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醒了。”程程端著碗粥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男人睜開眼睛。
    “嗯。”
    “有沒有好一些？”程程將碗放在床頭櫃上。
    “好多了，謝謝。”說著男人坐了起來。
    “先量一下體溫。”程程說完就去拿床頭櫃上的溫度計。
    “不用了我已經不燒了。我可以自己出去吃。”男人伸手擋住程程伸過來的溫度計。
    “哦，那我拿出去好了。”
    “我，我隻是不習慣在床上吃東西而已。”男人小聲的唔啦著。
    “老板，你說什麽？”程程轉過頭帶著問詢的表情。
    “啊？沒什麽，我說我要去洗漱換衣服。”男人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隻做了些清粥小菜，擺好飯桌後，程程將老板臥室裏的藥拿了出來，又倒了杯開水放在一旁。
    老板走進來，看到程程如此的周到，心裏有種暖暖的感覺。
    “老板，吃完飯，水也就變溫了，吃完飯再吃藥。”程程有些囉嗦的叮囑著。
    “程程，你不要一直叫我老板，老板的。”
    “那我叫你什麽？”
    “你就叫我名字吧。”
    “名字？”程程有些驚訝。
    “對呀，有什麽問題嗎？”
    “老板，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好嗎？我們互相一無所知誒。”
    “嗯？”男人站起來走了出去，不一會一張名片出現在程程麵前：孟海洋，瀚海集團董事長。
    “董事長？真的假的啊？”程程不可置信的睜著大眼睛。
    “真的。”老板學著程程的樣子也把眼睛睜的老大。
    “那我以後叫你什麽呢？叫你孟董？”
    “這與老板有什麽區別？”
    “沒什麽區別啊。”程程又不懂了。
    “算了，你還是繼續叫我老板好了。”男人低下頭拿起湯匙。
    “哦。”
    這餐飯在一貫的沉默中結束，還不如自己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吃的自在，以前也是這樣專心的自己吃自己的呀，可是為什麽這次程程覺得渾身不舒服。
    “你今天有空嗎？”看到程程端著水果走進客廳，男人放下手裏的報紙說。
    “幹嘛？又看電影啊？”程程有些沒好氣的，她從來都沒有對老板這個樣子過，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男人又將放下的報紙拿起。
    “我沒空。”程程放下盤子，就要走進房間。
    “等會兒關浩過來，你去換件衣服，跟我們一起出去。”男人將報紙翻開遮住了自己的臉。
    “什麽嘛？都決定了幹嘛還問我，我有沒有空有差嗎？神經病吧，我說的對吧，傑裏米？”程程走進房間小聲的抱怨著，回應她的隻有傑裏米耷拉著的眼皮。
    “你這小丫頭就這麽忘恩負義的，之前還對他不理不睬的，現在都成了他的馬屁精了，跟著他跑來跑去。要知道是我把你撿回來的，你的恩人是我，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狗腿子……”程程蹲在傑裏米的旁邊指著它的鼻頭喋喋不休。
    “嘭嘭”敲門聲傳來。
    “程程你好了沒有，關浩已經到了。”門外的聲音瞬間將程程的怨氣降了下來。
    “哦，馬上就好。”程程對著門口喊道。
    “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不是很大他應該沒聽到才對吧。”程程吐了吐舌頭堅信老板沒有聽到。
    程程換好衣服走了出去，關浩已經坐在沙發上了，老板從自己的臥室走出來看到程程說了句“傑裏米本身就是狗腿子”就超過程程招呼關浩打開了大門。
    “什麽？他剛剛說什麽？這麽說他都聽到了，完蛋了。我怎麽這麽笨呀。”程程拍著自己的額頭後悔的要死。
    程程邊敲著自己的後腦勺邊跟著老板下了樓。
    他們一行三個人來到了家具市場，不是最大最豪華的那家而是並不起眼的小型市場。程程跟著兩個男人走到了實木專區，裏麵的木材味道很濃，但是很清香並不嗆鼻。
    “這個怎麽賣？”關浩指著一個書櫃問這裏的售貨員。
    “先生你眼光真好，這款我們昨天開始做活動的打完折2000還贈送吊燈。”售貨員帶著甜美的微笑。
    “孟總，你覺得怎麽樣？”關浩問身後的老板。
    老板搖搖頭。
    “孟總，你覺得這個呢？”
    老板又搖搖頭。
    就這樣逛了大半個市場，關浩可真有耐心一路挨著問過去，顯然老板更有耐心搖了一路的頭。
    “孟總，你不覺得這張寫字台很不錯嗎？跟剛才看到的那個書架很配套。”
    “程程，你覺得呢？”老板這次沒有搖頭也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征求起程程的意見了。
    “我覺得顏色有些暗了。”程程已經知道老板叫她來是幫他挑書桌和書櫃的。
    “你們這裏有成套的嗎？”程程問售貨員。
    “有書櫃和寫字台是配套的。在這裏。”售貨員引著程程來到家具前。
    “我們要那種材質好的。”
