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薇盯著供桌上裂了條縫的紫檀牌位，耳邊傳來蕭玨喂鵝的咯咯笑聲。七皇子正蹲在太廟門檻外，拿著禦膳房偷來的桂花糕逗弄那隻通體雪白的獅頭鵝。畜生撲棱著翅膀把糕屑甩到守門太監臉上，活像出蹩腳的滑稽戲。
    "兒啊，這鵝再養下去，史官怕是要記一筆‘胤惠帝與禽爭食’了。"她倚著朱漆廊柱，指尖輕叩袖中改良過的懷表——表盤背麵嵌著從雙生鏡帶來的微型測謊儀。
    蕭玨慌忙把最後半塊糕點塞進鵝嘴，月白錦袍沾滿禽類爪印："母後教訓的是，兒臣這就把雪團關回籠子。"少年轉身時，林玄薇精準捕捉到他後頸肌肉的抽搐——每當提及"籠子"這個詞，pua訓練留下的條件反射就會發作。
    鵝突然發出刺耳鳴叫，猛啄少年手腕。混亂間牌位被撞得搖搖欲墜，露出底座暗格裏半截泛黃絹帛。林玄薇瞳孔驟縮，那抹明黃邊緣繡著的三足金烏紋樣，與她上月在先帝冠冕夾層發現的密圖如出一轍。
    子時的更漏聲裏，林玄薇正用納米絲吊著塊香酥鵝脯在蕭玨眼前晃蕩："想不想知道雪團為何總護著那塊牌位？"少年喉結滾動，目光隨著肉塊左右搖擺。暗處藏著三台改良過的青銅冰鑒，製冷劑與鵝油發生酯化反應，空氣中彌漫著類似現代炸雞的香氣。
    "昨日禦獸監說..."她突然傾身逼近，將鵝肉貼在少年顫抖的唇上，"雪團是從你生母停靈的寒月殿飛出來的。"蕭玨瞳孔瞬間擴散，這是人類遇到重大刺激時的生理反應。藏在房梁上的聲波記錄儀發出微不可察的嗡鳴，將聲紋數據傳往玄淵閣的情報中樞。
    當啷！窗外傳來瓦片碎裂聲。林玄薇反手甩出袖箭，擊落個渾身沾滿鵝毛的暗衛。那人懷裏掉出半塊胡麻餅——與雪團近日莫名肥胖的線索完美吻合。她踩住暗衛手腕輕笑："麗貴妃派你來喂鵝，還是喂鬼？"
    月圓夜的雙生鏡泛起詭異藍光，林玄薇剛摸出解毒丹，鏡麵突然浮現現代實驗室的景象。她的鏡像體正把某份基因圖譜貼在鏡麵上，鮮紅的"99.7匹配度"刺得人眼疼。實驗室白板寫著潦草公式：crisprcas9+納米機器人=？
    "娘娘！七皇子闖進寒月殿了！"宮女尖叫著撞開殿門。林玄薇轉身時瞥見鏡中自己左耳垂多了顆朱砂痣——那是原主絕不可能有的現代胎記。她抓起改良版防狼噴霧衝入雨幕，心想這見鬼的平行宇宙比刑偵課還燒腦。
    寒月殿內，蕭玨正用玉帶鉤撬生母牌位下的青磚。雪團突然發狂般撞向殿柱，鵝蹼在積灰地麵劃出北鬥七星的軌跡。林玄薇的測謊儀瘋狂震動，顯示少年心率達到180——除非...除非他早知道下麵埋著什麽！
    當牌位被砸碎的刹那，十二隻鎏金烏鴉從梁間驚飛。這些機械鳥發出齒輪咬合的哢嗒聲，圍著蕭玨盤旋成dna雙螺旋結構。林玄薇的隱形眼鏡捕捉到鳥瞳中閃過的二維碼，解碼後竟是首古怪童謠："金烏啄心肝，玉兔搗藥丸..."
    雪團突然躍上供桌，鵝喙精準啄開某隻機械鳥的腹腔。微型膠卷滾落展開，顯露出先帝與南疆巫醫的交易記錄。林玄薇終於明白那些"藥人實驗"的真相——蕭玨體內流淌的，竟是融合了機械納米蟲的轉基因血液！
    "母後，您看這個。"蕭玨從牌位殘骸裏摸出枚青銅齒輪，齒痕與太廟日晷完美契合。少年指尖輕顫的模樣，與實驗室小白鼠觸動機關時的反應分毫不差。林玄薇突然想起鏡像體展示的基因圖譜，後背滲出冷汗——難道自己才是這場基因實驗的對照組？
    破曉時分，林玄薇握著淬毒的紫金簪，卻遲遲刺不進少年眉心。蕭玨脖頸浮現出電子回路般的幽藍紋路，那是納米機器人暴走的征兆。雪團突然叼來半塊虎符，金屬表麵反射的陽光在牆上投射出量子方程式。
    "原來您早就知道..."少年笑著握住簪尖，鮮血滴入青玉地磚的凹槽。整座太廟開始震動，二十八星宿圖在穹頂流轉，最終匯聚成巨大的荊棘王冠投影。林玄薇的測謊儀炸出火花，最後顯示的生物電流圖譜竟與雙生鏡的波動完全同步。
    當侍衛們破門而入時，隻見皇後娘娘溫柔地為七皇子戴上荊冠。利刺紮破少年額角，滲出的銀藍血液在空中凝結成納米機器人集群。雪團展開翅膀發出機械合成的聖歌，簷角銅鈴震出超聲波，將所有人定格成栩栩如生的雕像。
    林玄薇撫摸著少年發間新生的金屬觸角，在《金烏謠》的童聲合唱裏輕笑："乖孩子，該去給你的ai父親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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