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絕望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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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溯了……
蘇影低著頭,按捺住自己不斷跳動的心髒後,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現在該怎麽辦?
是直接不管不顧衝回去救淺見伊織,還是進行其他一些其他的活動?
根據他這兩次的回溯經曆來看,超能力一般隻會把他送到剛剛好足夠救下目標對象的時間段,現在直接回去的話肯定是時間最充裕的。
但然後呢?
看現場的樣子,淺見伊織和她媽媽肯定是被人殺害的,而殺人凶手很可能就是淺見伊織的父親,自己什麽準備工作都不做,直接過去的話能把她們救下來嗎?
自己這種身板打得過發狂的殺人犯嗎?
就算打過了,自己也會完好無損麽?
要是受了重傷,就算拚盡全力救下來了又怎麽樣呢?
救下來之後住院,自己沒錢,還把接瀧村祈回家的工作弄丟了,然後被學校開除,這就是自己得到的回報嗎?
可不救的話,等時間到了自己肯定又會陷入無盡循環的,而且會遭受身體無法忍受的痛苦,甚至可能當場死亡。
最為關鍵的是,他沒有選擇“不救”的第三種可能。
所以最終還是回到了那個問題——自己憑什麽要承擔拯救別人的責任呢?
如果可以,蘇影真的想要放棄自己這個時間循環的超能力,因為僅僅隻是獲得了這個超能力幾天,他就感覺到了無比巨大的壓力。
他累了,在一次又一次沒有選擇的、驚心動魄的救援當中感到了疲憊。
可即便如此,他也仍然隻能選擇繼續拯救下去。
至少隻要自己在循環中活了下來,那還有翻盤的可能,但要是直接心髒病發死了,那自己可就太窩囊了。
不管了,先報個警再說,說不定警察能比自己先到。
蘇影正這麽想著,剛打算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卻忽然發現瀧村祈不知何時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到了自己麵前,正仰著臉十分認真地看著自己。
她的臉和自己距離之近,已經到了足以感受到鼻息的地步,隻不過此前蘇影一直都在沉思,所以沒有注意到。
但此刻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到了,蘇影也更加明顯地注意到了她的顏值究竟有多高。
這種顏值不是直接體現在她的臉上的,雖然她的容貌也相當不錯,但最主要的加分項實際上是她獨特的氣質。
這種氣質蘇影不太會形容,總而言之是某種孤獨的、無情緒的、相當反差的東西,會讓人感覺有點萌。
濕漉漉的發絲黏在她白皙水嫩的肌膚上,一雙無機質的雙眸閃爍在憂鬱的雨幕之中,看起來分外讓人憐惜。
誠然,蘇影可以對瀧村祈的外貌再多觀察與點評一會兒,但現在的他沒有這個心情。
“抱歉,我本來是要來接你回家的,但現在有點急事得先走了。”蘇影深吸一口氣道了個歉,隨後將自己的折疊傘塞到了瀧村祈的手裏。
瀧村祈歪了歪頭,有些疑惑地看著蘇影,但卻並沒有拒絕他的雨傘。
末了,她甚至還補充了一句:“謝謝。”
但因為沒有時間,蘇影隻得苦笑著說了聲“不用謝”,之後便一邊給警察局打電話一邊快步離開了公園。
他先是向警察如實描述了自己家隔壁正在進行家暴和殺人事件的事實,隨後便立刻發動了摩托車,朝著出租屋的方向趕去。
在此期間,他也給淺見伊織打了電話,但卻一直無人應答。
好在由於這次沒有送瀧村祈回家,哪怕蘇影在路上遇見了不少紅綠燈,但他還是比之前回到家的時間要早上半個多小時。
剛一來到出租屋樓下,他連車都沒來得及鎖,便立馬沿著樓梯向二樓跑去。
還沒到自己家門口,蘇影便聽見了男女之間劇烈的爭吵聲,而聲音自然是從淺見家裏傳出來的。
蘇影立馬加快了腳步,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隔壁家的玄關大門居然緊緊地閉鎖著,屋內還時不時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開門!!!”
“艸他媽的,給老子開門!!!”蘇影趴在淺見家的防盜門上,發了瘋一般敲著。
但無論他如何敲打喊叫,這門都沒有一絲要打開的跡象,而蘇影隻能聽著裏麵女人的嘯叫與男人的怒吼,瘋狂呐喊著。
沒辦法,蘇影隻能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從屋裏隨意找了一把鐵製的椅子,朝著淺見家的大門不斷打砸。
但鐵製的防盜門怎麽可能有這麽容易破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蘇影嗓子都喊啞,直到他的手顫抖得連門把手都握不住的時候,遙遠的公路上才傳來警笛聲,自己麵前的門把手才緩緩轉動,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精瘦男人走了出來。
他帶著眼鏡,渾身浴血麵容扭曲,手裏拿著一根棒球棍,身上的白襯衫與西裝褲被令人作嘔的各色組織液體給渲染,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而他的身後,淺見伊織正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你這個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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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影心中壓抑著怒火,剛想把手裏的椅子朝著男人扔去,可在那之前一根棒球棍就朝著他迎麵而來。
劇烈的疼痛在蘇影的臉上炸開,他的身體在被迫向後倒去。
等到他睜開雙眼想要再反抗的時候,蘇影卻發現赫然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廢棄的公園之中。
而瀧村祈正蹲在地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
“抱歉,我本來是要來接你回家的,但現在有點急事得先走了。”
揉了揉稍顯幻痛的臉之後,蘇影便故技重施,將雨傘塞到了瀧村祈的手裏。
還沒等後者說謝謝,他便將一邊給警察打電話一邊快步跑回了摩托車上,迅速拉滿了油門。
上一個循環他在思考和行車速度上花了時間,他這次要把這些多多少少的時間都省下來!
在油門拉到底的情況下,蘇影很快就回到了出租屋樓下。
快步跑上二樓確認淺見家門沒開之後,蘇影便直接進入了自己屋裏,然後拿著椅子來到了陽台上。
因為這裏的出租屋陽台除了扶手外並沒有其他阻攔的東西,所以理論上是可以從這家陽台跳到另一家陽台上的。
不過或許是因為房屋設計師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相鄰的兩戶人家結構其實是對稱的,所以兩家的陽台往往相隔非常遠,憑借普通人的跳躍能力很難跳過去,所以在上一個循環當中蘇影也沒有嚐試。
而且要是掉下去的話,自己這身板多多少少會骨折。
但現在,他有一個加大成功率的方法。
將自己家的椅子腿拆開後,蘇影將椅麵塞進了陽台扶手與陽台之間的縫隙當中隨後利用椅背的直角邊卡住,這樣就得到了一個相對穩固的拓展邊。
當然,隻有這點增加的距離還是不夠,所以蘇影也沒有把目標直接選在淺見家的陽台,而是她家陽台外加裝的空調外機上。
他準備從椅背跳到空中抓住空調外機,然後再從空調外機跳到淺見家的陽台上。
這乍一看是個相當不錯的計劃,但因為空調外機也在淺見家那邊,所以還是對彈跳力有相當高的要求。
但蘇影也沒啥其他辦法了,反正橫豎都是個死,索性就賭命了。
說做就做,時間不等人,蘇影立馬爬到了椅背上,深吸一口氣之後,他雙腿彎曲,小腿緩緩積蓄力量,同時在心裏默念了五個數。
三……
二……
時間漸漸倒數著,蘇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多。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喊出了那最後一個數字。
“一!”
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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