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左腿畫圓右腿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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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屯裏打聽到的情況就是,七天前早上有人看到於峰出屯,沒有行李包袱。
李文華又問:“隔壁屯子或者公社有於峰相識的人嗎?”
“有,峰哥小姑嫁到了隔壁屯,公社有幾個偶爾一起玩的。”
“帶我們去,這包煙歸你。”李文華掏出一包大前門。
在這法律意識薄弱的年代,給好處比身份更有用。
三人去了隔壁於峰小姑家,不僅他小姑說沒見到,屯裏人也說這段時間沒來過。
於峰小姑還一個勁的問:“小峰出什麽事了?”
神色緊張擔憂,看樣子似乎真不知道。
“沒事,我們隻是有些事想問問他。”
至於回來讓通知一聲的話他沒說,這話純屬扯犢子。
不幫忙遮掩就不錯了,還指望交通不便的情況下去通知?
三人來到公社,找那幾個偶爾一起玩的人。
所謂的玩其實就是賭錢,貓冬閑著沒事,屯裏湊不上就到公社玩。
這時候相對還少一些,主要是沒條件,等到八九十年代,貓冬打牌喝大酒的比比皆是,那才是高峰期。
問了幾個都說這段時間沒見於峰,李文華有些摸不準,沒帶行李的情況下,能去哪呢?
難不成真進山躲棚裏去了?
那吃喝怎麽解決?
要麽於峰家人說謊了,要麽於峰真是凶手,搶的錢財藏在外麵,跑路時取出來逃之夭夭了。
和其它地方相比,這裏跑路要容易很多,冬天鴨綠江結冰,溜到對岸就出國了。
還可以跑到老蘇那邊。
兩人回去吃飯,順便問了另外兩組的情況。
李冬生,男,十九歲,九天前消失的,也就是案發前一天。
據說經常一兩天不回家,不知道在外麵搞什麽名堂,名聲不太好。
假設碰見徐桂芸,看其衣服不錯像個有錢人,又大包小包的,想搶錢,事後發現鬧出人命,直接帶著錢財跑路也有可能。
第三個叫田四喜,男,三十二歲,八天前消失的,也就是案發當天。
以前有個媳婦,結婚第二年難產去世,從此性情大變。
原本陽光的男人變的整天陰沉沉的,基本不和人說話,據說有時候還精神失常,自言自語,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以前也消失過,少則一晚,多則兩天,這次最久,至今未歸。
飯後領導讓大家交流一下,看看有沒有其它發現。
部隊的人站出來說:“那五人中有一人目前還不確定,其他四人可以排除和本案的關係……”
四人身上有別的問題,下午將會把人送到公安局。
李文華站起來說道:“我們申請兩名幫手,明天一早進山看看。”
“沒問題。”領導爽快答應。
對於他們能主動留下來幫忙,領導還是很欣賞的。
在這火紅年代,這是有責任心的表現,並不會被當成自以為是之類的。
短暫的匯總結束,大家各忙各的,這時候辦事講究效率,沒有太多虛頭巴腦東西。
李文華他們留下來幫忙,部隊這邊是最為感激的,得知兩人不光下午,還準備晚上也要觀察於峰家,考慮到安全問題,安排了兩名戰士跟著。
下午,四人站在高處,李文華手裏拿著望遠鏡。
這不是老二送的那個,而是和楊政委借的。
其中一名士兵不理解:“不是說人跑了嗎,我們在這看什麽?”
趙鵬飛反問:“跑了也有可能沒跑遠,隻是躲起來而已,那他吃什麽?”
士兵立馬明白:“你的意思是他家人給他送飯?”
“答對了,獎你支煙。”趙鵬飛不單隻給了他,而是都散了一支。
在這寒風刺骨的地方待著,煙不光能提神,還能提供一絲溫暖,盡管很微弱,也很短暫。
三個小時過去,沒等出於峰家人異常,卻把他們幾個看餓了。
沒有油水的飯餓得快,問題是一旦餓了就感覺特別冷,真不知道當初那些前輩們是怎麽挺過來的。
別說趴雪地那麽久,趙鵬飛站著都打哆嗦:“文華,要不整個火堆吧,太冷了。”
冬天這邊天黑特別早,眼看天色擦黑,李文華安慰道:“再堅持會,天黑咱們進屯子。”
這麽遠的距離,天黑肯定是看不見的,必然要去於峰家附近盯著。
“好吧,哎,文華你說於峰有沒可能就藏在家裏,小時候我爸媽要揍我,我就跑出去,等他們上班了再回家。”
趙鵬飛的意思是於峰可能虛晃一槍,早上讓人看見出屯,實則晚上偷偷溜回家,然後在家人的配合下,躲在家裏不出來。
“有可能,所以天黑後我們不光要在外麵盯著,還得聽下牆根。”
上午他們大概看過,沒發現於峰,但也不能排除。
李文華想過多種可能,今晚如果沒發現,明天先去山上的棚裏看看。
天色漸暗,可見度越來越低,避免屯裏有人通風報信,李文華在前麵探路,盡量避著人。
靠近於峰家後,讓趙鵬飛他們仨在外麵盯著,他獨自去聽牆根。
兩名士兵覺得這事應該由他們來更合適,李文華以自己聽力較好為由勸住兩人。
於峰家應該是吃過飯了,沒點煤油燈,屋裏黑漆漆的。
在他看來,上午打草驚蛇,於峰家應該焦慮不安才對,可屋裏除了小孩的聲音,並沒聽到大人說話。
更沒有所想的:‘老頭子,小峰在某某地方會不會被發現’之類的對話。
是下午已經說過了,還是又被電視劇忽悠了?
又或者於峰家不知情,甚至於峰與本案無關?
寂靜的夜晚時間悄然流逝,四人又冷又餓,至於說帶的窩頭……
拉倒吧,冰冷的窩頭硬到能砸死人。
李文華回到幾人身邊:“走吧,再盯下去人沒抓到咱們先出事。”
兩名士兵還想再堅持一會,但他覺得意義不大:“先回去,明天去山裏看過之後再作打算,急也要考慮自己的身體。”
他能理解兩人的心情,即便和徐桂芸男人不是一個連的,也不影響他們憤怒,想查出凶手並將人抓住的迫切心理。
在他和趙鵬飛的勸說下,兩名士兵才心有不甘跟著離開。
到寬城分局,趙鵬飛腿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已經不會正常走路了,左腿畫圓,右腿拖地。
分局的公安見他這樣,連忙上前關心:“你咋啦?”
“冷冷冷~死了。”趙鵬飛牙齒打架嘴唇哆嗦,舌頭也捋不直。
“哎呀,這可遭老罪了,不過你手得先搓會雪。”
趙鵬飛一聽讓自己搓雪,心想:這些人怎麽這麽壞,我都快凍傻了,不給我烤火也就算了,還要再凍下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