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的轟鳴聲在康寧閉目凝神的瞬間驟然扭曲，一道身影緩緩從瀑布後走出。
    “終於見麵了，天真的救世主！”黑暗康寧的聲音從水幕深處傳來，他的身影在瀑布中央逐漸凝聚，與康寧一模一樣的臉龐上爬滿血紅色的紋路。
    “你終於敢出來了，”康寧的聲音帶著一絲譏諷與挑釁，“我還以為你會繼續逃避。”走黑暗康寧的路，讓他無路可走！
    黑暗康寧聞言一愣，身後九條暗紅色的尾獸查克拉尾巴，無風而動，比純粹的猩紅更令人心悸。“看來九尾的賭約給了你虛假的勇氣？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
    “虛假的勇氣？”康寧被強大的查克拉氣流震退半步，“你不過是躲在九尾怨念裏的懦夫，連承認自己是誰都不敢！”
    康寧的聲音陡然拔高，眼中迸出灼人的光芒：“你是我被木葉踐踏時的恨意，是團藏派人奪走我一臂時的絕望，是每一次瀕死時叫囂著‘毀滅一切’的瘋狂——但你唯獨不是我！因為你從來都不敢正視我！”
    黑暗康寧的瞳孔驟然收縮，身後的尾巴狂暴地拍擊水麵，激起千層浪。“閉嘴！”他嘶吼著，身影化作殘影逼近，一拳砸向康寧的胸口，“你以為自己比我高貴？看看你這一路沾了多少血！投靠大蛇丸、利用音忍、甚至讓君麻呂成為三尾的容器……你和我有什麽區別！”
    骨骼碎裂的悶響中，康寧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擊，嘴角溢出的血珠墜入腳下的水潭，暈開一圈猩紅。“區別在於——”他猛然抓住黑暗康寧的手腕，仙人查克拉順著指尖注入黑暗康寧的體內，“我從未逃避過這些罪孽！”
    黑暗康寧的軀體在仙人查克拉的侵蝕下迸出黑煙，卻反手扣住康寧的脖頸：“你所謂的‘不逃避’，不過是把罪孽包裝成‘不得已’的借口！”
    康寧的衣服在黑暗康寧九尾查克拉氣流下獵獵作響，指尖卻死死抵住黑暗康寧的眉心，仙人紋路順著接觸點瘋狂蔓延。
    “那你呢？”康寧嘶啞地笑出聲，“用憤怒掩蓋恐懼，用毀滅掩飾孤獨……你連我都不敢承認！”
    黑暗康寧的查克拉突然紊亂了一瞬。
    趁此間隙，康寧猛然翻身掙脫桎梏，順勢按住黑暗康寧，一股記憶湧入兩人心頭——四歲的康寧蜷縮在破損的屋裏，窗外飄著大雪，他把所有的被子都給了弟弟鳴人，自己在雪夜裏瑟瑟發抖。
    “你看清楚了，”現實中的康寧拽著黑暗麵的衣領，強迫他注視幼年自己凍僵的手指，“我們從來都是一體的。沒有你在絕望裏嘶吼著‘活下去’，我早就死在那個雪夜了！”
    黑暗康寧踉蹌著後退，猩紅紋路如退潮般從臉上剝離。“閉嘴…閉嘴！你這偽善的家夥……”
    “你暴怒是因為害怕被遺忘，而我要謝謝你，保管著我不敢觸碰的傷疤。”
    “不對！不對！是木葉的‘光明’拋棄了我們！大蛇丸說得對，隻有力量才是真實的！隻有墜入黑暗才能走得更遠，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收起你救世主的心思吧！讓我們一起墮入黑暗！”黑暗康寧掌心凝聚成一枚旋轉的螺旋丸，對準康寧。
    康寧卻突然笑了。“你說得沒錯。”他迎著螺旋丸的威壓踏前一步，“我恨木葉的虛偽，恨自己弱小時的無能為力——但我也記得父親說過的話。”
    “他說，忍者不是為仇恨而活的工具！”隨後康寧手中同樣凝聚出螺旋丸：“而且你說錯了兩件事。”
    “第一，我不是救世主！”螺旋丸驟然變大。
    “第二，”他猛地將螺旋丸轟向黑暗康寧，“能撕碎命運的，從不是黑暗……”
    “而是黑暗中仍敢舉火的人！”
    黑暗康寧的螺旋丸在觸及康寧胸膛的刹那驟然停滯，並非因為力量不足，而是康寧的最後一句話如同利刃，劈開了他周身翻滾的黑暗。
    “黑暗中……仍敢舉火的人？”黑暗康寧的瞳孔震顫著，螺旋丸的查克拉竟開始逆向流動，化作無數細碎的光點飄散。他的身體逐漸變化，露出皮膚下密密麻麻的裂痕——那是被壓抑多年的記憶碎片在反噬。
    康寧沒有攻擊，反而收回了手中的螺旋丸，抓住黑暗康寧的手腕，將兩人的意識徹底貫通，無數記憶如洪流般奔湧：
    ——康寧斷臂那天，三代火影跟團藏打了一架，說“四代的孩子不該被這樣對待”；
    ——中忍考試叛逃前夜，日向寧次跪在日向日足門前，額頭磕出血痕隻為換一張通行手令；
    ——草之國廢墟裏，香磷顫抖著撕開衣袖，露出滿是牙印的手臂：“用我的血，快逃！” ；
    ——九尾失控時，父親出現幫他解決了危機，以及那句“爸爸和媽媽永遠支持你！”
    黑暗康寧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那些被他刻意抹去的畫麵，此刻正以更尖銳的姿態刺入意識。“為什麽要讓我看這些……”他的九條尾巴開始崩解，暗紅查克拉逐漸褪去，“明明隻要徹底墮入黑暗，就再也不用痛苦……”
    “因為痛苦才是活著的證明！”康寧輕輕擁抱眼前的另一個自己。
    黑暗康寧的嘶吼漸漸變成嗚咽，他周身的裂痕中滲出金光，那些被定義為“軟弱”的記憶，此刻正一點點填補他破碎的軀殼。“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他的聲音混雜著康寧與本體的共鳴，仿佛有千萬人在同時低語。
    “因為你從來不肯回頭看一眼。”康寧緊緊擁抱著他，“光明與黑暗，善良與罪惡，它們相互交織才構成了完整的‘漩渦康寧’！”
    最後那句話猶如一道能夠斬斷世間萬物的查克拉之刃一般，破開了黑暗康寧身上的所有防禦。隻見他的身軀從腳開始一點一點地崩解，開始化作無數閃耀著璀璨光芒的微小顆粒。然而，就在他即將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的時候，他突然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握住了康寧的手。
    “別輸啊......”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展露出與康寧一樣的笑容。“畢竟，你可是我最後的驕傲！” 說完，他徹底化成光粒消散開來。
    康寧看著消散的黑暗康寧緩緩說道： “沒有暗影的光明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而沒有光明的暗影最終將會把一切都吞噬殆盡。隻有當兩者相互交融之時，我們才是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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