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蘇禦重重地摔在底艙的麻袋堆上，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
    黑暗中，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啜泣聲，細細一聽，正是那些被囚禁的孕婦發出的。
    “別怕！”他壓低聲音，試圖安撫眾人，“我是來救……”
    哢嗒。
    一個冰涼的硬物突然頂上了他的後腦勺。
    “動一下，就打爆你的頭。”這熟悉的沙啞嗓音，讓蘇禦渾身瞬間僵住——竟然是嚴世蕃！
    “嚴相，好雅興啊！”蘇禦強裝鎮定，調侃道，“不在朝堂上指點江山，怎麽跑到這船艙裏當起獄卒來了？”
    嚴世蕃冷笑一聲，火銃又往前頂了頂：“諸葛先生說你會掉下來，本相還不信。看來那老妖怪還真有點門道。”
    借著艙縫透進來的微弱光線，蘇禦瞄見角落裏堆著數十個陶罐，封口處滲出可疑的黑色黏液。
    係統立即彈出警告：
    【高純度石油 遇明火即爆】
    “相爺這是打算同歸於盡？”蘇禦慢慢轉過身，試探著問，“您就舍得這大好的錦繡前程？”
    “前程？”嚴世蕃突然癲狂地大笑起來，“北境大軍已經攻破居庸關，等陛下心口的塔被抽出來，這天下就要姓嚴了！”
    就在這時，甲板上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伴隨著金屬斷裂的刺耳聲響。
    嚴世蕃一分神，蘇禦瞅準時機，一個肘擊撞開火銃，兩人瞬間扭打成一團。
    “來人！”嚴世蕃扯著嗓子嘶吼，“殺了他！”
    陰影中，四名死士如鬼魅般衝了出來。
    蘇禦剛要摸出霹靂彈，頭頂“轟隆”一聲，破開一個大洞——紅娘子拽著繩索，從天而降，雙銃齊發！
    砰砰砰！
    “小蘇蘇！”她一腳踹開嚴世蕃，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蘇禦指著那些孕婦，著急地喊道，“先救人！”
    繩索陸續降下玄甲軍士。
    眾人剛解開第一批孕婦的鐐銬，整艘船突然傾斜30度！
    “不好！”紅娘子一把抓住艙壁，大喊道，“船要沉了！”
    嚴世蕃趁機撲向陶罐：“那就一起死！”
    蘇禦飛身將他撲倒，兩人順著傾斜的甲板，滑向破口。
    千鈞一發之際，嚴世蕃眼疾手快，抓住一根纜繩，而蘇禦……
    直接滑出了船外！
    “世子！”
    嘩啦——
    冰冷的湖水瞬間淹沒了蘇禦的頭頂。他拚命劃水，卻見頭頂龍艦的陰影正緩緩壓下來！
    “係統！水下呼吸！”
    【需200民心值 當前餘額不足】
    “淦！”
    就在他即將缺氧窒息的刹那，一條繩索突然垂到麵前。
    蘇禦毫不猶豫地抓住繩子，破水而出，對上一雙清冷的眸子——竟然是站在小舟上的蕭青璿！
    “陛下……咳咳……您沒事了？”
    女帝心口的綠光已經趨於穩定，但臉色依舊蒼白如紙：“諸葛暗跑了。”
    “什麽？”
    “龍艦隻是個幌子。”蕭青璿指向遠方，解釋道，“三條青銅龍帶著他潛入江底，往金陵方向去了。”
    蘇禦爬上小舟，這才發現湖麵的戰鬥已經停止。
    龍艦半沉在水中，玄甲軍正在緊張地搜救孕婦。
    而柳如煙帶來的商船隊，正把傷員運往岸邊。
    “嚴世蕃呢？”
    紅娘子呸了一口：“那孫子趁亂坐小船溜了。”
    臨時醫帳內，蘇禦一邊擰著濕漉漉的衣服，一邊聽著匯報。
    “救出二百七十三名孕婦。”夜梟遞上清單，神色凝重，“還有三十餘人被青銅龍帶走……”
    蕭青璿突然按住心口，塔身綠光微微閃爍：“她們還活著，在江底。”
    “江底？”蘇禦猛地站起身，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難道……”
    “龍脈水道。”女帝展開地圖，指著上麵蜿蜒的線條，“諸葛暗要用孕婦的血氣汙染整條長江龍脈。”
    紅娘子倒吸一口涼氣：“那會有什麽後果？”
    “兩岸會爆發瘟疫，農田顆粒無收。”蕭青璿指尖劃過長江流域，語氣沉重，“三年之內，江南就會變成鬼域。”
    帳內一片死寂，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蘇璃突然舉手：“我有辦法找到水道入口！”
    小丫頭掏出一個青銅羅盤：“這是娘親留下的，能感應塔力波動。”
    蘇禦剛要接過，係統突然彈出提示：
    【檢測到同源設備 可融合升級】
    “等等。”他摸出複製的假塔，“把這個放上去試試？”
    羅盤與假塔接觸的瞬間，一道綠光投射在地圖上，清晰地標出三條蜿蜒的路線，最終匯聚在——
    “金陵皇陵？”紅娘子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這老妖怪要殺回老家？”
    “不對。”蕭青璿搖了搖頭，否定道，“是皇陵下的前朝地宮。”
