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德妃娘娘的頭發會殺人！"小宮女跪在靈堂角落發抖，手中捧著個雕花漆盤，三根泛著金屬光澤的發絲在燭火下詭異地扭動。
    林玄薇用銀簪挑起發絲，冰涼觸感讓她想起解剖室的不鏽鋼鑷子。昨夜雙生鏡傳送來的便攜顯微鏡硌在腰封裏，她借口更衣溜進停靈殿耳房，將發絲放在青玉鎮紙上一照，呼吸驟停——碳纖維納米絲。
    "七殿下昨夜哭靈時，就是被這東西劃傷的吧？"她轉身看向蜷縮在棺槨陰影裏的蕭玨，小皇子脖頸處結痂的傷口泛著靛藍色。
    "兒臣...兒臣隻是碰了下德娘娘的步搖..."蕭玨忽然劇烈咳嗽，嘴角滲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結成冰晶。林玄薇瞳孔收縮，這分明是《acs納米》期刊上報道過的低溫凝血現象。
    殿外傳來更鼓聲，三長兩短。這是她安插在尚宮局的暗樁信號——德妃正在焚香沐浴。林玄薇扯下孝服露出夜行衣，袖中滑出用冰鑒零件改裝的噴霧裝置："玨兒，跟娘玩個捉迷藏可好？"
    德妃的昭陽殿飄著古怪的甜香，林玄薇貼在琉璃瓦上，看著殿內十二麵銅鏡組成的詭異陣列。德妃正在對鏡梳妝，每梳一下頭發就脫落數根，那些發絲像活物般鑽進鏡麵。
    "量子糾纏..."林玄薇盯著銅鏡邊框的斐波那契螺旋紋，這不正是自己實驗室門禁係統的圖案？她突然想起昨夜雙生鏡傳送時，鏡像體曾驚呼"數據庫遭入侵"。
    殿內傳來瓷器碎裂聲。德妃的貼身嬤嬤突然七竅流血，皮膚下凸起無數遊走的細絲。林玄薇按下噴霧按鈕，薄荷味的幹冰霧氣裹著石墨烯粉末籠罩大殿。納米絲遇碳元素集體亢奮，瞬間將嬤嬤紮成刺蝟。
    "姐姐既然來了，何不試試新染的鳳仙花色？"德妃的聲音帶著機械顫音，脖頸皮膚裂開露出齒輪。林玄薇翻身躍下房梁，袖中甩出用孝布改造的電磁網——這是把太醫院磁石磨碎摻進金線的傑作。
    齒輪發出尖銳摩擦聲，德妃的頭顱突然180度旋轉，後腦勺浮現出液晶屏般的麵孔："警告，第149號實驗體出現排異反應..."
    "母後！玨兒找到好玩的了！"蕭玨舉著青銅鶴燈撞開殿門，燈油潑灑在電磁網上迸發出幽藍電弧。德妃渾身納米絲突然集體轉向，朝著小皇子激射而去。
    林玄薇抄起供桌上的銅磬砸向鶴燈，黃銅與青銅撞擊產生的次聲波讓納米絲在空中亂舞。她趁機撲倒蕭玨滾到香案下，男孩袖中掉出的九連環正在自發解扣——每解一環就發出不同頻率的聲波。
    "玨兒哪來的這個？"
    "父皇說...說是德娘娘送的生辰禮..."
    林玄薇盯著隨聲波變換形態的納米絲，突然笑出聲。她奪過九連環按特定順序叩擊，聲波與殿內銅鏡產生共振，鏡麵陸續浮現出二維碼。當最後一麵銅鏡顯出"error 404"的紅色彈窗時，德妃的身體轟然炸裂成漫天銀粉。
    禦花園假山後，林玄薇用鳳仙花汁在宣紙上複現二維碼。蕭玨好奇地戳了戳正在自動排列算籌的羅盤："母後，德娘娘是機器人嗎？"
    "比那刺激。"林玄薇看著譯出的信息眯起眼睛，"她說陛下上個月在江南..."
    "朕在江南怎麽了？"蕭明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林玄薇改造的磁石指南針。林玄薇反手將宣紙塞進蕭玨衣領，小皇子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鼻孔飛出兩隻熒光閃爍的機械螢火蟲。
    "陛下請看，這是德妃娘娘研發的新式孔明燈。"林玄薇指尖輕彈，螢火蟲尾部噴射出用煉丹爐灰調配的粉末，在空中炸出"聖躬萬安"四個大字。
    蕭明稷抬手接住飄落的灰燼，指腹摩挲間突然冷笑："皇後對江南霹靂堂的火藥配方倒是熟悉。"他甩袖震碎假山，露出裏麵正在自動組裝的青銅戰車，車轅上刻著的正是現代軍工企業的ogo。
    林玄薇耳邊響起雙生鏡的電流雜音，鏡像體焦急的麵容在池塘倒影中一閃而過："小心！那些納米絲是..."話音未落，池中錦鯉突然躍出水麵，魚眼裏紅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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