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餐桌收拾幹淨後，程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按下1號鍵，屏幕上出現兩個字“妹妹”。其實程程的手機上隻存有這麽一個號碼，臥室裏的男人打來的電話,號碼每次都不同，而程程從來沒有主動撥通過任何一個，這點兒自覺她還是有的。
    “喂？程程姐。”有些蔫蔫的嗓音傳來。
    “喂，你睡了？”
    “沒有，床上躺著呢，快睡了。”
    “大後天有空沒？下了班我去接你，好長時間沒見了，找你聊聊。”
    “好啊，到時候見，姐你早點兒睡，晚安。”
    “嗯，晚安。”
    電話那頭的妹妹，在掛了電話後，閉上眼睛說：“今天的願望是希望程程姐一切都好。”
    程程掛斷電話，將餐桌收拾幹淨，泡上大米和糯米。明天早晨的早飯是雞肉粥。記得初遇男人的時候麵前就是一碗雞肉粥。
    程程站在陽台上，傑裏米跟在她身後，點上一支煙，火光眨著眼睛，程程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看著離自己最近的星星。那時候的自己肯定比現在漂亮，青春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但是現在的自己一定比那時候有氣質，氣質是世界上保質期最長的保養品。
    18歲的程程嬌豔的像火紅的玫瑰，窈窕又豐腴的身材，妖嬈的麵龐，微卷的發梢，小小年紀眼角卻有著懾人的媚。男人們對她趨之若鶩，在經常出入夜總會的圈子裏名氣不小。那時候的程程有著不自量力的驕傲，大把大把的男人圍繞在她的身邊供她差遣。程程很早就學會了開車，因為等著送她車子的人不少，她還曾經為了驅趕送她車的人放棄學過。那時候會開車的女人可是少之又少，何況還是美貌如她。她還是學會了，選了一輛自己最鍾意的車，從此香車美人名震江湖。
    如果當初不是因為“當 當 當……”時鍾已敲來新的一天。程程收回思緒，丟掉隻抽了一口卻已燃盡的香煙，回頭看見傑裏米說句“膽小鬼”走進了房間，傑裏米也晃了進來。
    夜已深，憶未央……
    “嗡嗡嗡…”男人關掉震動的手機，起身洗漱，穿戴整齊下樓的時候，客廳已經能聞到雞肉粥的鮮香。男人落座後，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就放在了他麵前。男人讚許的點了點頭，程程溫柔的笑笑，吃完後，男人接過程程遞過來的衣服，沒有穿隻是拿在手裏，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男人走後程程給自己和傑裏米也盛了一碗粥，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像是久違的假期第一天一樣，悠閑的翻開一本小說，就這樣一碗粥吃了一個小時。吃完後開始收拾房間，昨天是要將房間整理成男人認可的樣子，今天卻是要讓它恢複到自己喜歡的感覺。雖然都是歸置，今天卻和昨天一點兒也不一樣。因為今天不用趕時間，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東西。
    到了跟妹妹約定的前一天晚上，程程終於收拾完了，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綜藝節目，笑的跟朵花似的。不是玫瑰，也不是百合，而是開扯了的鬱金香，淡淡的沉靜氣質卻有著刺眼的醒目。
    舒舒服服的享受了個泡泡澡，光溜溜的躺在床上，不理會沒有幹透的頭發會印濕枕頭，伸出一條大腿就這麽大喇喇的壓在被揉成一團的被子上，甜甜的睡著了。
    橘色的日光氤氳著暑氣對抗著室內空調的冷氣，不知是不是戰鬥的太過激烈，無形的緊張氣氛影響到了正在酣眠的人。
    “嗯~~~”程程伸了個懶腰，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又在床上賴了會兒，隨手在衣櫃裏拿了件衣服穿上，洗漱後薄施粉黛，一條黑皮筋紮了個馬尾，一個略顯傻氣的包包裝進錢包手機鑰匙，下樓給傑裏米填上吃食，出了門。
    程程的車技是不錯的，畢竟車齡在這兒擺著呢，一輛黑色的轎車在程程走近的時候閃了閃燈。曾經的自己的是多麽的張揚，火紅的車子，火紅的裙子，火紅的高跟鞋，火紅的指甲，烈焰般的紅唇。在沿海的公路上，吹著鹹鹹的海風，飛舞著如墨的長發，笑的很大聲很大聲。藍藍的天空，藍藍的大海，白白的沙灘，都使得程程的火紅更加鮮豔耀眼。程程非常喜歡坐在車頂上看著海與天的交界線，思考著兩種同樣不凡卻有著各自驕傲的藍，碰撞在一起時怎麽會如此的平靜與和諧。
    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子裏有張照片，就是那時候的自己，一條紅絲巾半掩著臉龐，遮住了些許風情卻更吸引人想要窺探絲巾下的美麗。男人說過喜歡這張照片，程程就將照片放在了車子裏。她不喜歡它，並不是因為它不好，而是因為那條絲巾是她已經過去了的夢魘的開始。程程不願去想，不願再去觸碰她的傷痛。伸手將照片麵朝下扣了下去。
    程程甩了甩腦袋，要去見她的妹妹了，應該高興才對不是嗎？打開cd，開出停車場，一路陽光。
    “喂？姐你到了嗎？”
    “過了紅燈就到了，你可以下來了。”
    車子在路邊停下，打開車門坐進來了個十分標致的姑娘，眉眼彎彎笑意融融。
    程程跟蘭玉來到一家頗有情調的法國餐廳，程程記得蘭玉喜歡這裏的東西。在服務生的引領下找了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兩個漂亮姑娘，程程長裙加t恤，蘭玉一件連衣裙，普通不過的打扮，卻總是會吸引路人的目光。
    落座後，程程打趣蘭玉說：“蘭子，你這魅力不減當年啊，沒看服務生眼睛都直了。”
    “程程姐，人家是在看你好吧。你這風情銳不可擋啊。”
    哈哈……兩個人很沒形象的大笑，互瞪一眼提醒著注意點兒場合。又一起捂著嘴，低著頭，抽著肩膀。
    小時候的情誼培養出的默契真的很奇妙，雖然中間隔了好多年的空白，即使已經未曾參與對方的故事，就算有著各自的忙碌。但是隻要一見麵，所有相隔的時間和空間，瞬間煙消雲散仿若未曾有過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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