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糧倉？”蘇禦狠狠一拍大腿，懊惱地說道，“嚴黨這是打算毀屍滅跡啊！”
    蕭青璿麵色冷峻，站起身來：“傳令玄甲軍，立刻向泗州開拔！”
    “陛下且慢！”柳如煙突然開口，纖細的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著桌麵，“鹽幫內訌，這未必就是壞事。”
    蘇禦挑起眉毛，好奇地問道：“柳姑娘，你有什麽高招？”
    柳如煙微微一笑，從袖子裏取出一封密信：“鹽幫二當家徐莽，三天前曾秘密聯係江南商會，想談筆生意。”
    “什麽生意？”
    “私鹽換鐵器。”柳如煙展開信紙，不緊不慢地解釋，“嚴黨斷了他們的生鐵供應，鹽田的煮鹽鍋都鏽得不成樣子了。”
    蘇禦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所以徐莽想造反？”
    “不是造反，是為了自保。”
    柳如煙輕聲說道，“大當家馮奎是嚴黨的走狗，但底下的人早就心懷不滿——畢竟誰願意餓著肚子去效忠別人呢？”
    蕭青璿眯起眼睛：“柳會長的意思是……策反他們？”
    “不止如此。”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朝蘇禦眨了眨眼。
    蘇禦立刻心領神會：“水泥？”
    “沒錯。”柳如煙點點頭，“鹽幫最頭疼的就是鹽田滲漏問題，要是有水泥修繕，產量至少能翻倍。
    徐莽要是得到這技術，在幫中的威望肯定會大漲……”
    “到時候馮奎還算個什麽東西！”紅娘子猛地一拍桌子，大聲稱讚，“這招太妙了！”
    蕭青璿沉思片刻，冷靜地問道：“有什麽風險嗎？”
    “風險就是——”蘇禦摸了摸下巴，分析道，“徐莽要是個兩麵三刀的家夥，轉頭就把咱們給出賣了。”
    柳如煙輕笑一聲：“所以得有人親自去和他談，而且這個人……”她目光在蘇禦身上轉了一圈，“得是徐莽不敢輕易動，卻又信得過的。”
    蘇禦心裏“咯噔”一下：怎麽感覺柳如煙在給自己挖坑呢？
    兩個時辰後，泗州碼頭。
    蘇禦穿著一身粗布衣裳，蹲在魚市的角落裏，麵前擺著兩筐鹹魚。
    “這偽裝……”他滿臉嫌棄地拎起一條臭氣熏天的魚幹，抱怨道，“是不是太糊弄人了？”
    “噓！”扮成漁婦的柳如煙壓低聲音，提醒道，“鹽幫的人來了。”
    果然，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領頭的一腳就踢翻了魚筐：“從哪兒來的？交稅了嗎？”
    蘇禦剛要掏錢，柳如煙卻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大爺行行好！家裏就剩這點魚了，交完稅，娃兒就得餓死啊！”
    那漢子愣了一下，皺著眉頭上下打量她：“聽你這口音……是蘇州人？”
    “是是是！”柳如煙一邊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邊說道，“逃難來的，聽說泗州能討口飯吃……”
    “哼，現在哪兒的日子都不好過。”漢子壓低聲音，“你們要是真想活命，今晚子時，碼頭西側的廢倉，有人招工。”
    說完，他丟下兩枚銅錢，大搖大擺地走了。
    蘇禦挑起眉毛，驚訝地問道：“這就成了？”
    柳如煙撿起銅錢，微微一笑：“鹽幫最近缺人手，尤其是會算賬的——待會兒你就說自己是賬房先生。”
    “那你呢？”
    “我？”柳如煙理了理鬢角，“當然是把你‘賣’進鹽幫的可憐姐姐。”
    蘇禦心裏無奈極了：怎麽感覺柳如煙比嚴黨還讓人頭疼呢！
    子時，廢倉。
    蘇禦被捆得結結實實，跪在地上。
    “賬房先生？”徐莽——一個臉上帶著疤的壯漢，捏著蘇禦的下巴，左右打量，“細皮嫩肉的，倒真像個讀書人。”
    “大爺明鑒！”柳如煙在一旁哭哭啼啼，“我這弟弟雖然是個書呆子，但算賬特別快，求大爺給口飯吃！”
    徐莽冷笑一聲：“最近官府查得嚴，誰知道你是不是探子？”
    “小的願意用性命擔保！”蘇禦趕緊說道，“要是有不忠的地方，天打雷劈！”
    徐莽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咧嘴笑了：“行，正好有批賬要算。”
    他一揮手，手下抬來幾個大箱子。打開一看——全是賬本！
    “今晚必須算清，錯一處，就剁一根手指。”
    蘇禦心裏一緊，默默看向係統：“有沒有速算功能？”
    【需消耗50民心值 兌換“珠心算”技能】
    “兌！”
