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梆子聲穿透三重宮牆，林玄薇指尖的銀針在燭火下折射出詭異藍光。銅鏡裏映出她改良過的束胸襦裙，裙擺暗袋裏藏著微型萊頓瓶。
    "娘娘，人帶到了。"青黛推開門，兩個小太監扛著麻袋踉蹌而入。布袋裏傳出嗚咽聲，露出半截繡著紫藤的衣袖——正是德妃宮裏的二等宮女春桃。
    林玄薇用銀簪挑開麻袋，春桃嘴裏塞著的絹帕浸滿唾液。她忽然想起實驗室裏被注射鎮靜劑的小白鼠，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知道為什麽找你來嗎？"她將銀針在燭台上炙烤，針尖騰起青煙，"三日前禦膳房往昭陽殿送的燕窩盞，裝蜜餞的漆盒夾層..."
    春桃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微表情被案幾上的銅鏡精準捕捉。鏡麵閃過一串二進製代碼，林玄薇耳中的骨傳導芯片立即翻譯："杏仁核異常活躍，前額葉皮層出現抑製反應。"
    突然窗外傳來瓦片輕響，林玄薇反手擲出銀針。伴著"吱呀"一聲慘叫，黑影從屋簷滾落。青黛舉燈照去，竟是隻尾巴插著銀針的黑貓，針尖藍光在暗夜裏明滅如鬼火。
    "看來德妃娘娘連狸奴都訓練成探子了。"林玄薇用帕子裹住貓屍，指尖觸到項圈裏微型磁石時突然輕笑，"不過用磁石幹擾羅盤這種伎倆..."
    話音未落，春桃突然暴起，發間銀簪直刺林玄薇咽喉。電光石火間，七皇子蕭玨抱著鎏金手爐撞進來，滾燙的炭火潑在春桃臉上。慘叫聲中，林玄薇嗅到皮肉焦糊味裏混著一絲苦杏仁氣息。
    "氰化物！"她扯下蕭玨的狐裘捂住口鼻，抬腳踢翻熏香爐。爐中未燃盡的香餅滾落在地，赫然是提煉過的山奈粉末。
    蕭玨突然跪倒在地，耳後鱗狀胎記滲出藍色液體。林玄薇摸到他後頸的芯片凸起處發燙，立即從袖中取出磁石貼片。當磁石與皮膚接觸的瞬間，少年眼中閃過一串幽藍代碼。
    "原來如此..."她盯著磁石上吸附的納米機器人，終於明白國師為何要選這個孩子，"你就是活體存儲器。"
    鏡淵密室突然震動，雙生鏡表麵泛起漣漪。現代實驗室的場景在鏡中浮現，她的鏡像體正在往量子計算機輸入指令。林玄薇抓起春桃的手按在鏡麵，鮮血在接觸到鏡麵時竟被轉換成數據流。
    "娘娘...小心..."春桃突然開口，聲音卻變成機械合成音，"記憶...記憶刻錄失敗...啟動清除程序..."
    林玄薇猛然抽回手，春桃的太陽穴已開始冒煙。她扯下蕭玨的玉佩砸向銅鏡，在鏡麵碎裂的瞬間，整座宮殿的燭火同時熄滅。黑暗中，三十七盞長明燈自動亮起，在地麵投射出腦神經突觸的光影圖。
    "原來這就是記憶宮殿。"她將昏迷的蕭玨安置在光影交匯處，從發髻抽出碳纖維發簪。簪頭刺入少年後頸時，藍色數據流順著發簪紋路注入她的掌心。
    突然，密室東牆傳來機關轉動聲。林玄薇迅速將蕭玨塞進棺槨，自己躍上房梁。透過藻井縫隙，她看見皇帝蕭明稷手持青銅羅盤走進來，羅盤指針正指向自己藏身之處。
    "皇後既然喜歡玩捉迷藏..."皇帝指尖撫過棺槨上的爪痕，那是三日前林玄薇用機械蜂留下的信息，"不如猜猜看，你藏在蕭玨記憶裏的玄淵閣名單，夠不夠換你今夜性命？"
    林玄薇屏住呼吸，腕間改裝過的絞銀鐲子已對準皇帝後心。這時蕭玨忽然在棺中囈語："母後...代碼...鳳凰於飛..."
    皇帝臉色驟變，羅盤"啪"地裂開，掉出半枚刻著集成電路圖的玉玨。林玄薇趁機按下鐲上機關，淬毒銀針激射而出的刹那，整座密室突然開始量子化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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