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的雕花窗欞漏下一道月光，林玄薇的手指剛觸到《山河經注》的鎏金封麵，紙頁突然泛起詭異的藍光。
    "娘娘當心！"蕭玨突然拽住她的廣袖往後拉。七皇子蒼白的手指在顫抖，耳後鱗狀胎記泛著銀光，像是某種精密電路的紋路。
    泛黃的書頁在她眼前沸騰，墨字像被煮沸的螞蟻般蠕動重組。林玄薇眼睜睜看著"禹分九州"四個字裂解成無數0和1，在宣紙上流淌成發光的代碼瀑布。這場景讓她想起警局審訊室的單麵鏡——那些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罪犯，總會在鏡麵反射中暴露微表情。
    "墨裏有磷粉？"她故作鎮定地掏出火折子，卻在吹亮的瞬間愣住。跳動的火苗中，代碼流竟在虛空投射出三維影像：穿著白大褂的自己正趴在現代實驗室的操作台上，後腦插著密密麻麻的數據線。
    蕭玨忽然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少年死死捂住右眼，指縫間滲出銀色液體，滴落在古籍上竟發出"滋滋"的腐蝕聲。林玄薇這才發現他今天戴的玉冠有些歪斜，冠頂那顆東珠內部似乎有納米級的機械結構在轉動。
    "快...合上書..."蕭玨的聲帶發出詭異的金屬摩擦聲。林玄薇剛要動作，整麵書架突然開始高頻震動，青瓷花瓶在共鳴中炸成齏粉。她條件反射地摸向腰間暗袋——那裏藏著用冰鑒零件改造的簡易特斯拉線圈。
    代碼流突然凝聚成一張人臉。林玄薇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是她在現代實驗室的鏡像體，但此刻對方左眼正在滲血："警告！數據溢出臨界點，立即終止"涅盤計劃"！"
    "娘娘小心身後！"蕭玨突然撲過來。林玄薇聞到了焦糊味，轉頭看見自己方才站立的地麵赫然呈現燒灼的二進製刻痕。少年掌心滲出銀色液體，在地磚上腐蝕出莫比烏斯環的圖案。
    "拿著這個。"她果斷扯下腰間雙魚玉佩，這是上個月用磁懸浮原理改造的指南針。當玉佩懸在沸騰的古籍上方時，指針開始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蕭玨心口的位置。
    代碼洪流突然具象化成銀色巨浪。林玄薇被氣浪掀翻在酸枝木案幾上，後腰撞到個硬物——是德妃上月進貢的青銅貔貅，貔貅眼中鑲嵌的琉璃珠正在發燙。她福至心靈地擰動獸首，藏書閣地板應聲裂開，露出布滿齒輪的密道。
    "進去！"她拽著蕭玨躍入黑暗的瞬間，整麵書架的典籍同時炸開。漫天紙頁化作發光的數據蝴蝶，在即將閉合的機關門縫中，林玄薇瞥見某個書架的排列組合赫然是ascii碼表。
    密道石壁滲出冰涼的黏液，蕭玨的呼吸帶著金屬回響："這些青磚...在呼吸。"林玄薇摸出袖袋裏的夜明珠——這是用熒光菌類改造的生物燈，幽綠光芒下，牆壁上的壁畫正在融化重組，描繪的竟是她在現代實驗室調配量子溶液的場景。
    "有趣。"她用手指蘸取牆壁黏液，湊近鼻尖聞到熟悉的二甲苯氣味，"這根本不是古代密道，是3d打印的納米材料。"話音剛落，前方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一道青銅門緩緩升起，門扉上雕刻的星圖正在緩慢移動。
    蕭玨忽然捂住心口跪倒，指縫間滲出藍色熒光液體。林玄薇注意到他腰間玉佩浮現出心電圖紋路，而星圖某個星座的位置恰好與心電圖峰值重合。她摘下金簪刺破指尖，將血珠彈射到天蠍座的位置。
    星圖驟然亮起刺目紅光，青銅門化作液態金屬流淌而下。門後景象讓見多識廣的犯罪心理學教授都倒吸冷氣——數百個透明艙體懸浮在半空，每個艙內都沉睡著與蕭明稷容貌相同的克隆體。
    "皇上...們？"蕭玨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最靠近他們的艙體突然爆裂，黏稠的營養液裹著克隆體摔在地上。林玄薇看到那具身體的心口紋著二維碼，掃描後竟是她在現代寫的論文《論潛意識對犯罪行為的誘導作用》。
    突然所有艙體開始報警，克隆體們集體睜開眼睛，虹膜流轉著機械紅芒。林玄薇拽著蕭玨衝向控製台，那裏有塊刻著八卦圖的青銅板。當她將雙魚玉佩按進乾卦位置時，玉佩上的磁針突然射出一道激光，在空中投射出皇城的三維全息圖。
    "原來如此。"她看著全息圖中閃爍的七個光點，那些都是蕭玨這月來莫名流淚的地方，"七處淚痕構成北鬥陣列，這是激活最終程序的密鑰。"
    克隆體們邁著同步的步伐逼近。林玄薇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仿生皮膚——那裏植入著從雙生鏡帶來的微型ep裝置。電磁脈衝爆發的瞬間，整個空間陷入黑暗，隻有蕭玨眼角的淚珠凝結成發光的血珀，映照出牆壁上飛速流動的甲骨文代碼。
    "抓緊我！"在意識被數據洪流吞沒前，林玄薇將血珀按在全息圖的北極星位置。時空扭曲的眩暈感中，她聽到鏡像體最後的警告："不要相信任何會流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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