    接下來的場景，讓所有鹽幫漢子都驚得目瞪口呆——蘇禦翻賬本的速度比風還快，算盤珠子劈裏啪啦響成一片，不到一個時辰，所有賬目就清算完畢！
    “要是錯一處，我腦袋給你！”蘇禦一拍桌子，自信滿滿地說道。
    徐莽檢查了半天，愣是沒挑出一點毛病。他眯起眼睛：“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不止呢。”蘇禦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還能幫您解決鹽田滲漏的問題。”
    “哦？”
    蘇禦從懷裏摸出一小塊水泥：“用這個抹池子，保證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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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莽半信半疑地接過，沾了點水搓了搓，臉色瞬間大變：“這……”
    “要是二當家有興趣，”蘇禦微笑著說道，“我們可以談筆更大的買賣。”
    正說著，外麵突然一陣騷動。
    一個鹽幫弟子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二當家！不好了！馮大當家帶人往這邊來了！”
    徐莽臉色一沉：“來了多少人？”
    “至少兩百！還、還帶著弓箭手！”
    蘇禦和柳如煙對視一眼——嚴黨這是要清洗內鬼啊！
    “二當家，”蘇禦迅速說道，“您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束手就擒，要麽……”他指了指後窗，“跟我的人合作。”
    徐莽額頭青筋暴起，怒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鎮北王世子，蘇禦。”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徐莽的刀立刻架到了蘇禦的脖子上：“朝廷的走狗！”
    “錯了。”蘇禦麵不改色，鎮定地說道，“我是來給鹽幫一條活路的。”
    他掏出一塊令牌，“啪”地拍在桌上——玄甲軍的調令！
    “馮奎投靠嚴黨，克扣鹽工口糧，私吞漕糧，罪該萬死。”
    蘇禦緊緊盯著徐莽，“二當家要是願意幫朝廷除奸，我保證鹽幫日後能合法經營，鹽稅減半！”
    徐莽的刀尖微微顫抖：“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這個。”
    柳如煙突然解開外衣，露出裏麵繡著金線的襦裙——江南商會會長的標誌！
    “江南商會作保，”她微微一笑，“要是世子食言，我賠鹽幫百萬兩白銀。”
    外麵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徐莽的刀終於垂了下來：“他娘的……幹了！”
    混戰在碼頭爆發時，蘇禦正躲在糧倉後門，往麻袋上潑火油。
    “真要燒嗎？”徐莽有些心疼，“這可是上好的白米……”
    “燒一半，留一半。”蘇禦咧嘴一笑，“總得讓嚴黨覺得他們的計劃成功了。”
    遠處，馮奎的怒吼清晰可聞：“徐莽！你竟敢背叛幫規？！”
    “去你娘的幫規！”徐莽一箭射穿馮奎的帽子，“弟兄們餓肚子的時候，你怎麽不提幫規？！”
    鹽幫內訌，漕幫趁機突襲。
    等馮奎反應過來，糧倉已經火光衝天！
    “撤！”馮奎咬牙切齒，“去稟報嚴相爺！”
    他剛跳上船，黑暗中突然飛來一支箭，正中後心！
    紅娘子從屋頂一躍而下，吹了吹火銃口的煙：“搞定。”
    大局已定。
    蘇禦正要去尋找柳如煙，係統突然發出警報：
    【警告！檢測到水下異常波動！】
    他猛地轉頭——泗水河麵無風起浪，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形成！
    “徐莽！”蘇禦大喊，“這河裏有什麽？！”
    徐莽臉色煞白：“泗水龍宮……是嚴黨的秘密船塢！”
    漩渦中，一艘漆黑的巨艦緩緩浮出水麵。船頭站著個熟悉的身影——嚴世蕃！
    老狐狸拍著手，笑著說道：“蘇世子，多謝你幫忙清場。”
    他一揮手，巨艦兩側翻出數十架弩炮，齊刷刷對準碼頭！
    “現在，”嚴世蕃笑眯眯地說，“該算總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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