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這個日子，是林家定好的每年一次的家族議事會。
    過去是林耀輝主持，今年變成外婆黃語靜。當然，立春這天也是軒羽的生日。
    這也是為什麽在此之前顧雪蓮著急把林老爺子了結了，以便快速掌權。
    一大早，就有人往林家送東西。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
    絲綢、布匹、首飾、洋裝，滿滿兩大箱。送禮的人交代，是送給裴軒羽的生日禮物。
    第一批送禮的剛走沒多久，又一批送禮的人也過來了。
    這批禮物都不是什麽穿著打扮的之類的東西。放在一個方木箱子裏，據說是很罕見的一套瑞士軍刀。
    立春這天，家族的會議是要事。軒羽的生日除了外婆，沒人記得。
    過去沒有什麽送禮的。
    軒羽生日當天，外婆在後廚親自下一碗長壽麵，再臥個荷包蛋。
    最多再繡個香囊之類的。算是給軒羽過個生日。
    今年確實很奇怪，軒羽也覺得似乎有人在悄悄注視著自己。
    她爺爺奶奶早就在年前就想著這個事兒。一直都沒有機會和孫女相認。過去裴老司令是氣自己兒子不聽父母言，離家出走，差點就斷絕了父子關係。
    如今孫女都十八歲了，老裴也從副司令的位置上下來了，這麽多年一切都釋懷了，還有什麽比天倫之樂更重要的呢？
    他們交代負責護送禮物的管家，除了這些禮物之外，還有一張卡片必須交到軒羽或者外婆手裏。
    上麵簡短的一行字：“祝孫女軒羽生日快樂！爺爺：裴天賜；奶奶：楊素清！”
    另外的一份禮物是文博親自開車送過來的，說要親自交給軒羽。
    文博隻是告訴軒羽：“還是那個神秘人送給你的。”說完就走了。
    這套頂級的瑞士軍刀加上之前的那把手槍，是一個路數。
    軒羽覺得今年很奇怪，自己的生日陣仗還挺大。
    顧雪蓮、林成則、林成玉，立春這天肯定在家，各自匯報各自掌管的家族業務。無論如何他們也都會參加。
    有東山幫在背後撐腰，他們自然肆無忌憚。
    今天是家裏人最齊的一次，大家心裏都有自己的算盤。
    顧雪蓮和自己的一對兒女，想趁著今天把玉印的事情說開了，外婆也正有此意。
    下麵的夥計之前沒見過這天送這麽多禮的，林家上上下下都在討論今天送禮的事情，重點是裴軒羽的爺爺奶奶。
    有的說裴如貝娶林子菲的時候，就是個窮小子，都不太清楚他的背景；有的說裴如貝是私生子，軍區大人物在外麵養的情人所生；有的說裴軒羽的爺爺就是軍區司令...
    一時間林家上下各種說法都有，還有說顧雪蓮要害死林家掌門人等等...
    軒羽從母親的日記裏看到過母親描述過彼此相識的過程，但是對於爺爺奶奶的情況一無所知。
    正午時分，林家祠堂坐滿了人。林耀輝那個主位是空著的，黃語靜、裴軒羽、徐太公坐在長桌左邊；顧雪蓮、林成則、林成玉坐在長桌右邊。
    其他的管事們也都站在祠堂兩側。
    “耀輝還躺著，今天的家族議事會先由我代主持。”外婆黃語靜先說話了。
    大家都看向外婆。
    首先是把去年一年的營收賬目，經營情況分別都做了說明。外婆管理藥房，自然先說藥房的情況。之後是醫館，顧雪蓮雖然負責醫館，但是掌事牌在徐太公手裏。
    顧雪蓮蜻蜓點水似的說完後，徐太公補了一句：前兩日有人到醫館鬧事兒，說是自己家裏男丁借了林氏醫堂錢，還不上，快要被活活打死，要咱們林氏醫堂給個說法，不知道這錢是怎麽借出去的，請夫人明查。
    此話一出，林成則有點坐不住了。高利貸明明是從東山賭場裏借出去的，怎麽會有人跑到醫館鬧事。
    這放高利貸的事情是林成則在全權負責，顧雪蓮就是他的擋箭牌，他母親點頭就是林老爺子點頭，家裏沒人敢抗命。
    賭場裏的收入都被林成則放到東山賭場裏了。
    明眼人都知道，東山賭場的高利貸背後操控的人就是林成則。賭場很難找到人，林氏醫堂肯定能找到。
    東山幫的靠山是北方軍區，林成則把銀子投到東山幫本來軍區也多少要罩著他，可偏偏現在的副司令是裴如貝。
    文博早就把裴軒羽在林家如何受排斥，如何被害的過程查的一清二楚。給軍區貢獻再多的銀子，也無法抵消這些年軒羽受的苦。
    其他賬房、庫房、後勤都做了總結後，顧雪蓮開口了。
    “無論現在發生了什麽，按照家族規定，論輩分是該由我這個大太太先說幾句；但是今天二太太喧賓奪主，主持了這此議事會，這個我暫不追究；
    醫館一直由我在負責，營收是林家所有業務中占比最高的，我呢，想把這死錢轉起來，本金之外多收些利回來，不知道礙了誰的眼？”顧雪蓮犀利的回了徐太公，但是眼睛死死地看著二太太。
    “你把死錢盤活我不攔你，但是放高利貸，變相害人我們林家不能容忍；來醫館討說法的事情不止一次兩次了，這塊招牌你們要砸了不成？”外婆立刻嚴厲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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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成則氣急敗壞，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靜姨，話可不能這麽說，您做為二太太是怎麽一步步上來的，您自己清楚。”
    “放肆！”徐太公對這晚輩林成則罵道。
    “不是嗎？以為守著老爺子，就能拿到玉印嗎？你還有你，想都別想。”說著話的時候，他用手指著裴軒羽和外婆。
    “混賬東西，這是在祠堂前，有沒有老幼尊卑；你欠我們的賬我一會兒好好跟你算。” 外婆發起火來。
    顧雪蓮也有點坐不住了。
    “把軒羽推到井裏，要謀害她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我又怎麽樣？你能把我怎麽樣？弄死我？”林成則越發氣焰囂張。
    裴軒羽憤怒至極，這家夥目無尊長，無法無天。謀害自家人還氣焰囂張，軒羽直接從內口袋把槍拔了出來。
    對著林成則，“我現在就弄死你...”
    所有人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空氣凝固了幾秒。外婆萬萬沒想到，裴軒羽有搶。更沒想到，過去溫柔善良的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用槍指著自己的舅舅。
    外婆還是明事理的，示意軒羽今天是家族重要的會議，讓軒羽冷靜。
    顧雪蓮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被槍指著，臉色煞白。林成則整個人都嚇呆了。
    反而是林成玉很奇怪，也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怎麽回事，一直要嘔吐，整個身體很虛，似乎要暈過去一般。
    看林成玉難受的樣子，徐老太醫先摸了摸她額頭，然後把了一下她的脈象，遲疑了一下，說了一句：“玉兒有喜了...”
    祠堂所有人都嘩然。
    都知道她做了東山幫翟統領的姨太太快兩年了，一直沒有聽說過有身孕的事情。怎麽現在突然懷上了。
    外婆看現在氣氛不對，讓大家先退下，喝口茶，一個時辰後再過來，有重要事情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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