    “這款還有這款的材質都是現在市麵上最好的。”售貨員指給程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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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款有別的顏色嗎？”
    “沒有這款隻有一個顏色而且隻有一套。”
    “關浩，把紙條拿出來。”程程伸出手，關浩將那張寫了尺寸的紙放在程程手中。
    “你看這個尺寸合適不合適？”程程將紙條遞給售貨員。
    “可以，合適著呢。”售貨員將紙條交還給程程。
    “老板，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老板點了點頭。
    “這款有活動嗎？打折不？”程程看著上麵擺著的價簽8990。
    “不好意思這款我們不打折，不過我們會贈送給您一把轉椅或是一張卡通沙發，您可自選。”
    “那就這套吧，關浩去交錢。”老板坐在旁邊的沙發樣品上，將卡遞給關浩。
    關浩跟著售貨員走向了收銀台，程程隨便逛逛想象什麽時候她也能有一個自己的家，她要親自挑選家裏的每一樣物件，布置它的每一個角落。
    五顏六色的沙發造型都很可愛，程程坐在上麵試了試很舒服，就像是小時候和蘭玉一起去公園玩的大型氣墊玩具似的。
    關浩回來了，程程也放棄繼續幻想，站起來走回老板身邊。
    “今天可以送貨吧？”老板將自己的卡收回上衣口袋。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今天沒有辦法送了，您現在看到的是組裝好的樣品，我們品牌的賣場一家隻有一件這款家具組合，家具賣出去後這款樣品是要被其他賣場帶走的，我們庫房裏隻有件還沒有組裝好的。今天工人們已經出去了，今天是提不了貨了。”
    “可是我們今天就要。”
    “真的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送貨的師傅要去現場組裝的，師傅不在我也真的沒有辦法。”售貨員禮貌的道著歉。
    “什麽時候能送？”程程問。
    “我們保證在7個工作日之內給您送到。送之前會給您打電話的。”
    “這就是說你也不確定什麽時候能送到了。”
    “不好意思，近期我們的家具賣的很好，工人師傅忙不過來了。”
    程程不打算再說什麽，向門外走去。
    “你們的庫房就在附近嗎？”老板並沒有離開繼續跟售貨員說。
    “是的。”
    “家具是現成的？”
    “是的。”
    “那這樣吧，我們今天提貨，回去自己組裝。”
    “先生，這不是簡單的事，是大件的家具需要很多專業工具的。”售貨員好心的提醒。
    “工具我們有，你就幫我們提貨就好。關浩去外麵雇輛貨車”說完老板就徑直走了出去。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出貨，我幫你們排上，你們回去試試要是搞不定工人師傅還是會上門組裝的。如果弄好了，麻煩給我打個電話就不用工人師傅再去一趟了。”售貨員的服務很是周到。
    “好謝謝你。”程程很是不理解老板這麽做的意圖，說完對著售貨員聳了聳肩。
    東西拿回去，關浩和司機師傅搬了好久，實木的東西分量十足，當它們靜靜的躺在客廳裏的時候，關浩筋疲力盡的坐在地上，司機師傅領到了勞務費雖然很累可是精神還是不錯的，關浩就比較慘了，他可是完全的免費義工。
    老板蹲在地上用剪刀拆開紙箱，看著一塊一塊的木板托腮思索著。
    “關浩，趕緊的，去把手一洗，開始。”
    關浩奮力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先休息下，喝杯水。”程程從廚房走出來端著個托盤。
    關浩簡直覺得這一刻的程程就是個天使，揮舞著白色羽毛的翅膀，仿佛身後都有光輝似的。
    “先休息下吧。”老板看了看程程站了起來，向沙發走去。
    短暫的休息過後，老板和關浩將東西拖進了那間一直空置的房間，關上了門，在裏麵叮叮咣咣的。
    “關浩，你不是很會拆卸和組裝嗎？”老板的聲音。
    “我從來沒有弄過木頭，骨頭我比較在行。”關浩的聲音。
    “木頭骨頭差不多吧。而且木頭比骨頭還要容易的多不是嗎？”老板的聲音。
    “差多了吧。”關浩的聲音。
    “你不是重點大學的研究生嗎？”老板的聲音。
    “你還是海歸博士呢。”關浩的聲音。
    “我又不是學組裝家具的。”老板的聲音。
    “我的專業是司法方向的醫學鑒定。”關浩的聲音。
    “少廢話，快點弄。”老板的聲音。
    ……
    程程在門外沒忍住笑出了聲，裏麵的兩個大男人就像是兩個搭積木的小朋友。
    “關浩，我從來不知道你話這麽多，這麽會頂嘴，你都不知道要尊老愛幼嗎？”
    “孟總，我也不知道你……”
    “兩位需要我幫忙嗎？”門外傳來程程的聲音。門裏麵立刻鴉雀無聲，男人的自尊讓裏麵鬥氣的兩人團結了起來，異口同聲的說：“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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