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打在鳳儀宮的琉璃瓦上，林玄薇看著眼前渾身發抖的蕭玨，突然想起三天前那碗蓮子羹裏的異常。當時七皇子耳後的鱗狀胎記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現在想來，那分明是納米機器人活躍時的特征。
    "母後...那些雲..."蕭玨攥著她的鳳袍下擺，瞳孔裏流轉著銀河般的星雲，"假山上的石頭在發光，像...像您說的概率雲。"
    林玄薇心頭一顫。七天前她用萊頓瓶給蕭玨治療藥癮時，偶然發現他後腦有塊微微凸起的金屬片。此刻少年眼中浮動的光點，分明是量子計算機才能生成的概率分布圖。
    "跟母後說說，你看到的雲是什麽形狀？"她蹲下身，袖中的微型光譜儀悄悄對準蕭玨的眼睛。
    "紅色的雲纏著父王的龍輦，藍色的雲鑽進麗娘娘的步搖，還有...啊！"蕭玨突然尖叫著指向窗外，禦花園的假山群正在夜色中扭曲成dna雙螺旋的形狀，青石表麵滲出熒光的方程式。
    林玄薇還未來得及反應，十二盞宮燈突然同時爆裂。黑暗中傳來機括轉動的哢嗒聲，她條件反射地撲倒蕭玨，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發髻釘入屏風。
    "閉眼！"她捂住少年的眼睛，指尖觸到發燙的眼瞼。這溫度不對——正常人體溫不可能達到45度，除非...
    假山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林玄薇突然想起昨日欽天監的異常報告：禦花園的日晷在子時投射出二維碼陰影。她摸出袖袋裏的激光筆，在青磚上快速畫出傅裏葉變換圖譜。
    "娘娘小心！"掌事宮女錦繡撞開門時，正好看見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無數螢火蟲組成的光帶正將林玄薇包圍，每隻蟲子的腹部都閃爍著二進製代碼。
    蕭玨突然掙脫懷抱，瞳孔中的星雲急速旋轉："母後快跑！假山要裂開了！"話音未落，整座太湖石轟然炸開，飛濺的碎石在空中凝成概率雲，顯示出七種不同的墜落軌跡。
    林玄薇抄起銅盆砸向最近的軌跡交點，在金屬碰撞聲中拽著蕭玨滾到廊柱後。她突然發現少年脖頸後的皮膚正在龜裂，露出皮下銀色的納米纖維。
    "聽著，你現在看到的所有雲彩都是假象。"她扯下鳳冠上的金簪，用尖端在蕭玨掌心畫出麥克斯韋方程組，"記住這個圖案，它能幫你找到唯一真實的軌跡。"
    假山廢墟中升起冒著青煙的機械蜂群，每隻蜂子的複眼都在投射全息影像。林玄薇看到自己三天前的影像正在喂蕭玨喝藥——這分明是量子糾纏產生的觀測回溯！
    "砰！"
    一支袖箭突然穿透機械蜂群，釘在蕭玨腳邊。林玄薇轉頭看見皇帝蕭明稷站在月門下，手中的連弩還在冒煙。更可怕的是，他臉上那張戴了二十年的青銅麵具正在龜裂，露出底下閃爍著電子紋路的金屬麵容。
    "陛下..."她感覺喉嚨發緊，"您臉上的..."
    "皇後不是早就猜到了嗎？"蕭明稷的聲音帶著機械合成特有的顫音，抬手時袖中滑出激光瞄準器的紅點，"從你用摩爾斯電碼改寫佛經開始，就該明白這個王朝的本質。"
    蕭玨突然掙脫她的手，眼中概率雲化作血紅："父王背後有黑洞！母後快躲開！"幾乎同時，皇帝身後的空間開始扭曲，浮現出林玄薇在現代實驗室墜樓時的場景。
    雨越下越大，林玄薇看著空中交織的量子影像，突然明白了一切。她拔下發間藏著微型芯片的步搖，狠狠刺入蕭玨後頸的金屬凸起。
    "啟動安全模式！"她用德語喊出實驗室的口令。
    少年眼中的星雲驟然凝固，所有概率雲在瞬間坍縮成唯一路徑。機械蜂群突然調轉方向撲向皇帝，在激光束中化作漫天鐵水。林玄薇趁機抱起昏迷的蕭玨，踩著傅裏葉圖譜的節點衝向玄機閣。
    暗門關閉的刹那，她聽到蕭明稷的機械聲穿透石門："你以為改寫了他的底層代碼？別忘了，他的痛覺神經連著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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