痛楚得到了宣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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