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薇被一陣刺耳的蜂鳴驚醒，指尖剛觸到枕下的瑞士軍刀，突然發現窗外飄著鵝毛大雪——七月的蟬鳴還掛在枝頭。
    "娘娘！禦馬監的狗都不叫了！"貼身宮女春桃撞開殿門，發間落滿晶瑩的雪粒。林玄薇拈起一片細看，雪花中心竟嵌著六邊形的金屬芯片。
    她赤足踏上回廊，宮燈在靜默中次第熄滅。魚貫而行的太監們突然定格，手中拂塵墜地時碎成納米粉末。遠處傳來編鍾自鳴的嗡響，音浪掃過之處，侍衛們如割倒的麥穗般成片昏厥。
    "次聲波武器..."林玄薇扯下裙裾塞住耳朵，腕間改裝過的機械表彈出全息投影。頻率圖譜在虛空顫動，指向皇帝寢殿的方向。她突然想起昨夜蕭明稷把玩的那套青銅編鍾——鍾麵饕餮紋的陰刻線，分明是示波器上的正弦波。
    紫宸殿內青煙繚繞，九鼎香爐傾倒在地。蕭明稷斜倚龍榻，冠冕上的東珠正以π的倍數頻率明滅。林玄薇伸手試探鼻息，指尖卻被突然睜開的帝王擒住。
    "梓童的手，比蛇芯子還涼。"蕭明稷輕笑，暗金龍紋袖口滑出一支鎢鋼注射器。林玄薇後頸汗毛倒豎，這分明是她藏在實驗室冷藏櫃的納米修複劑。
    妝台銅鏡突然泛起漣漪，現代助手的虛影在鏡中疾呼："教授！他在篡改主程序！"話音未落，鏡麵伸出無數碳納米絲纏住林玄薇的皓腕。蕭明稷的瞳孔閃過數據流，胸口箭傷滲出銀色的液態金屬。
    殿外傳來機括轉動的巨響，十二扇雕花門同時閉合。春桃的尖叫被次聲波揉碎在喉間，她保持著奔跑的姿勢凝固成琥珀，發梢的雪芯片開始發光。
    "母後小心！"蕭玨撞破窗欞滾入殿內，耳後鱗狀胎記片片剝落，露出皮下交錯的納米電路。他稚嫩的手指在空中虛劃，碳納米絲瞬間織就防護網，將射來的弩箭絞成齏粉。
    林玄薇趁機甩出裙帶，腰帶暗藏的微型電磁鐵吸住編鍾。鍾體浮現出全息鍵盤，她快速輸入昨晚破譯的樂府密碼。突然一聲裂帛之音，先帝的青銅棺槨從地底升起，棺蓋上的北鬥七星開始逆向旋轉。
    "原來先帝的心髒是永動齒輪。"蕭明稷撫掌大笑，胸前的銀液凝成手術刀形狀，"好兒媳，不如我們做個交易？"他刀尖輕挑，春桃凍結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雪芯片從七竅魚貫而出，在空中拚出"格式化倒計時"。
    蕭玨突然捂住右眼，指縫間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閃著熒光的量子比特。他身後的影子開始自主移動，從兵器架上拔出一柄隕鐵劍。
    "停！都給本宮住手！"林玄薇扯開鳳袍，露出縫滿凱夫拉纖維的軟甲。她拔下發間金步搖，尾端噴射出淡藍色火焰："誰再動一下，本宮就燒了這串源代碼！"
    眾人錯愕地看著皇後手持"凶器"，那分明是把改造過的防狼噴霧。蕭明稷的刀尖頓了頓，突然爆發出一陣嗆咳："梓童可知...咳咳...你手中拿的是朕的夜壺提香？"
    鏡中助手突然插話："教授！用碳酸氫鈉中和他的..."話音未落，蕭玨的影子揮劍劈向銅鏡。林玄薇順勢將噴霧罐擲向編鍾，納米絲遇熱膨脹成球型防護罩。
    "砰"的一聲，編鍾炸裂處升起蘑菇雲。春桃打了個噴嚏蘇醒，手裏攥著半塊鍾體殘片："娘娘，這上麵刻的字好生古怪...ifi密碼？"
    當銀色浪潮吞沒最後一寸地磚，林玄薇抱著昏迷的蕭玨跌坐在玉階上。蕭明稷的機械心髒在碎瓷片間跳動，每一下都震落穹頂的量子塵埃。
    "其實你早該發現，"帝王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當年你墜落的實驗樓，掛著北胤皇陵的發掘簡報。"他抬手扯下麵皮，露出與實驗室助手一模一樣的臉。
    雙生鏡發出悲鳴，林玄薇的現代軀體正在鏡中消散。她突然大笑，將金步搖刺入心口，矽膠假體內藏的ep裝置轟然啟動。所有機械造物在強電磁場中震顫，蕭玨的眼淚在虛空劃出發光軌跡。
    "告訴未來的我，"她在數據流中抓住皇帝的手，"下次穿越記得帶充電寶。"笑聲未歇，帶刺的荊棘王冠從天而降，將兩人永遠釘在正在崩潰的時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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