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裏飄著紙錢燒焦的味道，林玄薇跪在楠木棺槨前，第七根白蠟燭的火苗突然詭異地扭成s形。她揉了揉發麻的膝蓋，袖袋裏防狼噴霧的硬殼硌得手腕生疼。
    "母後..."七皇子蕭玨抽了抽鼻子，耳後鱗狀胎記在燭光下泛著藍光，"父皇說子時就要封棺。"
    林玄薇瞥了眼滴漏，還有半個時辰。她忽然想起停靈第一夜聽到的齒輪轉動聲，指尖輕輕叩擊棺底。楠木傳來的回響裏藏著微弱的金屬震顫，像是鍾表發條將盡時的呻吟。
    "小七，把孝衣脫下來。"
    "可這於禮不合..."
    "禮法大還是你母後的命大？"林玄薇已經掀開三重錦衾，指甲在棺底雕花處摸索。當觸到那朵反常的八瓣蓮紋時，她突然笑了——花瓣數量對應著現代化學元素周期表的氧原子序數。
    蕭玨的白麻衣鋪在棺槨上，林玄薇用金簪挑開蓮花芯。隨著哢嗒輕響，巴掌大的暗格彈開，九個青銅齒輪咬合成的機械核心泛著幽綠熒光。最中央的轉輪上，赫然刻著克萊因瓶的拓撲符號。
    "這是墨家機關術？"蕭玨湊過來，呼出的白氣在齒輪表麵凝成冰晶。
    "比那刺激。"林玄薇用簪尖撥動齒輪，地底突然傳來雷鳴般的轟響。供桌上的長明燈齊齊炸裂，蠟油在青磚地上匯成詭異的二進製序列。
    整座靈堂開始傾斜，林玄薇抓住蕭玨的後領往梁柱後躲。九千九百斤的斷龍石擦著她的裙裾砸下，飛濺的石屑中，露出後方閃著金屬冷光的甬道。
    "拿著。"她把防狼噴霧塞給蕭玨，"按這個鈕，對準眼睛噴。"
    甬道兩側的青銅人俑突然轉動脖頸，眼窩裏射出紅光。林玄薇扯著蕭玨貼牆疾走，身後傳來機關弩上弦的哢哢聲。當第一支淬毒箭擦過耳際時，她猛地轉身掀開孝衣——活字印刷模板上反著刻的《金剛經》正對月光，在石壁投出摩爾斯電碼的光影。
    人俑的動作戛然而止，蕭玨忽然捂住耳朵："有聲音...像好多小錘子在敲鐵砧..."
    林玄薇臉色驟變。這是她上個月埋在玄淵閣地窖的萊頓瓶在放電，說明有人觸動了並聯電路。果然，前方傳來德妃標誌性的銀鈴笑："姐姐詐屍還魂，怎麽不通知妹妹來接風？"
    十名黑衣死士從暗影中躍出，袖箭在月光下泛著氰化物的苦杏仁味。林玄薇突然抓起供盤裏的糯米糕砸向壁燈，爆燃的火焰引燃她特製的硝化澱粉，騰起的煙霧瞬間充滿甬道。
    "閉氣！數到七向右滾！"她在爆炸聲中大喊，拽著蕭玨撞進側室。青銅棺槨正在高頻震動，蓋板上的星圖自動重組，二十八宿的位置竟與現代衛星軌道圖完全吻合。
    蕭玨突然痛哼一聲，手指被棺槨邊緣劃破。血珠滴在青銅齒輪上，齒輪組突然懸浮半空，投射出全息星圖。林玄薇看到參宿七的位置閃著紅光，猛然想起實驗室電腦被黑那晚，屏幕上跳動的也是同樣的坐標。
    "母後小心！"
    蕭玨的尖叫讓她回神，德妃的淬毒指甲已到眼前。林玄薇順勢後仰，從發髻抽出改造過的金步搖——內置的燧石擦過鐵片，火星引燃了步搖裏藏的鎂粉。炫目白光中，她一腳踢在德妃膝窩，順勢將人按在青銅棺上。
    "妹妹可知這是什麽？"林玄薇用金簪挑起德妃下巴，簪尖指著棺內泛著金屬光澤的骸骨，"先帝的第三根肋骨是鎢鋼材質，心髒位置裝著微型特斯拉線圈——你們當真以為能瞞過犯罪側寫專家？"
    地宮突然劇烈震動，全息星圖開始坍縮。林玄薇看到先帝胸腔裏露出的鈦合金部件上刻著"圖靈03"字樣，後頸頓時冒出冷汗。這分明是她在現代實驗室丟失的量子計算機代號。
    "小七！"她扯斷蕭玨腰間玉佩砸向棺槨，"含住玉玦，無論如何別鬆口！"
    玉佩碎裂的瞬間，青銅齒輪組迸發出刺目藍光。林玄薇在強光中看到蕭玨的瞳孔變成機械複眼結構，耳後鱗片開始高頻振動。當地宮穹頂裂開時，她終於明白雙生鏡係統的真正作用——這根本不是穿越，而是兩個平行時空的量子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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