    她突然咳嗽起來，氣息微弱，“那裏……有座更大的祭壇……”
    蘇禦盯著地圖，靈光一閃：“我們走陸路！趕在他們前麵設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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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不及。”女帝苦笑著搖頭，“水道比官道快至少兩天。”
    “那就不走官道。”蘇禦突然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走新修的馳道！”
    眾人都愣住了，一臉愕然。公輸燁忍不住開口：“世子，馳道才修到滁州……”
    “用蒸汽機車！”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紅娘子伸手摸了摸蘇禦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那鐵疙瘩連驢都跑不過！”
    “陸上不行，軌道上就行！”蘇禦飛速畫著草圖，解釋道，“在馳道上鋪鐵軌，用蒸汽機車牽引車廂，時速至少三十裏！”
    蕭青璿盯著草圖，沉思片刻：“多久能造好？”
    “三天！”蘇禦咬了咬牙，“但需要所有工匠，還有……”
    “朕準了。”女帝解下玉佩，遞給蘇禦，“持此物可調用國庫所有精鐵。”
    蘇禦剛要接令，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柳如煙帶著個衣衫襤褸的老者走了進來：“世子，這位說能幫我們。”
    老者抬起頭，蘇禦差點驚掉了下巴——竟然是失蹤多日的欽天監正！
    “大人！您怎麽……”
    “老朽被囚在龍艦底艙。”監正顫巍巍地掏出一卷帛書，“這是諸葛暗的江底路線圖，上麵標注了……氣閘位置。”
    蘇禦展開一看，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圖上詳細標注了水道各段的機關，尤其是三處氣閘——正是阻擊的最佳地點！
    “第一個氣閘就在蕪湖！”他猛地抬頭，“距離我們不到百裏！”
    “但那裏是……”柳如煙欲言又止。
    “是什麽？”
    “漕幫總壇。”徐莽陰沉著臉，“馮奎的老巢。”
    當夜，造船廠燈火通明。
    蒸汽機車項目分三組同時進行：公輸燁帶隊鑄造鐵軌；鄭七爺改造蒸汽機；蘇禦親自調試刹車係統。
    “世子，出事了！”夜梟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剛收到消息，嚴嵩派兵封鎖了長江所有支流！”
    蘇禦手裏的扳手“當啷”一聲落地：“我們的後路被斷了？”
    “不止。”夜梟壓低聲音，“金陵傳來密報，說太後……下了懿旨。”
    “什麽旨意？”
    “斥責陛下擅離京師，命羽林衛……收回玉璽。”
    蕭青璿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聞言冷笑一聲：“朕的好母後，終於撕破臉了。”
    蘇禦突然想通了關鍵：“嚴嵩是要逼您回京自投羅網！”
    “所以諸葛暗才往金陵去。”女帝輕撫心口的塔身，目光深沉，“他們算準了朕不得不追。”
    紅娘子磨著牙，恨恨地說：“那就殺回去！”
    “不行。”蘇禦盯著未完工的軌道，沉思道，“我們分頭行動——陛下率玄甲軍佯攻蕪湖，吸引注意；我帶精銳走水道突襲！”
    “你？”蕭青璿挑眉，質疑道，“沒有塔力護身，進龍脈必死無疑。”
    “所以需要借您一點……塔力。”蘇禦掏出個銅製懷表似的裝置，“係統……咳咳，臣做了個仿製容器。”
    女帝凝視他良久，突然並指如刀，在心口塔身輕輕一劃——一滴泛著綠光的血珠落入容器！
    “三天為限。”她臉色更蒼白了，“若不成……朕親自下龍脈找你。”
    蘇禦鄭重地收好容器，轉頭卻見柳如煙帶著商會夥計抬來十幾個大箱子。
    “這是什麽？”
    “商會壓箱底的寶貝。”柳如煙掀開箱蓋——裏麵滿是西域火油。
    “還有這個。”她取出個精致的銅管，“波斯水龍，能在水下呼吸半個時辰。”
    蘇禦剛要道謝，係統突然發出警報：
    【檢測到大規模能量波動 來源：蕪湖方向】
    眾人跑出工棚，隻見遠處長江上空烏雲密布，隱約有綠光透出——諸葛暗開始激活氣閘了！
    “來不及等軌道完工了。”蘇禦抄起工具包，“紅姐，挑二十個水性好的弟兄，現在就……”
    “世子！”鄭七爺突然狂奔而來，“出怪事了！”
    老船匠指著江麵：“剛撈上來個銅匣子，裏麵裝著……裝著……”
    他攤開手掌，掌心是一枚刻著“如朕親臨”的金牌——
    屬於失蹤多年的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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