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載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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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日,晨霧濃重得仿若利刃,能輕易割裂這世間的朦朧。石屋核心密室之中,銀紅血霧蒸騰翻湧,仿佛一片燃燒的血海,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林淵安靜地盤坐在石髓液池之內,那池麵不知何時已浮起了蛛網狀的裂紋,猶如一張破碎的冰麵,隨時可能徹底崩裂。而包裹著他身軀的血絲繭殼,正以肉眼清晰可見的速度硬化,每一道細膩的紋路,都好似歲月的刻刀精心雕琢而成,深深鐫刻著這十年來林淵所曆經的生死淬煉的痕跡。
左臂之上,那光明鎖鏈圖騰在繭殼之下若隱若現,仿佛一條沉睡的巨龍,散發著隱隱的光芒。那是三年之前,林淵憑借著頑強的意誌與驚人的實力,強行鎮壓古神右手之時,所烙下的強大禁製,其中蘊含的力量,足以讓世間強者為之膽寒。右肩處的黑暗荊棘紋,此刻正緩緩地吞吐著黑霧,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這荊棘紋之中,浸染著十二波前來刺殺者的魂魄,每一絲黑霧,都承載著一段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脊背之上,歸墟星圖的每一顆星辰,都泛著詭異而幽深的光芒,宛如深邃宇宙中的神秘天體,記錄著林淵十七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並突破的慘烈曆程,每一次突破,都是對生命極限的挑戰,是在鬼門關前的驚險一躍。
忽然之間,繭殼的表麵泛起層層漣漪,如同平靜湖麵投入巨石。第十八次蛻皮所帶來的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林淵淹沒,他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痛苦,喉間不由自主地溢出鯨歌般的長嘯。那嘯聲高亢激昂,如同實質的聲波,向著四麵八方瘋狂擴散。五裏之外,所有試圖窺視密室的法器,在這聲波的衝擊之下,瞬間化作齏粉,發出清脆的破碎聲。方圓十裏之內,原本自在飛翔的飛鳥,仿佛遭受了無形的重擊,紛紛撲騰著翅膀墜落在地,發出陣陣哀鳴。血色繭殼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開始寸寸崩裂,仿佛瓷器被敲碎,碎片紛紛揚揚地灑落。
黑發如瀑的青年,身姿矯健地踏出血池。此刻的他,混沌複眼開合之間,一道奇異的光芒閃爍其中,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奧秘。空氣中流動的靈氣軌跡,在他眼中清晰可見,如同一條條閃耀的絲線,交織成一幅絢麗的畫卷。他隻是隨意地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石壁,歸墟陣紋即刻如活物般浮現而出,散發出神秘而強大的氣息。陣紋所過之處,石塊如同被烈火焚燒,瞬間寸寸湮滅,化作齏粉飄散在空中。
在這過去的十年間,後山十丈禁界的邊緣,一直暗流湧動,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銳金堂可謂處心積慮,派出了三千「窺天傀」,這些傀儡順著錯綜複雜的地脈,悄無聲息地潛入。它們行動之時,仿若鬼魅,不帶起一絲聲響,一心想要窺探林淵的秘密。然而,它們的如意算盤終究落空。林淵排泄的石化糞便,散發著奇異的力量,如同一團團致命的陷阱。當「窺天傀」靠近時,糞便瞬間將它們的關節堵塞,讓這些原本靈活的傀儡,瞬間化作僵死的石雕,再也無法動彈分毫。當厲絕鋒察覺到不妙,強行召回傀儡時,那股強大的反噬之力洶湧而來,如同怒濤般狠狠地撞擊在他身上。他隻感覺體內一陣翻江倒海,瞬間便損失了三百年的修為,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青木堂這邊,也不甘示弱。他們精心種植的「聽風鬼麵菇」,具有獨特的感知能力,被小心翼翼地探入禁界。這些蘑菇剛一進入禁界,便遭遇了林淵呼出的混沌氣。混沌氣如同催化劑一般,讓「聽風鬼麵菇」瘋狂生長。它們的菌絲迅速蔓延,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魔之手,眨眼間便將葉清漪精心打理的藥田吞噬殆盡。葉清漪,這位一向以永駐青春而聞名的堂主,望著被吞噬的藥田,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一夜之間,仿佛時光加速流轉,她的麵容迅速衰老,皺紋如溝壑般爬上臉頰,原本光滑細膩的肌膚變得粗糙不堪,足足衰老了十載,往日的風采蕩然無存。
影殺樓同樣沒有放棄對林淵的試探。「無相影衛」如同鬼魅般,憑借著精湛的隱匿之術,悄無聲息地逼近石屋。他們身姿輕盈,行動敏捷,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然而,就在靠近石屋百米處,黑暗中突然伸出無數荊棘,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迅猛地纏向這些影衛。荊棘上布滿尖銳的倒刺,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透著一股邪惡而冰冷的氣息。影衛們頓時陷入困境,他們奮力掙紮,試圖掙脫荊棘的束縛,但荊棘卻越纏越緊,無情地汲取著他們的生命之力。
當第二天黎明的曙光悄然降臨,柔和的光線灑在樹梢之上,人們驚訝地發現,二十具幹屍被高高懸掛在樹梢,宛如詭異的風鈴。他們的麵容扭曲,眼神空洞,仿佛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影殺樓樓主得知此事後,大驚失色,深知此次得罪了林淵。為了求得林淵的原諒,保住影殺樓的聲譽,樓主毅然決然地斷臂謝罪。他手持利刃,麵色凝重,毫不猶豫地砍下自己的手臂,鮮血飛濺而出。斷臂之痛讓他額頭布滿汗珠,但他咬牙堅持,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林淵見此,心中雖有怒火,但也念及影殺樓樓主的果斷,最終手下留情,放過了影殺樓眾人。
九幽黃泉那邊,往生河的平靜也被打破。河麵上泛起陣陣詭異的漣漪,仿佛有什麽巨大的力量在水底湧動。往生河倒映出的幻境,原本如夢如幻,卻被林淵的尿液化開封印。這一變化,讓幽曇遭受了無妄之災。冥主得知封印被破,大發雷霆,對幽曇施以九十九道鞭刑。幽曇被綁在刑架之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每一道鞭刑都伴隨著幽曇的慘叫,哀嚎聲響徹幽冥界,讓人聞之膽寒。
血獄魔宗更是按捺不住。他們祭出「萬魂鏡」,那一日,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紅色,仿佛被鮮血所籠罩,透著一股壓抑而恐怖的氣息。當鏡麵映出林淵修煉的影像時,在場的魔宗眾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眼睛緊緊盯著鏡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然而,下一刻,鏡中的青年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突然轉頭,混沌複眼直勾勾地盯著遠方,仿佛能看穿空間的阻隔,直視著血獄魔宗眾人。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鏡麵如同蛛網般裂開,緊接著炸開。飛濺的碎片如同一把把利刃,帶著強大的衝擊力,洞穿了十二名長老的眉心。長老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紛紛倒地,鮮血在地麵蔓延開來,場麵一片狼藉。
十年期滿的夜晚,鎮山石頂狂風大作。狂風呼嘯著席卷而過,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卷入其中。林淵神色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氣,徒手插入巨石之中。他的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緊繃,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隨著一陣地動山搖,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三丈長的古神指骨被他硬生生地扯出。指骨一出,混沌氣息四溢,如同洶湧的海浪般向四周擴散開來。他覺醒的三大能力更是震撼天地:噬靈風暴呼嘯而起,所過之處,靈氣如同被無形的巨口吞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歸墟步踏碎虛空,每一步落下,都在虛空中留下一個深邃的黑洞,那黑洞久久無法愈合,仿佛通往無盡的黑暗深淵;飼神眼凝視間,連空間都開始扭曲,光線在扭曲的空間中發生折射,呈現出奇異而恐怖的景象。
五堂堂主的本命法寶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召喚,突然不受控製地飛向鎮山石。厲絕鋒的隕鐵義肢掙脫軀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猶如一道流星般向著鎮山石衝去;葉清漪的藥鋤綻放出奇異的花朵,花瓣散發著神秘的光芒,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洛冰璃的冰鏡映出她自己驚恐的麵容,那麵容在冰鏡中顯得格外蒼白。然而林淵隻是冷冷一踢,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腳下湧出,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法寶紛紛倒飛而回,速度之快,讓五堂堂主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林淵以指為劍,在鎮山石刻下一個血字 “滾”。那字痕滲出的鮮血,仿佛帶著林淵的憤怒與威嚴,足足三日未幹,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藥王穀秘密工坊內,林淵的蛻皮殘繭正在被精心煉製「混沌戰衣」。工坊內彌漫著神秘的氣息,各種奇異的法寶和材料擺放在四周,閃爍著五彩光芒。煉丹爐中火焰熊熊燃燒,溫度極高,將整個工坊烘烤得熾熱難耐。工匠們小心翼翼地操控著火焰,全神貫注地盯著殘繭,他們深知這件「混沌戰衣」意義非凡,其蘊含的力量一旦釋放,必將震撼整個修真界。
而在被尿液化開的黃泉封印之下,幽深黑暗的空間裏,雲崖子的殘魂悄然蘇醒。四周彌漫著陰森的鬼氣,偶爾有幾縷幽光閃爍,殘魂在這黑暗中微微顫抖,仿佛在回憶著曾經的種種。他的意識逐漸恢複,心中滿是對這突如其來變故的疑惑與恐懼,同時也暗暗思索著如何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中生存下去,以及這一切與林淵之間究竟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係。
古神指骨中,初代門主跪地求饒的影像一閃而過。那畫麵中,初代門主一臉驚恐,身體瑟瑟發抖,不斷地磕頭,似乎在向某個強大的存在祈求憐憫。影像雖然短暫,卻仿佛蘊含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秘辛,讓人不禁猜測初代門主究竟遭遇了什麽,又為何會在古神指骨中留下這樣的影像,而這一切,又是否預示著林淵與這古老神秘力量之間複雜而糾葛的淵源。
就在此時,白璃月在使用飼神眼的瞬間,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反噬而來。她隻感覺經脈逆行,一股劇痛從身體內部傳來,仿佛有無數鋼針在體內穿梭。一口鮮血不受控製地噴出,濺落在地。她麵色慘白如紙,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沒想到使用飼神眼竟會引發如此可怕的後果,心中暗自擔憂自己的傷勢以及未來的命運。
當林淵捏碎指骨準備吞噬時,石屋地窖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緊接著,地麵開始劇烈搖晃,一道道裂縫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隨著一聲巨響,地窖塌陷。一具冰封萬載的顱骨顯露出來,那顱骨被冰層包裹,散發著陣陣寒意。仔細看去,那麵容與林淵一模一樣,眉心插著半截「太和劍」。劍身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久遠而悲壯的故事。
同一時刻,太一玄門祠堂內,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供奉著輪值門主魂燈的祭台上,五盞魂燈突然閃爍不定。緊接著,伴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魂燈同時爆裂開來。玻璃碎片四處飛濺,火焰瞬間熄滅,一縷縷黑煙緩緩升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巨變即將來臨。掌門與長老們紛紛趕來,望著破碎的魂燈,他們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心中充滿了憂慮與不安,深知這絕非偶然,整個太一玄門或許即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